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的話非常霸氣,完全無視其他人震驚的神情,他的話說完,立即又幻化為一個嬰孩飛到月仟隴的香肩上,有說有笑開始逗樂起來。


    唉!虛空裏傳來兩聲重重的歎息,一聲蒼老,一聲卻是嬌嗔。


    眾人也感覺到虛空中的異動,隨著兩聲歎息之音的消失,一切都靜了下來。


    “從今以後,我與月神教毫無關係,你們來去自便。”月仟隴也表明了立場,舊宗門與新勢力必有衝突,小屁孩看好的雷天必將崛起,她必須旗幟鮮明。


    枉死莫問和雲劍天有點慌了,這小子是誰呀?


    小屁孩夠朋友呀!雷天感激地望了望劍靈,有些事它早就做了,隻是沒有說。此時此刻,他的情緒有些激動,後台如此強硬,那就淩戰天下,沐浴在血與火的考驗裏變得強大。


    母親,凡是與您有關的人和事,不管他們來自哪裏,也不管彼此之間有無關聯,他們所受的委屈,我來討回吧!雷天長籲了一口氣,把告慰母親的話語深深藏匿在心裏。這種情結不需要理由,龍之逆鱗觸之必死,家人就是雷天的逆鱗,何況他還有淩戰天下的宏偉目標呢!


    枉死莫問與雲劍天這一驚慌,有幾個灰袍老者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他們見到小屁孩的神情是深深地恐懼,枉死莫問不願意了,向灰袍老者狠聲說:“那些惡事,都是咱們一起幹的,我枉死城被鏟除,你們的鬼魂門恐怕也逃不了吧!”


    “真是一個笑話,”雲劍天譏笑說,“一群聚靈期的娃娃就把你們嚇成這樣,鬼魂門以後還怎麽在枉死城立足啊!”


    說得也是,雷天以及彘獸軍陣真的是一群聚靈期的娃娃,但是彘剛烈等人卻是強者,貨真價實的地魂期心湖境大能啊!


    雷天知道二人的心思,平靜地望了一眼說:“一個人的成長過程中往往會付出代價的,尤其是一個男人,並且還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我恰好正是那個年輕男人,枉城主非常了解年輕人的心性,就像我也了解二位前輩那樣,白族長三人絕不會出手,晚輩率領彘獸軍陣一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好自大的年輕人啊!枉死莫問心頭一喜,年輕並不一定是資本呀!


    雲劍天卻是心頭一沉,他沒有枉死莫問那樣自大,一個年輕人如此老成而持重,沉著而穩健,那絕不是誇誇其談,而是自信,十足把握的自信。


    這小子有點意思,月仟隴是煉獄神器的哭靈,什麽場麵沒有見過呀!


    小屁孩劍靈老神在在,安步當車,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報應二字最是奇妙,非一朝一夕,也許是數年數十年,也許更遠更久,不管時間如何變幻,那不過是方式變了而已。


    枉死莫問與雲劍天絕對是一方強者,二人自然不會相信什麽是報應。


    二人放出信號,空中飛獸馱著一隊隊飛羽衛淩空飄落,地上血氣開始彌漫,枉死城的血影衛也陡然暴增,大戰一觸即發。


    空中與地麵鉗擊,其陣形陣勢不言而喻。


    將來軍中膽,軍是將之威。雷天幾步走到陣前,拔出長劍一揮:“凝聚!”


    他修煉的正陽與論陰、朝露與暮靄共四氣突破至聚靈期第一層初級的血脈高速運轉,其周身立即被一股赤紅之色包裹著。


    合魂術也釋放到最佳狀態,一根無形的絲線把整個獸陣悄然鏈接。


    二千彘獸大軍,已然成彎弓搭箭之勢。枉死莫問與雲劍天瞳孔急劇收縮,大軍凝神、取弓和跨步絲毫不差,完全是一個人在做動作。


    這是如何做到的?他到底是誰?


    “拉吆!”雷天手擎長劍問天。


    彘獸軍持弓拉弦,瞬間弦至滿月。彎弓射箭不是法術魂術,而是需要肉身的力量,這一點彘獸軍強悍的身體非常有優勢。


    見到這一幕,有人譏笑有人輕蔑,這是修士的戰場,並不是凡人的軍陣啊!


    霎時,周圍空氣無風自動,急速向彘獸軍頭頂凝聚而來,呼吸之間,一張數百丈長的巨弓凝聚成形,弓弦已成滿月之勢,二根近百丈長的漆黑巨箭已然鎖定虛空中的枉死莫問和雲劍天二人。


    “追星箭式!這是追星箭式,雲月國雲大將軍的穿雲箭法第一式追星。”


    “我昔日跟隨雲大將軍列陣作戰,穿雲箭法可是單兵的技能呀!”


    “穿雲箭法用於龐大的軍陣,這似乎?”


