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後背貼著冰涼的電梯壁, 瞪大眼睛看著電梯在夾上那隻手之前, 又慢慢的朝兩麵打開。


    安笙後背上的汗瞬間就起了一層, 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腦中急轉, 眼看就要轉起火了,也想不出什麽說辭,來解釋她半夜三更跑出來,是要幹什麽去。


    電梯門徹底開了, 安笙硬著頭皮抬眼看過去, 整個人因為屏息,憋的滿臉通紅——


    門外進來了兩個人,一個高個子的男人, 一還有一個中年女人,兩人麵上都帶著愁容,見到安笙靠著電梯壁, 手還扒著旁邊的把手,一副隨時就要站不住堆在地上的樣子, 又見她還穿著薄薄的病號服,相互對視一眼,高個子男人開口詢問。


    “小姑娘, 你怎麽了?”


    安笙狠狠鬆了一口氣, 連忙站直,搖頭道,“沒事……”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個僵笑。


    旁邊的中年女人按了關電梯的按鈕,安笙死死盯著電梯緩緩合上,然後胳膊被碰了一下,嚇了一個激靈。


    “你去幾樓。”男人隻是出於好心,沒想到把安笙嚇成這樣。


    “一樓。”安笙閉眼,靠在電梯上,狠狠閉了閉眼睛,用身後的涼意,來鎮定自己緊張到險些抽筋的全身。


    費軒應該還在睡,很快一樓到了,安笙跟在兩人的身後,快步走出去,半夜了,醫院的大廳裏麵仍舊有來來往往的人,但是相比白天,已經空蕩了很多。


    安笙直奔大廳的門口,時不時有人從外進來,掀開門簾,就帶進一陣涼氣。


    從大廳的透明玻璃都能看到,外麵在下雪,


    大廳裏的溫度已經不比病房,涼氣順著安笙寬大的病號服鑽進去,激起一片片的小疙瘩,但是安笙卻從心裏升起一股隱秘的興奮。


    一步兩步三步,她毫無停頓,終於走到大門邊上,掀開了簾子,一陣清冽的冷風,瞬間灌滿她的全身,安笙不受控製的連打了好幾個抖。


    她伸手抱住肩膀,隻在門口停頓了片刻,就邁步走了出去。


    雪下的很大,每一絲的風,洋洋灑灑滿天地,除了街對麵徹夜亮著的燈牌,滿目一片純白。


    安笙從門出來,才走了幾步,牙齒就咯咯打顫,但是她腳下沒有停頓,一開始還踩著拖鞋,小心翼翼的從台階上往下走,避免雪灌進鞋裏。


    但是拖鞋是費軒的,尺碼大的很,費軒這個神經病,除非貼身的內衣必須是女士尺碼,穿的用的,都給安笙準備了和自己一樣的東西。


    走了幾步,很快有雪灌進了鞋子裏,遇上溫熱的腳又迅速融化,安笙邊走邊抖了幾下,很快顧不上了,她冷的整個人都恨不得縮成一團,卻鬆開了環抱自己的手臂,任由冷風吹透,快步朝著住院處外麵的馬路上跑去。


    住院處一個人都沒有,從這裏到車輛通行的馬路上,看上去很近,但是她咬牙跑的胸口發疼,不得不停下來,也隻跑了一半的距離。


    漫天大雪悄無聲息的飄落,安笙由於心裏太著急了,腳底下沒注意一滑,摔倒在了雪堆裏麵。


    拖鞋是白的,費軒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一次性,穿幾次就扔,安笙爬起來,赤著一隻腳踩在雪地裏找鞋,腳下針刺一樣發疼,身上和臉上也都麻的發疼。


