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越看著眼前這個一臉奸笑的陳燭,心裏尋思著,這娃知不知道自己藏不住心思,算計別人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啊!


    “咳咳。”但沒辦法,畢竟有求於人,上衫越隻能強迫自己去忽視陳燭的奸笑。


    “此地不適合談話,如果不介意的話,請跟我來。”


    對此,陳燭當然沒什麽意見,興衝衝地就跟著他走了,就像一脫韁哈士奇衝向廣闊的田野。


    十分鍾後,一處日式小屋內。


    陳燭一臉嚴肅地對著上衫越說:“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幫你創造一個跟源稚生單獨相處的機會?”


    上衫越點點頭,“是的,沒錯。”


    “根據我的調查,你照片上的那小子叫源稚生,是當代源家的家主。”


    “不過就我所知,源家的人應該全部完蛋了啊。”上衫越老頭一臉狐疑,“怎麽突然把我兒子拐過去當家主了呢。”


    “這我怎麽知道。”陳燭一邊吃著桌子上的烤仙貝,一邊模模糊糊地說:“話說大叔你不是皇嗎?為啥不直接去問他們。”


    上衫越瞪了陳燭一眼,這小子,從進門到現在嘴就沒停過,活脫脫一餓死鬼。


    “你連我可能有個兒子都知道了,居然不知道我和蛇歧八家的關係?”


    陳燭聞言果斷搖頭,“不知道,我當時隻要把你揍一頓,證明我比你強就行了,其他事我懶得知道。”


    “你小子!”上衫越那個氣啊,這小子,說話怎麽就這麽氣人呢?真想揍他一頓啊。


    “算了。”上衫越無奈坐下,自己這把老骨頭可不是這小子的對手,“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反正現在的我不好直接出現在蛇歧八家的視野裏。”


    “哦。”陳燭抬頭想了想,然後一臉促狹地說道:“那你之前還說欠我一個人情,讓我有事找你。”


    “那你能幹啥?請我吃拉麵嗎?”道士雙手抱胸,一臉正義地譴責道。


    “這……”上衫越表情一僵,當時他由於剛知道自己有個兒子,所以口嗨了一下,誰知道這小子居然記這麽牢。


    “嘿嘿,其實拉麵還人情也不是不行。”但緊接著,陳燭就湊了上來。


    看著他那一臉渴望的表情,上衫越悟了,感情你小子說這麽多,就是餓了吧!


    翻了翻白眼,上衫越帶著陳燭走進廚房,一邊給他準備拉麵一邊問道:“所以你考慮的怎麽樣?”


    陳燭一臉期待地嗅著拉麵的香氣,想了想,說:“這個啊,幫我倒是不介意幫,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我一個孤苦無依的小道士,怎麽安排你跟人家源家家主見麵啊。”


    “沒事。”上衫越將拉麵端到陳燭麵前,看著道士大快朵頤,“隻要你把他引到特定地方就行。”


    陳燭想了想,這個簡單,而且幫助源稚生和上衫越相認倒也符合自己的利益,可以幫自己探探蛇歧八家的底。


    隻是,陳燭盤算了一下時間,自己回國還有大事要做,能留在這的時間不多了。


    本來就打算安排上衫越見源稚生一麵,現在幹脆一起搞得了。


    帶著繪梨衣去玩的同時,順便給源稚生送個大爹。


    鑒於此方案會導致蛇岐八家失蹤兩位家主,那該計劃就改名為“蛇岐八家崩潰計劃”吧!


    打定主意,陳燭當即大手一揮:“再來十碗!”


    入夜,遠方東京都市的霓虹燈將天空染上一抹橘黃,而在遠離東京中心的某處。


    陳燭走在街頭小巷,手機在他手中旋轉,他麵色沉吟,似乎在籌劃著什麽。


    良久,他打開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便接通了,一個好聽的女聲傳來:“摩西摩西,小怪獸,這麽晚了來電話,難道是寂寞需要美女相伴?”


