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樓不能說自己逼問歹徒的經過,那樣太嚇人了,她這種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女子怎麽能打得過歹徒?


    但是她也想知道一些關於楚中元的事情。


    “我聽那些人叫囂著說什麽拖油瓶拍他們去的。”


    福伯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孫維佳擦著手掌問道:“什麽拖油瓶,誰是拖油瓶?”


    有八卦嗎?除了懟人,他還喜歡這個。


    平時也會派手下到各地去搜集八卦……民情,民情,他是為民做主的高管,怎麽可能在工作時間聽八卦呢?害,還不是為了了解民情嘛?


    楚家也是民,出嫁的事也是民情的一種,他要聽。


    “福伯您快說啊。”


    福伯深深的看了孫維佳一眼,這個老大人他在京城的時候見過,這人口碑不錯,倒是不怕他知道後到處傳。


    若是真的能被他重視了,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


    這樣想,福伯深深吸口氣道:“應該是我們楚家……不,是楚家的大公子,我不是楚家人,我是公子母親的陪房,並不屬於楚家人。”


    現在說管你是不是楚家人啊?


    孫維佳道:“本……我好像聽過這位大公子,並不姓楚?”


    同朝為官,福伯這麽一說他就想起來了。


    楚雲帆的長子娶的是東侯伯唯一的掌上明珠,十六年前,東侯伯吃了敗仗頭像了敵國,東侯伯全家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如今已經不剩幾個人了。


    楚家大太太正是在那一年的七月十五誕下長子,之前他沒聯係,如今一想,那個長子應該就是救了他的這位公子,中元節生的,聽說楚傳傑嫌棄兒子生來不詳,名字都不願意娶,直接就叫了中元,讓下人送到老家將養。


    當然了,靠山村肯定不是楚家的老家,大戶人家的公子為何會流落村莊,這裏麵人性的陰暗不言而喻,就是被老家的叔伯們趕出來的唄。


    然後一個伺候的人都沒給,唯一母親陪嫁的老伯跟來了。


    別說,孫維佳猜的十有八九,唯一有點出入的是楚中元被送回老家半年就被其庶出的叔叔送出來了。


    本來是要殺死的,被福伯救下抱走,從而撫養長大。


    可以說,楚家對楚中元沒有什麽養育之恩,十年間都不聞不問的。


    至於楚夢傑到底是嫌棄兒子不祥還是因為東侯伯府敗了才把人送走的就不得而知了,還有楚雲帆的態度,好像自始至終他這個爺爺都沒有出來阻止也沒有表態,就很微妙。


    孩子被抱走後,楚大夫人就病倒了,十多年沒有露過麵,不過楚家人也沒有下喪貼,應該是活著。


    在哪裏應該也沒人關心。


    楚大夫人病後楚夢傑娶了一個寡婦帶兒子的貴妾進門,兒子是寡婦帶來的,自然就是拖油瓶。


    孫維佳這麽多年就愛八卦,都想起來了,拍著腿剛要問什麽,想到自己不該知道這麽多,倏然打住跟福伯交流心得的想法,催促道:“說說,你接著說。”


    福伯抑鬱的太久了,雖然有小花在場,還是東一耙子西一掃帚的把故事講完了。


    “如果你聽得沒錯,拖油瓶應該就是那位姨太太帶來的,如今已經改了姓的楚大少爺楚君恒!”福伯最後看向李重樓說道。


    孫維芳終於可以跟福伯交流心得了,插嘴道:“這位改了姓的楚大少爺應該是你家大老爺親生的吧,不然當年你家老爺正是青年才俊,就算妻子死了也能續弦上高門貴族的千金小姐,何至於娶個帶孩子的女人。”


    福伯點頭,又搖頭道:“不是我家老爺,我是東侯伯府的,不是楚家人。”


    “好了好了,你不是。”孫維佳很著急,怎麽一點不能體會挺八卦人的焦急心裏呢,總是糾結這個沒用的幹什麽。


    福伯繼續道:“我查過了,那女子是楚大老爺曾經外出遊玩時認識的一個農家女,當時楚大老爺已經跟我們家大小姐定了親,跟人家卻有了夫妻之實,當時的東侯伯府還是盛景,楚大老爺哪裏敢得罪我們伯爺,還沒成親就有了想好的和孩子,他瘋了都不敢。”


    “這件事他一直瞞著我們,直到我家伯爺出事了,大小姐早產幾日生下大少爺,他就沒了阻礙,直接把人接回來了。”


    李重樓聽得攥緊了拳頭,不行,代入感太強了,根據她多年聽八卦的經驗,說不定楚中元的娘根本不是病了,是被這奸夫**給害的。


    這一想,她就直接問出來。


    福伯歎口氣道:“這就不得而知,也可能不是,我們大小姐生產的時候,剛好府上噩耗傳來,她產後又擔心伯府的人,不顧剛剛生產還難產,下了地見了風,得了產後風。”


    “楚閣老當時還隻是吏部一個侍郎,而且伯府出事也不是他的罪過,可能都是巧合吧。”


    李重樓卻不這麽認為,男人若是負心要甩掉你,智商堪比福爾摩斯,什麽缺德事做不出來啊?


    她又問道:“我們都能猜到的事,難道別人猜不到,楚大老爺娶了寡婦沒人嗤笑他嗎?就沒人知道他和這位姨娘是之前就認識的,孩子是早楚大哥之前就生下的?”


    “就算知道又能怎麽樣?”福伯說道這裏,攥緊了拳頭背後的青筋都鼓了起來,“因為老伯爺被人說是投降賣國,所有人都恨東侯伯府,東侯伯的掌上明珠其實是丈夫沒辦法才娶回來的,是被男人不待見的,這不是大家更樂意看到的嗎?他們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們大小姐倒黴呢,誰還會責怪楚大老爺忘恩負義隱瞞婚事?”


    孫維佳點點頭:“是啊,當時可不是有人說楚大夫人是活該,要不是罪不及出嫁女,大理寺跟刑部恨不得把楚大夫人都拘了。”


    李重樓張開的嘴又閉上,神色失落,是啊,在國家麵前,男女之事不值得一提,賣國賊及其家人是活該受委屈的,人們喜聞樂見。


    可為什麽,她會覺得不管是誰,女人婚前被男人隱瞞婚姻真相都是值得憤怒和悲哀的事,性別互換也一樣。


    楚大夫人太可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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