    圍著花壇找了一圈根本沒找到,安笙顧不上了,索性咬著牙,赤著腳朝著馬路方向走。


    她的速度因為少了一隻鞋子慢了不少,許久沒有運動,加上過度緊張,呼吸劇烈。


    但是她穿的太薄了,冰天雪地裏麵,運動起的薄汗,才浸出肌膚,被冷風一吹,化為細小的刀子,割的她皮膚生疼。


    穿過一段光線很暗的門診大樓陰影,安笙加快腳底的步子,奔著路上全速跑去。


    不知道是自己的呼吸聲太大了,還是太冷,麻木了安笙的感官,身後有人踩著吱吱咯咯的雪,極速追上來的時候,安笙根本沒有聽到。


    眼看再過兩個花壇的距離就要到路邊了,安笙赤著的那隻腳,不知道踩上了什麽東西,尖銳的疼痛迫使她腳步踉蹌,眼見著要再度朝著雪堆摔進去。


    落地之前,一雙手快速攏上來,那手的溫度太熱了,拖住安笙的手,幾乎把她凍的發疼的手燙傷。


    熟悉的氣息籠罩上來,安笙竟然奇異的沒有心顫,幾乎是平靜的閉上眼睛,任由自己被納入一個過於火熱的懷裏。


    “你出來找死的嗎?”費軒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顫音。


    安笙很快被打橫抱了起來,雙腳離開雪地,很快被費軒不知道從哪裏拽出來的衣服包裹住。


    費軒用寬大的羽絨服把安笙整個卷了,自己就穿著一件騷氣的真絲睡衣,踩著和安笙的同款拖鞋,橫抱著她,快步朝回走。


    費軒也才沒好多久,平時安笙一打他,他就裝胸口疼,但是這回抱起安笙腳步又穩又快,安笙折騰了這麽半天的距離,費軒邁著大長腿,似乎沒有一會走抱著安笙走了回去。


    安笙沒有掙紮叫罵,更沒說話,甚至順從的伸手圈住費軒的脖子,老老實實的縮在大衣裏麵,感受著冷到發疼之後的癢。


    很快進門,大樓裏麵的暖氣鋪麵,安笙把自己整個埋在費軒的肩膀上,兩人進電梯之後,費軒看著安笙這樣子,嗤了一聲道,“你挺精神的,半夜三更不睡覺朝外跑,你想去哪呢?”


    安笙還是不吭聲,費軒也沒有再說,出電梯費軒抱著安笙一臉戾氣路過護士站,回到病房後,把安笙放到床上,第一件事是去放熱水。


    安笙等著他發難,費軒氣衝衝的回來,在外頭穿著真絲的衣服溜了一圈,他嘴唇也泛著青,卻第二件事就是蹲在床邊上,把安笙包著的腳拆開,拿到自己的膝蓋上,灼熱的掌心覆上去,借著融化在安笙腳上的雪水搓。


    他的力氣不小,不知道是安笙凍的太狠了,還是費軒搓的太快,安笙覺得他的手心很燙。


    “疼……”安笙一隻小腳通紅,躲了一下,費軒動作一頓,抬眼看向安笙,眉梢上揚,眼神鋒利,眉心的皺出的一道豎紋,把那顆中和滿臉狠厲的小痣給擠沒了,此刻的費軒像一頭脫籠的野獸,攻擊性十足。


    那神情似乎是下一刻就要撲上來,把安笙嚼吧嚼吧吃了。


    “你還知道疼?”費軒鬆開她搓紅的小腳,拿過另一隻,繼續搓,還陰陽怪氣的說了句,“你真是好樣的。”


    裝的那麽乖,結果半夜三更的給他上演了一出雪夜奔逃,費軒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甚至覺得有點荒謬。


    他這些天絞盡腦汁的逗她開心,哪裏都不去,他一個連個水果都沒親自洗過的人,連安笙的內衣褲都蹲在衛生間親手搓……


    巨大的背叛感蔓延全身,費軒側臉繃的死緊,牙根咬的發酸,一腔燎原大火,被他壓抑著,給安笙的兩隻腳都搓出了熱度後,這才端了熱水過來,又把安笙的腳塞進熱水裏麵。


    老媽子一樣,壓抑到自己發抖,找了幹爽的衣服讓安笙換,然後自己躲去了衛生間。


    安笙跑的時候就有打算,最壞的結果,就是被費軒逮回來,費軒看樣子氣的不輕,今天這場“狂風暴雨”看樣子是躲不過了。


    “哎……”安笙換好衣服,隨手把沾了雪的衣服放在床邊地上,低頭看著水盆裏麵通紅的兩隻腳丫唉聲歎氣。


    她不想用這種方法和費軒撕破臉,要不然她早就那麽做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不管劇情怎麽歪了,費軒一顆心係在她身上,盡管讓人窒息,盡管讓人承受不住,那其中的用心的地方,那些細碎的好,安笙是能感覺到的。


