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並不是劍氣波浪了,而是楚言親自持劍而來,本就因為手中無劍威力大打折扣,若是依舊以劍氣攻擊,那最終落到陣靈身上的威力還剩多少。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靈力光刃還未靠近,陣靈大蟒便發出一聲聲的嘶吼,那無形的鋒芒,刺傷它的皮骨,很痛,千獸殺陣內的每一個陣靈,都是用特殊的手段以完整的妖靈煉製而成,它們比真實的妖獸更加真實,此刻劍法:無色的無形火焰劍氣瘋狂刺激著它的神經,讓它怒吼連連。


    木劍被渾厚的靈力包裹,雖為木劍,但在此刻與法器的速度也不相上下了,煉氣修士如果不借助外力,是不可能停留在空中的,木劍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陳安行控製著陣靈轉換角度,想要避開楚言這一劍,但巨大的身軀在賦予它磅礴的力量之時,也造就了速度上的緩慢,楚言手中的靈力光刃直接刺穿了陣靈的軀體,那深陷肉中的感覺是無比的真實,以至於第一時間楚言並不能脫身而出,蟒身周圍的肌肉將他的雙手牢牢的鎖住,頭頂猛烈的風流襲來。


    “金戈之術!”


    “炎火之術!”


    危險已然來臨,楚言隻得瞬發兩道一階上品攻伐術法,雙手處有著一片片金色利刃出現,五六團赤紅色的火焰陡然出現,將周圍的蟒皮燒的微微卷起,金色利刃直接豎插進去,一片片的旋轉,將那一團肌肉連帶著楚言自己的雙手解落。


    “吼!”陣靈痛苦的嘶吼一聲。


    一陣焦香的味道散發出來,真的有那麽一瞬間,楚言覺得自己身處的是幻陣,而不是殺陣。


    巨大的蟒尾從天而降,楚言並沒有再次凝聚護盾去抵擋了,隻是徒勞無功,跟紙漿一樣,觸之即碎。


    已經消失的靈力光刃再次從他手中凝聚而出,蟒尾落下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光刃剛剛凝聚而出,房屋一樣的蟒尾就已經落到了楚言的身上。


    “噗~!”


    一大口鮮血從口腔,鼻孔內噴灑而出,全身骨頭像是被鐵錘敲了一百次一樣,嘎吱嘎吱的作響,剛凝聚出來的光刃也被一擊打散,楚言宛若一個炮彈一樣,從天空之中爆射在地麵上,炸起一灘灘腥臭的血漿與殘屍斷臂。


    幾乎是同一時間,陣靈大蟒對著楚言的方向,張開滔天巨口,腥臭的氣息瞬間彌漫而出,稍微頓了半息,一個個突起從喉嚨處往口中移動,一大股毒液宛若大雨傾盆一樣,從蟒口而落,灌在了楚言所在的位置。


    毒液在空中發出“滋滋”的聲音,像是空氣都被它腐蝕了一樣,足以可見恐怖一斑。


    倒在血泊與屍體中的楚言艱難的起身,四周全是濕漉漉的粘稠液體,手一摸便是一個冰冷的斷掌,耳朵正衝耳鳴中恢複過來,骨頭散了架,隱隱還有碎片插在了內髒中,但此時並不是療傷的時候,在他的神識之中,那恐怖的毒液竟然朝著此地灌輸了下來。


    木劍從旁邊滴溜溜的轉動起來,托著楚言的身體離開此地,一道道護盾被他凝聚出來,成倒扣的碗狀拖延著一絲掙脫的時間。


    宛若無人之物,在毒液落下來的瞬間,楚言恰好從血坑中離開,看著那瘋狂起泡的血坑,周圍的殘屍頃刻之間就被融化成了血水,楚言看的觸目驚心,他如今的肉身與凡人也差不了多少,若是再慢一步,恐怕如今也化為一灘血水了。


    若是能凝聚出靈膜,附著在身上形成靈力鎧甲,那倒是一個新的層次。


    “真頑強。”


    看到楚言再次脫身,陳安行心中詫異,臉色淩厲,他不由得感歎,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頑強了,須知,即便是一個同為煉氣十重的修士,被陣靈連續擊中兩次,不死也殘,但楚言卻隻是受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傷勢,仍舊還有再戰之力。


    “毒箭。”


    口中淡淡說出,陣靈蟒口微張開,毒液不斷的從毒牙處滲落,迅速的凝聚出數十根黑色的液體箭刃,朝著還未穩住身子的楚言就爆射而去。


    這些毒箭,隻要中了一根,楚言基本就可以下線了。


    另一邊,楚言強忍著身體傳來的劇痛,躺在死人堆中,雙手連連打印,不遠處的地麵發出震動,一道巨大無比的厚重土牆陡然從地麵升起,土牆之上還頂著幾具殘屍,血液染紅的黃色的土牆。


