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離行有辦法,早就已經提出來,怎麽等到現在,你們在這念叨著也無濟於事,還不如早點回去休息。”江月表情淡淡,語氣溫和,麵對即將來臨的死亡頗為冷靜。


    “郡主,是屬下無能!”


    離行滿臉的愧疚,早知見血封喉比他想象中發作更快,他就不該提出這個辦法,如今在這江麵上,四處無靠,及時他想給世子傳信都不行了。


    江月倒不介意,看的很開,“雖說我江月並不信命,可到了如今也不得不說一句,生死有命,能做的我們都做了,也沒有什麽可惜的。”


    突然遠處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整個水麵都晃動了一下,江月一不注意,腳底踉蹌,差點從凳子上麵跌下去,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桌子。


    “郡主,沒事吧!”


    江月搖搖頭,心中疑惑,這夜深人靜怎麽如此,她與離行對視一眼,起身打著船簾走了出去。


    隻見前麵火光肆起,似是前麵一艘大船著了火,印著火光還能見到人影閃動,似乎有一個個的人掉下了水。


    順著風聲,江月隱隱聽見一陣陣哭喊聲和求饒聲,時不時還夾紮著一些刀劍打鬥聲。


    一股不安從江月的心中湧上來,她朝著站在船頭的離遠問,“前麵這是怎麽了?”


    離遠轉頭看向江月,朝她搖了搖頭,“還不知,不過明宇已經上前去打探消息了。”


    江月頷首,不一會兒,明宇便踏著水痕,飛身上船,神色緊張,朝著江月道,“郡主,前麵的船遇到水匪了,我們怕是從這裏過不去了。”


    水匪?此處距離京城也就幾百裏路,水匪竟然猖獗到來此處作案。


    “前麵船上多少人?”江月立即問道。


    “二十來個,都是一群大老爺們,看穿著應該是一處富商,不知怎會深夜趕路。”明宇也毫不含糊。


    江月聽完,沉吟半刻,“沒想到我江月臨死之前還能救下幾個人,為離國除一禍患,也不枉此生。”


    不聽明宇幾人的勸阻,便飛身一腳踏上了船舷,朝前而去。


    明宇幾人也沒想到江月竟會突然發動,攔截不及,便隻能急急跟上。


    到了前麵的船上,隻見一些小廝臉色慘白,神色慌亂的被迫蹲在船尾,船上的大夥已經撲滅。


    幾位五大三粗光著膀子的水匪拿著蹭亮的刀守在他們前麵,不時朝著他們問話,又時不時將人用繩子套著丟進江中,半刻後又拉起來,不停地往返。


    江月幾人圍著船繞了幾圈,見水匪人數並不算多,估摸五十左右,能如此輕而易舉地進到這貨船上,想必是乘了夜間不明的便利,並且船上多為狹窄,受襲者不便躲藏,才讓他們水匪得逞。


    要說江月幾人想要收拾這些水匪倒是輕而易舉,不過要想著不傷害他們手上的百姓,倒有些困難,況且今夜值東南風,正與水匪的方向相反,離行的毒也起不了作用。


    四人一番謀劃之後,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江月貓著身子往前麵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終於聽清水患在說什麽了。


    “東西在哪裏?快拿出來,不然就將你們丟到江裏去喂魚。”


    小廝們皆低著頭,緘默不語,他們都是老爺救回來的人,怎麽會出賣老爺,他們死了倒是不足惜,老爺一定要活著。


    因此他們在剛剛見勢不對時,就讓人將老爺打暈藏了起來,不知道現在他們找到老爺了沒有,正當他們想著時,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進他們的耳中。


    “慢著,我知道東西在哪?”


    他們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出現在水匪的後麵,眾人剛想出聲讓他走,卻見到江月朝著他們眨了眨眼,手下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你?”其中一個水匪回頭,看樣子顯然這是他們的領頭人。


    江月一臉正經地點點頭,指著蹲在船尾的小廝道,“對,我是他們的主子,我當然知道。”


    土匪頭子回頭朝著船尾的小廝確認,隻見他們受到江月的指示連連點頭,其中有一個小孩想要反駁,卻被旁邊的大人捂住了嘴巴。


    “我知道在哪裏,我帶你們去,但是前提是要將他們放了。”江月嚐試與他們談條件。


    水匪頭子一聽,想都沒想拒絕,“不行,若是你騙我們怎麽辦,我要先看拿到東西。”


    “也可,我帶你們去,不過東西有點多,人要多一點。”


    一盞茶的功夫,水匪頭子同意了,便讓一半的人跟著江月,江月也不墨跡帶著這些水匪往船艙裏走去,突然明宇幾人從船艙中冒出來,還沒有等這些人反應過來,便已被抹了脖子,氣絕身亡。


    江月朝明宇他們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外麵走去。


    那水匪頭子一看江月這麽快就出來了,還隻是一個人,眼神凶惡,刀刃轉向麵對著江月,“他們人呢?”


    “他們正在裏麵搬東西,等下就出來。”江月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水匪頭子走去。


    水匪頭子一聽,心微微放下,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也沒有注意到江月正在靠近他,突然隻見江月腳下一動,眨眼間手一痛,一把刀便微微地橫在他的脖子上。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上已空空如也。


    “別動,不然我殺了他。”江月厲聲道,在戰場上的殺戮氣息不自覺間湧現出來。


    其餘蠢蠢欲動的水匪皆停了下來,明宇幾人也從船底沿著船側爬了上來。


    不用江月指揮,他們便主動上前將小廝們身上的繩子鬆開,綁在了水匪的身上。


    做完這些事,江月鬆下一口氣,腳底踉蹌,便倒地不起。


    明宇趕緊上前將江月扶住,吼道,“哪有房間?”


    一個年長的小廝顫顫巍巍的走去了,帶著他們去了船上的客房。


    離行坐在江月的床邊把了把脈,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這位公子怎麽了?”


    旁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滿臉擔憂地問,此人便是這所船上的主子,李穀。


    他本是南邊一代沒落家族的藥商,隻是在聽到丹陽縣中有人高價收紅背竹竿草,他為了挽救家族,所以不辭辛苦前去丹陽縣,誰知在路上竟然遇到了水匪,幸好有這幾位壯士相救,才辛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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