    有人從弓步搭箭之勢裏看出某些步驟結構,從而做出了一些判斷,也有人曾經與雲大將軍苦戰疆場,從而知曉箭勢的凝聚之形。


    說起來慢,做起來快。


    彘獸大軍持弓列陣,虛空凝箭,也隻在數個呼吸之間便已完成。淩空懸停的飛羽衛和肅然站立的血煞衛其修為均在聚靈期第一層巔峰以上,開始那種不以為然的表情,在彘獸大軍箭勢成型後,莫不正色肅穆。


    “射!”雷天麵色沉靜。


    擒賊先擒王,隻見兩根漆黑長箭帶著尖嘯聲閃電般撲向枉死莫問和雲劍天。


    幾乎在同一時間,雲劍天和枉死莫問指揮飛羽衛和血煞衛向彘獸大軍撲殺而來,地麵上的數位灰袍老者各自伸出一雙幹枯手掌向彘獸大軍虛空抓下。


    “射!”雷天又一聲暴喝,前兩甲方陣射出一排箭雨,箭雨在空中又一分為二,一麵迎向空中的飛羽衛,另一麵迎向地麵的血煞衛。


    “怎麽可能,這麽短的時間裏如何凝聚箭勢?”


    “你沒有看清楚嗎?那兩根巨大長箭是前兩甲方陣所發,後兩甲方陣一直在蓄勢,根本就沒發,因為前麵的氣勢太過強大,有意遮掩了後麵的蓄勢。”


    轟轟……


    人們的視線裏是一片混亂,耳朵裏卻聽到巨大的音爆聲,無數撕心裂肺地慘叫聲,還有重物墜地的沉悶聲,隻是音爆聲太過劇烈,故而掩蓋了其它聲音。


    視線由遠及近。那兩根漆黑長箭分別撲向枉死莫問和雲劍天,二人可是一方巨擘,其元嬰入神魂已經多年,就差那麽一點點便可跨入地魂期。


    枉死莫問祭出一柄大刀,雲劍天手擎一把巨劍。


    刀劍在二人地喝叱聲裏暴烈斬出,空氣中的音爆聲便是刀劍與巨箭的撞擊後發出來的。


    一個是飛翔在空中攻擊,另一個在地麵迎麵猛擊,這種空地一體的作戰攻擊方式,按說是比較合理的,避免了人紮堆武器相互掣肘的戰鬥弊病。


    俗話說“情況不明決心大”。


    飛羽衛和血煞衛空地一體的攻擊手段,迎來了對手的箭雨,有的頭部或是胸腔中箭者均是當場死亡,有的身軀或肢體中箭者,立即墜入地麵,在地麵攻擊血煞衛中箭後的倒地不起,哀號一片。


    箭雨的殺傷力是巨大的,箭矢乃彘獸自身的靈力凝聚而成,矢尖部分又加持了奪魂術的攻擊之力,輕鬆就能攻破了他們的防禦。


    未受傷的安然無恙,受傷的體內有奪魂術法力在肆虐,瞬間失去了戰鬥力。


    軍隊古老的作戰之法與實力強大的修煉者,交戰第一回合高下立判。


    雷天長出了一口氣,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小,彘獸軍陣的威力超出了想像。


    枉死莫問與雲劍天很難相信這是真的,連旁邊站著的彘獸族長白彘聖君也很震驚,這樣戰法無疑打破了常規,仿佛在告訴眾人,你可以輕視一個人的力量,但絕不能輕視大家的力量。


    彘獸大軍也陣亡十數人,灰袍魂修伸出幹枯的雙掌向大陣淩空抓落,十數個彘獸靈魂被他們抓出體內,然後被一口一個吸了一幹二淨。


    雷天也是雙眼赤紅,灰袍老者吸活人魂魄,這種傷天和的修士在世間根本沒有立足之地,儼然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現在居然群居在枉死城這個藏汙納垢之所,今天就滅亡吧!


    哈哈!枉死莫問冷笑:“原來你死穴在這裏呀!今天,就看你有多少獸人?我枉死城屹立數千年了,不是隨便哪個都想吃得了的,都給我出來吧!本城主平日沒少喂養你們活人魂魄。”隨著枉死莫問的話音,近百名灰袍人淩空飄落,每一名灰袍人的氣息都能讓人靈魂顫栗。


    這些人是鬼族裏麵的魂修,鬼族修士叫鬼修,而他們中的魂修最是陰損,專門吞噬活人魂魄,鬼族叫他們噬魂鬼。


    “來多少,今天便吃下多少,等我把這些老鼠收拾幹淨了,會專門給你倆準備一頓大餐。”雷天信心十足,眉心間直紋一跳,果敢而堅定。


    小屁孩在一旁助戰,再不敢大膽幹一場,那還不是傻子嗎?


    嘿嘿!正在月仟隴香肩上逗樂玩的小屁孩陰笑說:“彩衣妹子,我老板今日一戰就要威名遠揚了,你千萬不要多心呀!不過我還有一種感覺,你也許會成為他的俘虜哦!”


    月仟隴掐了一下小屁孩那粉嘟嘟的小臉,調笑說:“告訴你老板,想要小妹的心,還得有捅天的本事,接下來的戰鬥,他的麻煩也就來了,咱倆接著看。”


    “由老子在這裏坐陣,這些小魚蝦翻不起多大的浪,要不,咱倆打個賭?”


    月仟隴直接拒絕:“不賭,你太鬼了。”


    “哎!你的膽子越來越小,我敢說這接下來的戰鬥,俺的老板及這些獸兵將毫發無傷,你信嗎?”小屁孩信心十足。


    月仟隴一震,這麽多年過去了,劍靈沒有本體無法溫養,法力自然無法增長,但這個家夥不會無緣無故放大話。人都有好奇之心,她也是器靈,所以更加好奇。她媚眼半眯,深深地望了雷天一眼,不相信說:“我不信,一場大戰毫發無傷,本小姐今天就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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