七點一刻,他們在某幢別墅落腳。


    房子周圍到處都種著桔梗。


    男人領著她們進去,身後還跟著一票……保鏢。


    舒麋覺得荒唐至極,但她也懂得審時度勢。


    在絕對力量麵前,她再怎麽撒潑打滾也隻是以卵擊石。


    帶他們來的男人朝著白喬鞠了一躬,眼神望向樓梯口:“傅先生請您到二樓書房等他。”


    書房在二樓左轉盡頭的位置。


    白喬遠遠地看著被人攔在大廳裏的舒麋,皺眉,“哪個傅先生?”


    對方頷首,並不搭話。


    她不動聲色地握緊垂在身側的手指,嗓音泠泠,“別傷害我朋友,要真報了警,你們——”


    “您放心,警察還不敢管這家的事。”男人表情幾乎沒什麽變化,語氣亦是波瀾不驚。


    白喬不動聲色挑了挑眉,轉身邁著步子緩步朝樓上而去。


    這塊地方她不算陌生,溫城著名的富人區。


    她當初在這裏拍過戲,有兩次取景都在這個別墅區。


    頗具西歐風格的別墅,各家都帶著一個大院子,這裏的房子全部坐地起價,且多數樓棟都是有價無市。


    以她如今的身價跟財富,能買下這裏房子也負擔不起後續的費用。


    二樓格外幽靜,靜到她似乎可以聽見身體裏血液流淌的聲音。


    而當她敲響麵前這扇紅木門時,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她恍地有種掉入狼坑的無措感。


    然而,裝潢複古精致的房間裏,除了書跟擺在各個角落的植物再無其他。


    更加不要說那個所謂的……傅先生?


    白喬掐著掌心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麵色瞬間冷了,她有種對方就是在戲耍她的感覺。


    她很清楚“明星”這一身份在那些上流圈子裏意味著什麽。


    說是陪人賣笑的戲子都算客氣,其實在他們眼裏你就隻是個玩物。


    曾經也有人湊到她跟前,先是虛情假意一番,當她拒絕對方就立馬變了臉色。


    上流圈子說她品德敗壞,就是個稍微高級點兒的婊子。


    網民圈子說她我行我素,脾氣大耍大牌。


    被全網嘲笑,多的是想看她笑話的人。


    好比現在,她被莫名其妙地帶到這裏,極有可能是這些所謂的人上人的手筆。


    稍微有點權勢的,就耍耍手段,像這位傅先生一樣,直接將她抓過來然後一頓羞辱。


    ……


    大概站了兩分鍾,腦海裏閃過這些紛繁複雜的思緒。


    然而在她轉身的瞬間,氣息被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侵襲,再就是屬於男人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夾著古龍水的清爽。


    這個味道……恍然間給白喬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女人抿緊了唇,指甲抵入手心,帶起絲絲麻木的疼痛。


    抬頭卻猝不及防地撞入那雙仿若古井深潭般幽深的隼眸中——


    空氣在這一刻凝滯,靜得可怕。


    白喬咬著牙根,嘴角弧度要笑不笑,似諷非諷,原來這就是傅先生啊。


    大清早的,男人應該是剛起床洗浴完,身上套著黑色睡袍,腰際帶子鬆鬆垮垮,露出半片裸露的胸膛。


    往上一寸是撩人的鎖骨,皮膚跟她平常搭過戲的男明星不同,是健康的淡銅色。


    而那張臉……


    她這才將視線朝他臉上挪去,刻意忽略了那雙存在感極強的眼睛,目光隻在他菲薄的唇上短暫停留。


    氣場這種東西,可能是天生的。


    今天這個傅先生跟那天晚上電梯裏遇到的傅先生幾乎沒區別,依舊讓她心裏發毛。


    他朝她邁步時,白喬反射性地往後退,眼裏的警惕又增加一分。


    傅西岑斂住眸中極淡的情緒,再度朝她邁步。


    女人盯著他不住地往後退……直到她被逼到死角。


    活了這麽久,白喬是第一次對一個人從心底裏產生畏懼。


    對方就這麽朝她步步逼近,表情從頭到尾都很淡,她甚至都不在那人的視線當裏,可她就是……怕。


    直到她纖細的腰肢抵上身後冷硬的書桌,木質桌子冰涼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服布料滲進她的皮膚——


    白喬驟然驚醒,牙根繃緊,剛想開口,頭頂的男音低沉清冽:


    “不是病了麽?怎麽才過了一個晚上,就妄想著跑去找男人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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