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她蒼白的臉色,目光晦暗不明,帶著審視。


    白喬看著他,心裏的不安放大,他怎麽知道她要去找秦淮?


    她將脊背挺得筆直,盡力不讓自己看起來落於下風。


    嘴角漾開歉意的笑,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不管怎麽說,還是謝謝昨天傅先生的幫助。”


    傅西岑眼神漠漠,似乎是在看她,又不像是在看她。


    “我的教養不允許我做出見死不救的事,哪怕是隻小貓小狗。”


    “……”


    白喬嘴角挽起來的笑容逐漸消失。


    女人壓下心裏那淡淡的不悅,眼底沒什麽笑意,但唇角彎起來的弧度卻很深。


    她近乎一字一頓:“那請問,傅先生的教養就是大清早叫一大票保鏢將我抓到這兒來麽?還是您在報複我昨天上了你的車?”


    低低的嗤笑從男人唇角溢出。


    他垂眸瞥了她一眼,隨即繞過她往那張酸枝木椅一坐。


    氣息遠離,她盯著那黑色浴袍下隱現的皮膚,攥著的手微微鬆開力道,又往後退了兩步。


    兩人之間,隔著一張書桌,她站,他坐。


    傅西岑微抬下巴,餘光掃過她身側的椅子,語氣輕描淡寫,“不是生病了麽,不坐?”


    她抿緊唇,指甲抵著掌心皮肉,“你到底想幹什麽?”


    “讓我想想……”他往後靠,挑著眉,語氣微揚。


    “如果你想耍我,那這如意算盤就打錯了,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我就——”


    而傅西岑語調卻變得玩味,“你就怎樣?”


    白喬冷笑,“走著看吧。”


    傅西岑從喉間溢出一聲輕嗤,斂住眸光,譏道,“別說這種大話,你連見都見不到我。”


    男人語氣微頓,盯著她似是告誡,“以後放狠話之前先考慮清楚自己的處境……你在我的地盤,我捏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白喬咬牙,“你算什麽……”東西。


    傅西岑靜靜地看著她,眉梢眼角都是茫茫的霧氣,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隻讓無端讓人後背升起一股涼氣。


    “東西”二字卡在她喉嚨裏。


    她忍著眩暈感,企圖用掌心的疼痛麻痹自己,憤怒地看著他,“你別欺人太甚。”


    他卻笑了,一種漠視眾生生死的眼神仿佛將她剜成無數道碎片。


    至此,白喬始終不知道這男人的意圖,心裏的不安被無限放大。


    混跡娛樂圈多年,雖然一身傲骨還沒被磨掉,卻也知道揣時度力。


    她在極快的時間裏整理好情緒,盯著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裏的男人,嗓音溫涼:


    “傅先生,我很感激你昨天對我伸出援手,剛才是我不對,我們能好好說話嗎?”


    傅西岑眉間掠過沉鬱,也懶得跟她繞彎,食指曲起在桌麵上輕扣兩聲,問:


    “秦淮是你男朋友?”


    聞言,白喬呼吸一窒,瞳眸微縮,可臉上的表情卻不動聲色。


    她演技再好也逃不過傅西岑的諦視。


    男人輕扯唇角,薄唇吐出兩個字,“不是?”


    似否非肯的語氣讓白喬心裏更加戒備,盯著他,“我不明白你什麽意思。”


    “你今天早上難道不是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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