    她同樣覺得費軒喜歡她,這件事不過就是劇情一時歪了,隻要她離開費軒,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動修正。


    費軒的感情,除了女主誰能接受誰敢接受?安笙自認沒那承受能力,更沒那膽子,她不想再死了,死亡的感覺太可怕。


    但今天出走失敗,被逮回來,撕破臉是免不了了……


    隻是這會兒,她看著自己泡紅的腳,聞著從洗手間傳出來的絲絲縷縷,不甚明顯的煙味兒,又看了看窗外,控製不知的有些晃神。


    她想起了那個做過兩次的夢,夢裏也是這樣的大雪天,也是那樣過於溫熱的手,以及和夢境中重合的,費軒的那張戾氣橫生,飛揚跋扈的臉。


    隻是兩種心境完全不同,夢境讓她心馳神往,現實讓她避之不及。


    “哎……”安笙又幽幽歎口氣,該來的總會來,她想迂回曲折一下,但是費軒不給機會。


    “沒能跑了,很遺憾?”費軒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衛生間出來,就站在安笙的身後,冷不防的說這麽一句話,嚇的安笙一縮肩膀。


    費軒跨上床,膝行到安笙的身後,帶著淡淡的煙味和香水味混雜的味道,一手從身後圈過安笙的肩膀,另一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頭看向自己。


    “怎麽不說話?半夜三更的,你那樣子要去哪?想去找誰?!嗯?”


    安笙嘴被費軒捏的像個小雞子,試圖說什麽也含糊不清,隻好用手肘在他的肋骨上硌了一下,“你不鬆開我怎麽說。”


    費軒悶哼一聲,鬆開安笙後把手舉起來,“好,你說。”費軒看著安笙,那神情似乎一旦安笙說了什麽不順他心了,他就要原地爆炸。


    爆炸是一定要爆的,早晚都會爆,安笙索性也不拖延了,直接“一刀捅上要害”。


    “分手吧。”安笙揉著自己的臉,看著費軒道。


    “你說什麽?!”費軒果然瞬間就炸了,騰的從床上站起來,“分手……”


    他“咚”從床上跳地上,困獸一樣在床邊繞了兩圈,伸手揪了一把頭發,看向安笙笑的毛骨悚然,“你這些天在耍我?”


    他拖著安笙雙腿,把她從熱水裏撈出來,按著安笙的肩將她壓倒在床上,跨上她的腰,卻沒坐實,居高臨下的看了一會兒,然後俯身吻上來。


    安笙還是沒動,任由費軒在她口腔掃蕩,卻一如既往的不給他任何的回應。


    費軒沒一會兒鬆開了她,雙手撐在安笙的上方,盯著她的雙眼問,“你什麽意思,你耍我好玩嗎?!”


    “我沒耍你,”安笙抹了抹嘴,“我早就跟你說了,是你自己一直……”


    “你別告訴我,是我一廂情願!”費軒低吼。


    安笙自下而上看著他,嘴唇動了動,費軒心中曾經被他自己壓製的那個疑惑,瞬間就被一把扯了出來。


    他不太想聽安笙說什麽了,但是安笙卻已經開口,“你仔細想想費軒,我車禍之後,聯係不上父母,你又把桐四趕走,我連動都不能動,你怎麽樣,我又能反抗嗎?”


    費軒眉梢跳了兩下,眼光一閃,將身體又撐的高一點,看著安笙,“所以呢?你想說你是被我強迫?”


    費軒眼眶有點發紅,他色厲內荏的挑起一邊的眉,伸出一隻手想要掐安笙的脖子,最後卻隻是做了一個姿勢,又收了手,狠狠搓了一把自己的臉。


    俊秀逼人的眉眼狠狠一擰,側頭收斂起猙獰的表情,嗤笑了一下,點了點頭,又問安笙,“那先前你收了我爸爸三十塊,也不是誠心想讓我記住你,讓我找你,其實你就是真的想分手對吧?”


    安笙點頭,費軒咬著嘴唇看了她幾眼,眼圈越來越紅,又點了點頭,用舌尖抵了下側臉。


    “行,我再問你,”費軒說,“車禍的時候是怎麽回事,嗯?”


