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雷天的話,劉李子已是咬牙切齒,恨不得要吃人,他憤怒極了:“我要殺了你,一定殺了你!敢在本門的擂台上決生死嗎?”


    “有何不敢,不過呢,你恐怕沒這個機會了。”雷天深深地看了一眼劉李子,歎息說,“你呀,顴骨略高,必定先天克母,天庭晦氣如墨,乃三魂七魄離體之意,一股煞氣直透天星,怕是時辰不多了。今日閉門不出,此禍擦肩而過,但你卻交友不慎,被人當槍使,這是天意啊!”


    眾弟子以為雷天又在擠兌劉李子,並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咦!祈天烈心裏一驚,這是真的嗎?還是他胡言亂語故意擾亂對方心神?


    祈天烈也能夠看到劉李子天庭上有一絲淡淡的晦氣,這是心神不凝的征兆,通常是人們所說的走黴運。


    如果這個雷天說的是真的,那麽他的占卜之術就已經達到觀相入命之境了。


    大長老的占卜術也沒有達到這個層次呀?祈天烈疑雲重重。


    對於雷天的話,劉李子完全不屑:“哼!胡說八道,我一直都是龍精虎猛,大師兄今朝與我測卦,說我百年後必有紅鸞相隨。”


    蠢貨的悲劇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蠢死的!雷天暗自腹誹一句,爾後扭過頭去,半眯著眼睛看著殷天,神色果敢而堅毅地說:“殷天,咱們也該麵對麵了,別把這些小婁婁當槍使,那樣有意思嗎?”


    哼!殷天鼻孔一抽,其實心裏卻欣喜不已,發明“釣魚”這個詞的人真的是個人才,一點小小的魚餌就能鉤到一條大魚,唉!魚的悲慘就是魚為了誘餌而變成他人的食物。的確,他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而雷天先找到他了。


    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大家都看見了,祈天烈院主也看見了,是雷天主動招惹他的。


    殷天把雷天當作了魚,至於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當然他也不會說出來,反而裝著被逼的樣子無奈說:“好!果然夠氣魄,如果我再不答應你,就是一個不識抬舉之人了,祈長老,我二人在門比決戰是否違背門規?”


    祈天烈對二人先前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那還不知殷天打得如意算盤,這個殷天心機深沉,既想滅了對手的氣勢,又不想落人口實。


    雷天一直都很神秘,大長老嗬護有加,觀其言行,既不是冒失之人,更不是魯莽之輩,相反此子沉著堅韌,讓人看不透。祈天烈微微抬頭,半睜的雙眼對著雷天射出兩縷精光,數息過後,他才不甘心地收回。


    怎麽一回事?此子為何無半絲修為,難道真的是煉體之術?


    不對,他靈魂之力卻異常強大,難道是魂修嗎?


    祈天烈心裏莫名震驚,但更多的卻是茫然,他稍作深思後點點頭說:“本座並無意見,門規戒律條條清楚,如果放不下恩仇,就在擂台上一決生死,不過需在台前聲明二人本是自願,沒有其他因素。”


    “好,同意”。雷天殷天二人相繼回應。


    雷天抽出號簽,眼神略為一掃是八十一號簽,暗自感歎,又是極盡之數啊!


    祈天烈接到號簽,神情為之一愣,稍有遲緩便大聲唱誦:“禪心院弟子雷天,修習煉體之術,抽九號台八十一號簽。”


    這新進弟子門比說是入門弟子均可參加,其實也就入門近幾代弟子可同台角逐,再往上的弟子法力高強,剛入門的又修為尚淺,即使如此能夠參加的人數也就千餘。教祠廣場共設九個比試台,每個台均有一個長老或相當於長老的修為的人,施展法力封印整個台麵,不至於傷到其他人。


    競賽細則,首號對尾號,依次類推,各台比試結束前十名參加下一輪。


    最後一台最後一號,卻是輪空之數,需等八號台輪空號碼抽出才有機會亮亮身手。雷天知道還要等一會,準備先去看烈火比試。


    二號台主持比武的姓肖,是論陰院有名的長老,地裂與劉李子也正是論陰院的弟子。雷天向二號戰台走去,他越靠近戰台越感覺不同尋常,論陰之力好像難以駕馭。肖長老修煉的是論陰血脈,這股力量好精純呀!雷天暗自讚歎。


    雷天不知道的是,他在試探的時運轉了生魂術,神魂之力正好掃到肖長老。


    誰剛才看了我一眼?肖長老心裏一驚,驀然睜開雙眼,兩道冰冷地精光籠罩著整個二號台,頓時使二號台周圍弟子打起冷顫來,他來回掃了一次,目光最後落在雷天身上,閉著眼睛細細搜索。


    為何他對自己的論陰之力無半絲氣機牽引?即使修習煉體之術,也不可能神色自若?肖長老暗自一笑,嘿!這次競技比賽好像有些意思了。


    雷天那想到自己凝神看了一眼肖長老,隨心所欲的生魂法術便透體而出,麵對肖長老強大的論陰之力時,竟然產生了對抗之意。不過他不知道的是胸前掛著天地之心,在肖長老神念掃射之時,正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芒。