    瞳孔微微一縮,楚言又打出幾道法印,一連五堵厚牆從血泊中升起,那數十根黑色的毒箭比真正的箭矢還要勇猛,一階上品的術法“大地之牆”在它的麵前竟然堅持不了一息時間,毒箭不斷的穿透土牆,直至最後一道大地之牆時,才化為一灘黑色的毒液“啪”的一聲,撞擊在上麵,發出滋滋的冒泡聲。


    趁著這一時間,楚言趕忙運轉全身靈力,流轉身體三個大周天,將身上的骨頭暫時性複位,逼出內髒中的骨頭碎片,平複體內的血氣翻湧,暫時性的壓製住傷勢。


    陳安行高坐在陣靈的頭部,他是越打下去越震驚,心中的驚駭之意無以言表,隻能化為一絲絲倒吸涼氣來表達。


    “此子對術法,招式的感悟竟如此之深!揮手之間就是一階上品的術法,而且都是大成圓滿之境!”


    “恐怖如斯!若是今日不除了他,日後我陳家怕是受不住這一番報複。”


    楚言展現出來的實力越是恐怖,天賦越是驚駭世俗,陳安行心中的殺念也就越堅定,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雙方想要停手,那得是真仙降世才有可能了。


    “去!”


    隨著陳安行一聲令下,陣靈大蟒直接俯衝而下,隻是一個照麵便擦破了剩下的那堵大地之牆,張著一番血盆大口,蛇信子吐的長長的,不斷有毒液從口中噴灑而出,所過之處,皆成血水。


    楚言眼眸猛然外擴幾分,倏然站起身來,手持木劍,破碎的衣袍無風自動,木劍也隨之四處舞動,一道道劍氣以木劍為載體,出現在楚言的三丈之內,他的手揮動的越來越快,木劍擺動的區域也越來越廣,漸漸的,以楚言為中心,三丈內的範圍竟然出現一片淨土,腥臭的血液跟殘屍都被劍氣絞碎,被火焰燃燒殆盡,形成一個劍氣護盾將他牢牢的保護在其中。


    他的眼神越來越空靈,寧靜,絲毫不像被壓著打的那一方,劍氣護盾也越來越凝實,甚至漸漸出現了形狀,陳安行看在眼裏,驚在心中,這就是劍修的可怕,心智比其他修士實在是太堅定了。


    眨眼之間,陣靈便已經來到了楚言的頭頂,毒液將整個劍氣護盾全都覆蓋住,不斷傾瀉的毒液腐蝕著劍氣,每當有劍氣被腐蝕掉,就會有新的劍氣出現,黑色的毒液將劍氣護盾完全覆蓋,陳安行已經看不到楚言舞劍的身影了。


    毒液順著劍氣護盾流淌而下,漸漸的,以劍氣護盾為中心,周圍幾百丈的範圍內,皆是化為一灘血水,大地都被腐蝕下陷了幾尺,唯有楚言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座血海中的孤島,沙漠中的綠洲,頑強不倒,以生命對抗風暴。


    “哼!”


    冷哼一聲,陳安行直接拿起一旁的烈火離陽刀,微微注入靈力,刀身閃過一絲紅芒,他甚至連起身都未曾做過,隻是舉起烈火離陽刀對著楚言的劍氣護盾砍了過去。


    正在凝神舞劍的楚言,霎時間眼神暴起,劍氣護盾隻是堅持了兩息時間,就在陳安行一聲冷哼之中消散,楚言以木劍擋住烈火離陽刀,可區區朽木怎能抵擋得住極品法器呢?


    “噗嗤!”


    “撕拉!”


    “滋滋!”


    接連三道聲音響起,烈火離陽刀幾乎是摧枯拉朽的就砍斷了木劍,落在楚言的身上,因為有著倉促間凝聚的幾道護盾,刀身隻是入肉三分,一道長長的血痕從肩胛骨橫到胸膛,僅差半分,就將頭顱砍落。


    楚言被刀刃帶來的灼燒以及刺痛弄得麵目有些扭曲,但不容得他思考,劍氣護盾一破,漫天的毒液將他覆蓋,一道水盾陡然出現,隔絕在他跟毒液之間,借助著烈火離陽刀的力道,楚言手上凝聚出一片片金色的利刃,對著烈火離陽刀猛擊了兩下,金鐵交加的金屬聲響起,一股彈力將他反推出去,脫離了危險的處境。


    “呼呼~”


    楚言隨手招來一根斷木,金色利刃不斷削減,一柄嶄新的木劍又出現在眼前,握著木劍,他不斷的喘著粗氣,麵容有些許痛苦,金色利刃脫手,躍到身後,“噗嗤”一聲,一大片血肉被割落,砸在血坑之中濺起浪花。