    安笙抿住嘴唇。


    費軒伸手捏她下巴,“說話!車禍的時候,你為什麽要護著我,啊?!”


    “你知道你當時的樣子嗎?”費軒說,“你知道你……”你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安笙還真不知道,她當時就知道疼,然後就昏死了能知道個屁。


    費軒聲音發緊,低頭鬆開了咬著的唇,下唇被他咬的嫣紅,“你想分手,可以,你把這件事說清楚。”


    安笙躺在床上,深深歎了一口氣之後,咬牙道。“我怕你死……”


    費軒死死盯著她,他現在仍舊記得那天晚上,安笙是怎麽護著他,怎麽叫他的名字,怎麽……朝著他的唇砸下來。


    費軒不否認,他是因為安笙那時的樣子動心,才想要好好的和她談戀愛……


    可是這樣有錯嗎?他不能感動嗎?有個人為自己舍生忘死,誰會不感動?又恰好他並不討厭安笙,先前也找了她那麽久,有了好感,想談場戀愛,怎麽就這麽難?


    安笙被費軒看的嗓子發緊,清了清嗓子,才閉眼開始說渾話,“我怕你死了,你要是有點什麽,你家裏不可能放過我,畢竟是和我在一起出事,我還欠你那麽多錢,我賠不起,你也知道,我家裏破產……”


    安笙想了很久,這是最狠也最好解釋的一種說法,就是太損了……也太傷人。


    費軒專注看著安笙的視線,漸漸變得陰沉,等安笙和他對視上,甚至懷疑費軒下一刻甚至想要低頭咬死自己。


    “因為這樣……怕我死?”費軒聲音低的有點啞。


    安笙憋紅著臉,點了點頭。


    “因為……哈!”費軒舔了舔嘴唇,突然像是聽到了多好笑的事兒,“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才停下來,肅起臉色,從安笙的身上下來,坐在旁邊,沒有看著安笙,咬了半天的嘴唇,把自己的嘴角咬破了皮兒,舔掉血,才轉頭問安笙,“我問最後一個問題。”


    安笙坐起來,搓著發麻的頭皮不太敢看他,含糊的“嗯”了一聲。


    費軒伸手勾過安笙的下巴,湊近她,幾乎要貼上,“既然想分手,不願意,那這些天你‘被迫’和我親熱,是什麽感覺?”


    安笙近距離看著費軒的眼睛,那雙眼裏的情緒其實一直都很好分辨,開心了不開心了,興奮了或著喪氣,故意逗她開心的時候,都閃著各種各樣不同的光彩。


    安笙知道這是最後一刀,因為費軒的眼睛裏,還有光沒徹底熄滅。


    她輕輕吸一口氣,慢慢道,“沒感覺。”


    費軒手一緊,安笙下巴被捏的生疼,他又嗬的笑了一下,帶著十足的嘲諷,不知道是嘲諷安笙,還是嘲諷自己。


    “所以你隻是因為拒絕不了,才被動承受,從來不回應,不主動……對嗎?”


    安笙壓著嗓子又擠出一聲。“嗯。”


    費軒鬆手了,點了點頭,指著門道,“不是想走嗎,滾吧。”


    安笙還等著他狂風暴雨殺人碎……那倒不至於,但是費軒突然這麽平靜這麽痛快,安笙反倒愣住。


    費軒看了她一眼,站起來呼嚕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走到窗邊,一把拉開了窗簾,他背對安笙說,“趕緊滾,以後少出現在我麵前,強迫你和我這麽多天,算我費軒對不起你……”


    安笙反應過來之後,趕緊從床上起來,光著腳在地上噔噔噔的走過,但是走到門口,想到外頭實在是太幾把冷,硬著頭皮問道。“我能把這個穿走嗎?”


    安笙指著地上費軒剛才抱她裹她的羽絨服,費軒轉頭看她,點了點頭,安笙把衣服拿起來拍了拍,好在濕的地方不多。


    她把衣服裹上,重新找了雙幹淨的拖鞋,但是看著下身穿的褲子,想到外頭的冷風鑽進皮膚的感覺,又怯怯的看向費軒。


    費軒臉上平靜漸漸消散,已經帶上不耐。


    安笙吭哧了一會兒,又問費軒,“我能再穿條褲子嗎……”


    費軒雙手踹在真絲睡褲的兜裏,緊握成拳,“去!”