    這一層光芒形成了一個屏障,使他的身形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平凡之人,如果修煉到用天地之力感悟氣機就能夠把雷天看穿,那感悟天地之力又是融天境以上層次,但肖長老卻是地魂期第一層心湖境的修為,故隻能看到雷天那股自然天成之勢。


    封印台上的比試已漸進尾聲,白衣青年與黑衣青年的最後一搏。


    隻見白衣青年祭出褐色長刀,斬劈在黑衣青年赤黃色氣罩上,“轟”地一聲暴響,氣罩四分五裂,黑衣青年被轟出數丈遠,麵色瞬間蒼白,嘴角溢出鮮血。


    敗者頹廢離去,勝者傲然而立,不可一世。


    “暮靄院黑暮贏,下台靜候。”肖長老冷峻地看了看白衣青年,眼神閃過一絲寒光,複又轉過身來,對著台下高聲唱誦,“二號台十三號烈火、六十七號劉李子上台一戰,記住門規,非對決者隻論輸贏不得傷殘。”


    這個世界真是小,剛發生點小口角,現在就台上見了。


    雷天的心卻是咯噔一下,往往這種巧合並不是什麽好事。


    “嘿嘿!俺這就來。”台下一片騷動,人群自動分開,高壯的烈火憨笑著走上台去,沉重的腳步為之一顫。


    這個家夥可不是憨啊!雷天無奈地搖搖頭。


    肖長老眼裏精芒一閃,深深地看了烈火一眼。烈火一步一聲走上石台,對著肖長老恭敬行禮:“弟子參見肖長老。”


    嗖!烈火話音剛落,眾人頭頂淩空飛出一道身影,直向石台落下,同時聲音也傳了過來:“肖長老,劉李子參見。”


    烈火與劉李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烈火恭敬,劉李子卻是遠飛高來。


    雲仙門的弟子眾多,比劉李子修為高絕之人比比皆是,而肖長老並非他親傳師尊,有些氣惱但不好發作,何況劉李子並沒有做什麽過急之事,隻好麵帶慍色對二人說:“誰有話,可事先說明?”


    眾人見肖長老臉色便知,劉李子行為有些無禮,已經惹惱了他。


    劉李子不語,隻是死死地盯著烈火,好像餓了幾天的狗盯著一塊肉骨頭。


    肖長老原來是一名教書先生,這教書的最重禮儀,據說是看不慣權貴辱罵讀書人而棄書。在雲仙門,這肖長老有兩大特點,一是仁博之心,據說多年前,雲仙林考校他對弟子的仁愛,在教祠亂點本院千名弟子,並封住肖長老的修為,用黑巾蒙麵,在數個時辰內,他逐一從弟子的身高、麵相等特點說出弟子姓名無一差錯。二是特別護短,門下親傳弟子在教習管理上,除了掌教雲仙林或是大長老禪心子,其餘師叔輩基本不敢碰及,否則便是怒火相加。


    幾年前,殷天打傷其愛徒高野,如果不是雲仙林說殷天勝高野是其劫難的一部分,那他當場就會廢了殷天的一條胳膊。


    好一尊烈火金剛啊!肖長老望向烈火,見其微笑搖頭不語,麵色就稍稍舒展一些,告誡說:“牢記門規,好生比試,在實戰中體悟修煉之法才是正理。”


    烈火憨憨一笑,用手撓撓頭,似乎想說什麽,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著急。


    這個家夥一肚子壞水,雷天心裏發怵,烈火也太能裝了。肖長老是長輩,別看他一大把年紀了,還經常被晚輩騙,像烈火這樣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恰恰能勾起他的好奇之心。他幹咳一聲說:“阿火別怕,雖然這是比武,但也不差那一點時間,有什麽不懂地方就問。”


    這禮多人不怪,教書先生就好這口,烈火連忙恭敬行禮虛心請教:“肖長老,弟子想請教點事宜?”


    肖長老哪裏知道烈火心裏的算計,假裝眉頭一舒:“哦,你有什麽困惑?”


    “俺雷天哥說,修煉要以平常心待之,不記一時之長短,不論他人之是非。”


    “嗯,是這麽個理。”


    “這不就在先前,弟子被瘋狗咬了一口,正琢磨要不要把那瘋狗打死,不然又會咬到別人是不?”烈火正色說。


    肖長老那知這個憨大個連他也算計,更不知烈火與劉李子之間的恩怨,還以為教祠裏那條老黃狗又咬人呢!極不樂意說:“瘋狗!老黃那個畜牲還咬到你了,前些日子我就說剝皮煮湯喝,大長老還說狗命也是命,它一沒咬人,二沒瘋狂,殺它作甚,這不又作瘋咬人了。”


    劉李子一臉鐵青,恨不得把烈火大砍大殺,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你——”


    烈火根本沒看劉李子,一副乖乖孩子的憨厚模樣:“肖長老,雷天哥還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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