    稍一閉眼,儲物袋內飄出十幾塊靈石自動化為齏粉,楚言大口一吸,將靈氣連帶著粉末都吸入體內,現在沒有時間給他補充靈力了,隻能先吸入體內,慢慢補充虧空的丹田,得到補充的丹田釋放出一大股溫和的靈力,擴散至全身,將肩胛骨那道傷口平和,隔絕了背後被毒液腐蝕的傷口,在靈力的不斷輸送之下,不過三息的時間,傷口竟然已經開始結痂,而且肉芽也在緩緩的長出。


    陳安行再一次大吃一驚,這麽強大的恢複能力,就連青禾峰的建木長生訣也沒有吧,這人到底修煉的是何功法,竟如此強橫。


    不過交手幾次,楚言已是滿身傷痕,內傷,外傷,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陣靈的毒液太過恐怖,若是不將腐蝕掉的血肉割掉,隻會蔓延全身,屆時再想控製更是回天乏力。


    “小子,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吃驚了。”


    話雖如此,但他眼中流露出來的卻是濃濃的好奇與貪婪。


    大口喘著粗氣,楚言不想與陳安行多費口舌之力,他心神一動,瞳孔對著陳安行猛地一瞪,同時連連打出兩道術法。


    “炎火之術!”


    “冰晶矛!”


    空中出現的七八團赤紅色的火焰分散開來,順著各個方向朝著陳安行打了過去,水藍色的冰矛也陡然出現,與火焰一齊攻向了陳安行。


    “雕蟲小技!”


    麵對楚言的主動攻擊,陳安行嘴上小覷,但動作卻是絲毫不落半點,兩道劍氣射在白骨大盾之上,將大盾打了一個激靈,身後的靈劍與細針阻擋四麵八方襲來的火焰,陣靈也盤起身子,用軀體來抵擋餘下的火焰,陳安行大力揮動烈火離陽刀,刀身之上兩道紋路齊齊亮起,一道橘紅色的火焰被揮動出來,徑直衝向了爆射過來的幾根冰矛。


    “嘭!”


    “滋滋~”


    先是一聲爆炸響起,緊接著大量的白色霧氣升騰,混合著地上的血漿,一時間阻斷了二人的視線,正當陳安行凝神看向煙霧之中時,一道破風聲傳來,一柄木劍,裹挾著無匹的劍氣,開出一道路徑,就連陣靈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殺到了陳安行的眼前。


    白骨大盾隻是微微一頓,便被木劍擊飛,那上品法器的靈劍與細針也飄蕩過來,與木劍相擊,都被一一擊飛,掉落在血泊之中,凝聚了楚言所有力量的一劍,所有的劍意都裹挾在其中,又豈是區區上品法器僅憑材質就能抗衡的?


    但這卻也為陳安行爭取到了一些反應的時間,他舉起烈火離陽劍就是橫向猛地一劈,刀刃之上的兩道符文閃閃發光,磅礴的劍氣與火焰相撞,楚言應聲吐出一口鮮血,烈火離陽刀的殘餘攻擊穿透了木劍上的劍氣,直接進入到了他的體內,陳安行也不好受,四散的劍氣無形,又附著看不見的火焰,在楚言的神識壓製之下,根本無處抵擋,身體被劍氣肆意縱橫,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了出來,火焰將他的皮膚灼燒的翻卷,流血。


    “小子,你很不錯,但也僅此而已了!”


    陳安行強行壓製住體內的劍氣,喉嚨處一股猩熱剛要浮出,也被他壓製下去,烈火離陽刀上散發出滔天的火焰,將四溢的劍氣不斷的往回壓製,刀身之上閃耀著刺眼的紅光,楚言瞳孔猛地一縮,但已經來不及了。


    “玄炎擊!”


    經由烈火離陽劍打出的玄炎擊,又是煉氣十重,威力早已不可語冰,燦烈的紅光覆蓋了楚言的身影,陳安行短暫的笑容又被震驚覆蓋住。


    “你.....!”


    楚言雙手升起各種各樣的能量護盾,但即便如此,烈火離陽刀的刀刃依舊將他幾乎攔腰截斷,森白的骨頭冒了出來,帶著點點鮮紅的血肉,正不斷的將烈火離陽刀往外逼。


    “嗬嗬,同樣的錯誤,你又犯了一次。”


    楚言雖然身受重傷,口中鮮血不斷外溢,但語氣之中卻是滿滿的奚落。


    陳安行大驚失色,但為時已晚,一柄通體漆黑的墨色寶劍從楚言的腦海之中一躍而出,在陽光的照射下,更為的神秘。


    魂劍,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墨色寶劍迎著太陽光,在陳安行驚懼的眼光中,直接朝著他砍了下來,白骨大盾猛然升起,但墨色寶劍卻直接穿透而過,陳安行又倉促凝聚了幾道護盾,他不像楚言,沒有那麽高的術法領悟,隻能耗費時間打出這幾道一階上品的術法,但墨色寶劍依舊視之無睹,穿過了層層護盾,直接斬在了陳安行的身上。


    一瞬間,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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