    安笙簡直要被費軒感動哭了,一邊打開櫃子,把衣櫃裏麵的褲子掏出來一條隨便套,一邊在心裏誇讚費軒,男主就是男主,你看看這品質這思想素質!


    書裏描述他多麽變態,其實他就是誤會了,早知道這麽好說話,她早就把人勸好了,說不定還能做個點頭之交……


    她套一條,還覺得有點薄,費軒在這裏存放的褲子都是薄的,哪怕是冬天,他也一向耍單,秋褲是不可能穿的,顯腿粗,連他爸爸都不穿。


    安笙看了費軒一眼,發現費軒沒看她,又掏出一條往身上套。


    費軒站在窗邊,透過玻璃看著安笙一條一條套自己的褲子,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喜歡和一個人在一起,但是曾經多麽感動安笙喜歡他喜歡到豁出命,現在知道了,就有多難受。


    費軒不是什麽開朗開放的人,他從小到大,身邊的朋友要好的始終就那麽幾個,他要接受一個人很難,接受了安笙,甚至想和她發展,他是真心實意的……


    但是沒想到,一場車禍,他被感動到心動,卻隻感動了他自己。


    安笙穿好了褲子,對著費軒的後背低聲說了一句,“我走了。”


    費軒沒回頭,但是走到門口,安笙又慢騰騰的挪回來,外頭雪越下越大,安笙身上暖和了,腳上還穿著一次性的那種,薄的要死,摔了之後掉在雪裏,找都找不到的拖鞋。


    在雪裏走了那麽半天,她腳凍的生疼,好容易緩過來了,再要出去肯定還灌一鞋都是雪。


    偷跑沒辦法,但是現在費軒已經同意讓她走了,安笙就不想再出去遭那個罪。


    費軒聽到聲音,通過玻璃反光,見她又回來,本來就強壓的暴躁頓時爆發,“你不想走?舍不得我是不是!”


    安笙立馬搖頭,將腦袋搖成撥浪鼓,費軒看著她,此時此刻,覺得礙眼的要死。


    安笙站在他的麵前,就是他這些天犯傻逼,還自我陶醉的證據!這就像一記巴掌扇在他的臉上!疼的很!


    費軒從小不知道什麽叫疼,沒人敢碰他一跟手指頭,現在被安笙站在這裏反複的扇巴掌,沒有親手掐死她,是因為他那自我陶醉裏麵,確實帶了他對安笙的喜歡,哪怕還沒來得及升級成愛,也舍不得真的發作她。


    費軒壓著暴躁的情緒,伸手搓了把額頭亂跳的青筋,“你還想幹什麽?”


    安笙怯怯後退,但還是開口,“我想再穿一雙鞋,這拖鞋太凍腳了……”


    “你他媽……”費軒氣的都哆嗦了,“你剛才跑怎麽不嫌凍腳!”


    安笙心想算了,凍就凍吧,再把費軒惹毛,不讓她走了。


    但是她正要轉身,費軒卻咬牙切齒的說,“趕緊穿!穿完滾!”


    安笙麻溜的又溜回來,打開櫃子,拽了一雙費軒的鞋出來,朝腳上套,不怪她都穿費軒的,這屋子裏就沒有她的私人物品……


    費軒眼不見的為淨,把腦袋轉回窗戶,閉眼深呼吸,聽到安笙要走的腳步聲,一睜眼,就見安笙穿著他最喜歡的那雙球鞋。


    媽的限量款!國內都買不到!他要不是想要在安笙麵前浪,都不舍得拿出來穿!


    眼看著安笙小腿倒騰到門邊,他心愛的球鞋就要被他最痛恨的人拐走,費軒搓著牙花子又開口,吼,“你回來!”


    安笙以為費軒反悔了,哆嗦了一下,拉開門就跑——


    作者有話要說:  費軒:把鞋給我還回來!


    安笙:別想抓住我!


    ————


    繼續隨機紅包放送,前兩天的後台還抽,明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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