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一切都不再重要……”


    夜梟站在韋恩大廈的最高處,鮮血附著在他金屬的戰甲與披風上,冷冷地看著陷入一片火海的哥譚市,爆炸的轟鳴聲響徹整座城市,火焰扭曲了周圍的空氣,視野中的高樓變得模糊不清。


    “結束了,這個世界……嗬…”他笑了笑,隨即按下了手中的發信器,一陣刺眼的白光在天空中閃爍,從中央向四周擴散,逐漸籠罩住了整顆地球。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迎接著它的到來,如釋重負般投入了死亡的懷抱。


    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不…我不應該這麽做。


    夜梟猛地清醒了過來,頭頂上吊有一盞不斷搖晃的白熾燈,刺眼的燈光迫使他將頭扭到了一邊。


    一個噩夢。


    他從地上緩緩爬起,用手遮住了頭頂上的燈光,適應著周圍的環境。


    這裏一片的慘白,四周豎立著高聳的牆壁,巨大的白色貓頭鷹雕塑立在前方,從口中噴出的水流向下方的池水匯聚,形成了一座噴泉。


    這裏是貓頭鷹的巢穴。


    夜梟看著水池中自己的倒影,殘破的戰甲上殘留著部分鮮血,有敵人的、也有著自己的。腹部的傷口依舊在隱隱作痛,但沒有血液從中流出。圍在腰上的戰術腰帶已經被人取走了,一個飛鏢都沒有給他留下。


    可惜的是,並沒有人來扯他的戰甲,不然他也許可以提前醒過來。


    明亮的環境讓夜梟有些不適應,他習慣在黑暗中潛行。


    “你醒了?”一個輕靈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他轉過身,看到了一位小女孩從黑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她的臉上覆蓋著白色的麵具,平滑的材質上被勾勒出了貓頭鷹的麵部形狀,懷裏還抱著一隻與夜梟戰甲同色的貓頭鷹玩偶。


    這個女孩也是貓頭鷹法庭的一員?


    “這是在哪裏?”夜梟問道。


    “這裏是家。”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想要拉住夜梟那帶著戰術手套的手。


    “家?”說到家,托馬斯首先想到的並不是韋恩莊園,而是布魯斯。他看著這位人畜無害的小女孩,先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


    一個小女孩……為何會是法庭的人。


    “來吧,回家。”女孩得寸進尺地拉起了夜梟的胳膊,將他拖到了黑暗之中。


    這裏是一個迷宮,圍牆與貓頭鷹雕塑是同一種材質,他默默記著前進的路線,但這麽做卻毫無用處,同一個地點已經出現在了三次,但行進的方向卻完全不同,似乎根本就沒有出口。


    這裏完全沒有信號,聯係不到阿爾弗雷德,哥譚市地表並沒有可容納下這些迷宮的地方,此處位於地下。


    就在夜梟思考的檔口,拉著他的胳膊的小女孩卻突然鬆開了手,向更為黑暗的深處跑去,他並未跟上去,轉眼間便失去了她的蹤影。


    他隻能繼續在這個迷宮中穿行,計算著時間的流逝。緩緩行進了十幾分鍾,慘白的貓頭鷹雕塑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依舊有著涓涓細流從它口中流入水池。那個小女孩出現在了場地的正中央,坐在搖籃上方,哄著手中的貓頭鷹玩偶。


    “帶我去見他們。”夜梟對那個女孩說道。


    “誰?”


    “去見法庭。”


    那個女孩看了夜梟幾眼,“我不能這麽做,他們需要你呆在這裏。”


    聽到這句話後,夜梟走到了女孩的身邊,輕鬆地將她提了起來,掀開了她的麵具。


    “等等,你要做什麽?!”女孩不可置信的盯著夜梟,“你…你不會這麽做的!”


    “不會?我已經厭倦和你們之間的這種戲碼了。”


    “不……”女孩有些不知所措,“你應該聽我的才對,放我下來!”


    催眠?


    夜梟想起來之前他所做的夢境,那個將他心中的欲望所展現出的夢境-毀滅這個糟糕的世界。這是他曾經心中一閃而過的念想,他選擇忘記它,但法庭卻將它從自己的內心中深挖了出來。


    “你們失敗了。”


    “我們不會失敗,你走不出這裏,你最後隻會死在這……”


    “嗬。”夜梟對著這位小女孩笑了笑,從指尖處彈出了短小的勾爪,宛如貓頭鷹的爪牙。


    在他見到貓女可以用尖爪來進行攀登的那一刻,他就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你作弊!”


    “告訴我,你們在哪?”他沒有心情陪著這孩子一起玩了。


    女孩在貓頭鷹的注視下,最後還是屈服了,說出了她所知道的。她不想死,她不確定眼前殺氣十足的貓頭鷹會不會對小孩下手,她沒有勇氣去賭。


    如果她去問的話,隻會得到一個莫能兩可的答案。


    如果有必要。


    夜梟沒有去讓女孩來為他指引路徑,能翻越而過的迷宮,對他而言隻是個微不足道的障礙。


    他從頂端觀測到了迷宮的全貌。此處空無一人,除了自己,就隻剩下身邊的這位小姑娘。


    法庭的人員並沒有出現在這裏,甚至也沒有他們的爪牙。


    現在是清晨。利爪在沉睡,而法庭的人則是在地麵上拋頭露麵,增加自身的影響力。


    他們遍布在哥譚市的上流社會中,每一個人都是哥譚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哥譚市就此沉淪。因為他們認為,比起正義,混亂才是這個城市應該有的景象。


    直到夜梟的出現。他們發現了新的思路,給予哥譚民眾以恐懼,比混亂更為合適,所以他們才想要得到那隻灰色的貓頭鷹。


    十分荒唐的理由,夜梟不明白是什麽才讓他們產生了如此瘋狂的想法。


    他原本以為,哥譚市的上流社會可以一步一步搞定,但現在,已經沒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這座迷宮是法庭最大的一處據點。


    頂端上留有看台,法庭的成員會將影響哥譚發展的人拋入此處,看著他們絕望的表現,直到死亡。


    利爪沉睡在充滿立牌的房間,法庭用名為琥珀金的金屬來使他們獲得不死之身,而代價便是需要長期冰封在棺材中,隻有需要戰鬥之時,才會將其解凍。


    而迷宮的最深處,有一處刻有貓頭鷹圖騰的暗門。


    就是這裏了……


    夜梟拿起桌上的火柴,點燃燭台,這裏並沒有像迷宮中那樣慘白到瘮人,內部裝修與韋恩莊園的書房竟然有些類似。而一本印有貓頭鷹圖騰的舊書靜靜地擺在了架子上方,與托馬斯幼年所看到的書是同樣的封麵。


    上麵記載了法庭的誕生與發展,以及上麵成員所在的家族,卻沒有具體的名字


    但這足夠了。


    有趣的是韋恩的姓氏也記載在其中,但名字卻被打了一個叉,他的家族曾經也屬於貓頭鷹法庭?但又因什麽原因而被除名了呢?


    這些人他們遍布哥譚市的每一個角落。如果選擇將他們一一摧毀,必定會有漏網之魚。


    他看向身旁正處於坐立不安的小女孩,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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