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兩步,李重樓閉了下眼,臉上都是艱難,隨後她把背筐藏在不遠處的叢林裏,再次回來後蹲下,將楚中元的胳膊從背後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麽,又把楚中元放下,然後把幾個人的屍體集中都推到坡下,用大石頭蓋上。


    做完這一切,她也認識到自己肯定全身是血,這樣進城是不行的。


    但是框裏隻有布料沒有換洗的衣物,李重樓無意間一掃,發現楚中元的背筐裏好像也有布料,她趴過去翻了翻,豁,好家夥,這麽多衣服女孩子的衣服,還有鞋,還有朱釵。


    這家夥是有喜歡的人了吧?不然幹什麽買這麽多女人東西?


    肯定是要送給人家的。


    李重樓挑了一套最漂亮的襖裙拿在手裏,正好坡下有個水溝,她去洗了臉,然後換上新衣服,昨晚這一切重新背上楚中元。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背酒鬼最累人,楚中元現在跟酒鬼差不多,一點意識都沒有。


    “你啊,我就應該把你仍在這裏,竟然背著我喜歡別的女人,若不是我實在太善良了,現在就把你丟掉。”


    沒人回應。


    李重樓也沒指望有人回應,就是閑的沒事。


    但是隨後她就不想說話了,因為這家夥身體總是往下滑往下滑,反複好多次,她都有點不耐煩了。


    還好她早上吃得多,有點蠻力,也還好他們沒走多遠,用了一刻鍾時間,她把楚中元背回城裏雇了輛馬車。


    “姑娘,不是我看不起人,這馬車可貴啊。”


    在一旁趕驢車的老伯一看小姑娘如此漂亮,忍不住提醒她。


    如今馬匹更貴,馬車走一趟要一二兩銀子。


    李重樓可以理解,這就跟現代的高鐵跟火車一樣,交通是大事,無錫一違規,馬車能不貴嗎?


    也側麵說了,古代想要發展好是很難的,那些走南闖北的商人真是就死一生,所以沒人願意幹。


    她現在越發想擁有一亮小汽車,自行車也行啊。


    “多謝您,可我趕時間。”李重樓解釋下。


    老伯一看她背上帶著血的少年,理解的點頭:“你這丈夫也真是的,跟人家打什麽架啊?嫁給這種男人不可靠,可惜你這個人了,你要吃苦了……你也不應該回家啊,怎麽還不去醫館……”


    太能說了。


    李重樓微微頷首,跟馬車車主談了價錢,交了一半定金,然後帶著楚中元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她又臨時停車拿到了自己和楚中元的背筐,回憶一遍應該沒留下什麽蛛絲馬跡,這才安心的靠在楚中元背上休息了。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一亮青色綢緞雙人馬車低調的從另外的岔路口往城裏去,剛好路過事情發生地。


    突然,馬車裏有男人道:“停車!”


    他聲音冷漠帶有一絲慵懶,也很年輕,趕車的也是個侍衛模樣的少年,少年勒住了馬,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有血腥味!”


    “小的這就去查探。”


    侍衛很快發現了坡底的情況,回來對著車簾匯報,片刻功夫,一隻纖長且骨節分明的大手從青色的綢緞中伸出來,侍衛急忙撩開車簾,一個頭戴八寶金冠,麵如冠玉,衣著華美的俊朗男子微微彎腰挺出馬車。


    他明明縱身一躍,輕快的跳車車來,感覺身手十分好,身體健康才對。


    可他臉色是勝瓷般的蒼白,又完美的一點瑕疵都沒有,讓見過他的人都想伸手摸一摸真假。


    他有些畏光,剛下了馬車立即用廣袖擋在頭頂。


    等他們到了坡地,男人拿出纖塵不然的白色錦帕放在鼻翼下,他好看的眉毛皺起:“不知道凶手是什麽人。”


    侍衛道:“凶手一看就很凶,看這個石頭就知道了,這份力氣,體重不下於二百斤。”


    二百件還要個頭很大,否則也推不開這個石頭。


    他們回到路上,發現有個發射機關,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人給拆掉了,那裏留下了痕跡。


    “可能不是二百斤的大力士。”男人搖著頭說道。


    侍衛讚同的點點頭。


    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坡下,再次皺眉,石頭滾過的地方有痕跡,隻有一處,妾還不是那些人葬身的地方,這是什麽情況?


    “啊,小閣老,死人的地方好像不是滾的。”


    是有人舉起來把人砸死的,男人點了點頭,又搖搖頭,但是世界上沒有什麽人能一個人舉動這麽大的一塊圓石,多個人又不是很方便,他到底是如何辦到的呢?


    這樣的能人,絕對不能讓他失控在自己的掌握下。


    男人坐回到馬車上:“進城,報官!”


    既然留下了痕跡,官府的人總能查到吧?這個大力士,他要了。


    馬車到了村口的小河前就進不去了。


    李重樓給了車錢,下車第一件事是找泥把臉給塗了。


    趕車的男子二十多歲,本來對她很有好感,看她出手大方穿著高貴,這才不敢搭訕,如今忍不住好奇,問道:“小姐為何塗臉?您怕見人?”


    猜的十有八九了。


    她洗過的臉全村的人肯定沒一個認識的。


    李重樓不想多言,揮著手讓這人快走,然後一個胳膊跨上筐,另個胳膊挎上書箱,再背起楚中元。


    還好天色尚早,地裏的人還沒回來。


    她到了村裏感覺安全了就把楚中元放下,然後跑回到楚家把東西放好,福伯和孫維佳聽見動靜都走出來。


    福伯問道:“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公子呢?花你臉上怎麽了?”


    易容膏跟泥土肯定是不一樣的。


    李重樓忙道:“公子沒什麽事,就是我們遇到壞人襲擊公子昏迷了,我實在搬不動,把人放在村口了。”


    福伯一聽腳步都飄了,差點沒哭出來:“公子如果出事,我如何對得起夫人?”


    說完就往外跑。


    孫維佳目光好奇的盯在李重樓臉上看一眼,皺皺眉,跑去幫忙了。


    李重樓借此機會回家,看朱玨醒了,看著她院子裏的菜地發呆。


    “你回來了……”


    “不許進屋,不許找我,我跟你沒話說。”


    李重樓扔下這句話,就跑回到屋子裏,順便還插上了門。


    氣的朱玨狠狠的提了封門一腳,因此還震動了傷口,他疼的齜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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