    “你對我一個瞎子說什麽美女不美女的,有啥意義。”陳燭撇了撇嘴。


    “嗨呀,還是年輕,美女除了一張好臉蛋以外,還有妖嬈的身材嘛。”對麵的蘇恩曦笑嘻嘻道。


    “得了,隨便你怎麽說。”陳燭找了一個僻靜的江邊坐下,“我想找你們老板。”


    聽到陳燭這句話,對麵剛剛還笑鬧著的蘇恩曦和酒德麻衣頓時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她才再次出聲:“找我們老板幹嘛?”


    “我有點事要跟他說一下。”陳燭盤膝而坐,小草在微風中搖曳,在大腿處刮起陣陣瘙癢。


    “跟我們說不行?”


    “總得找個理由不揍他一頓吧。”


    手機對麵陷入沉默,陳燭也不著急,就這麽靜靜地等著。


    當電話再次響起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了:


    “找我什麽事?”


    陳燭抬頭想了想,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反而說起了其他事:“你認識我?”


    “嗬,這不廢話嗎?”老板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搖晃酒杯,看著猩紅的酒液掀起波瀾。


    “我說的是以前的我。”陳燭躺在草地上,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聽到這句話,老板搖晃酒杯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可還沒等他回答,陳燭便再次出聲了:


    “你是從哪裏知道我的?”


    “曆史書上,或者某條老龍口中。”


    “又或者,你以前就見過我。”


    老板放下酒杯,靠在沙發上,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揉捏著鼻梁,“你想起多少了?”


    “一點點。”陳燭挑了挑眉頭,選擇瞎忽悠,想起個嘚,也不知道過去的自己幹了啥,將自己的記憶洗的比白紙還白!


    動漫主角失憶以後,好歹還會做個噩夢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自己倒好,做夢都是番茄醬拌豆腐腦。


    老板沒有說話,目光閃爍,似乎在衡量著什麽。


    而陳燭見他不說話,便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其實師傅一直有個疑惑,像你這樣的大人物,為什麽會一直選擇幫助他一個老道士和一個小瞎子。”


    “不過現在我好像明白了。”


    “原來你一開始就是衝我來的。”


    “至於沒有選擇直接對我動手的原因……”


    陳燭笑了笑,“你對我不是一般的熟悉啊。”


    老板沉默良久,最終,他輕輕歎了一口氣,“現在我有點相信你是回想起什麽了。”


    “所以,你說這麽多,是想要什麽?”


    “兩個目的。”陳燭說,“第一,把話說開,我希望你能把位置擺清,老子不是什麽軟柿子,有什麽事可以直說,能幫那就交易,不能幫你就另尋高明,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了。”


    “當然,這隻是我個人意見,你以後怎麽做,那是你的事。”


    “千萬年的旅行告訴我,等價交換才是永恒不變的真理,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什麽。”


    “那是自然。”老板點頭。


    “第二,查到猛鬼眾的老窩在哪,還有他們首領的信息,交給源稚生,我希望他明天可以忙一點。”陳燭繼續說道。


    “嗬,猛鬼眾的老窩位置,這個沒問題。”老板輕笑一聲。


    “但後麵兩個嘛……”


    “猛鬼眾的首領比你想象中的要麻煩,要不然你就不會這麽苦惱了,對嗎?”老板說。


    陳燭沉默,那個如食屍鬼般的家夥,確實麻煩。


    因為他早就為了那老家夥算過命了,嗬,居然還活著。


    但其他信息,陳燭卻怎麽都算不出來了。


    算命這個天賦,現在的局限性還是太大了。


    “不過讓源稚生明天就忙起來這件事,可以是可以,但難度很高,而且不能給你保證成功率,畢竟這仗不是說打就打的,那是需要時間準備的啊。”


    “不難的。”陳燭輕聲道,“繪梨衣明天想去玩。”


    “上衫家主嗎?”老板想了想,然後幹脆利落的點頭,“那沒問題了。”


    “還有。”陳燭突然想起一件事,“繪梨衣遇見我……”


    “你在街上遇見的她,與我無關。”老板淡淡道。


    “行。”陳燭說。


    “那麽,一筆勾銷?”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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