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邁步走向女子魔物出來的那個屋子，隨著女子魔物死亡，空氣中彌散著的陰冷黑霧迅速消散，房子裏所有的景象都開始浮現了出來。
這就是魔物與妖物的區別。
妖物死亡之後，生前的痕跡還會留下，而魔物腦中的魔核一旦被摧毀，則由魔氣產生的一切都會消弭於無形。
“奇怪的感覺。”
喬喬的感知能力非常的出眾，往往能夠預料到未知的危險，這間屋子裏就給她傳來一種特別的感覺，隻是這感覺無比奇怪，讓她的心裏湧現出一股莫名的緊張感，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好的東西。
“我……我也想去看看。”
陸芊芊美眸一眨一眨的，直到現在這個時候，她方才能夠清楚的看到屋子裏麵的樣子，剛剛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幕布，目之所及一片漆黑，連女子魔物長什麽樣子怎麽死的都沒有看到。
她快步的跑到喬喬的身邊，跟著一起走了進去，在知道這裏沒有魔物之後，心情放鬆了許多。
“嗯，好。”
喬喬這次倒是沒有矯情，她的心裏也有點沒底，縱然平時很勇敢，但是經過了女子魔物的事情之後，讓她深切的意思到了任性可能要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這次幸虧有孟凡林在場，僥幸逃過一劫，那麽下次呢……
喬喬內心之中的驕傲與自信在孟凡林那揮向女子魔物的一劍之下狠狠被粉碎，她想好了這次回去宗門之後要更加的苦練，爭取下次再見的時候，可以完成對孟凡林的超越。
孟凡林一直盯著王大龍，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這個故事讓他更加深切的意識到世界的凶險，誰能想到住在隔壁的鄰居是恐怖的吃人魔物，吃了人之後又變成那個人的模樣繼續活著。
隻是……
他的心裏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按照王大龍的故事來說，嚴水桃原本是人，後來變成了魔物，難道魔物是從人變過去的嗎？
孟凡林稍微想了想，頓覺有些複雜，他明白這種事情不是他能想出結果的，下次遇到魔物親自問問吧。
“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範興臉上陪著笑意來到孟凡林的身側，他是玄級驅魔人，這麽多年沒有出過什麽意外，剛剛遇到的女子魔物讓他嗅到了死亡氣息，以為自己就交代在這裏了，心灰意冷之下見證了孟凡林宛若天神下凡般揮劍斬魔，並且還將魔物的腦殼給削開了，這種手段讓他大開眼界，內心中的震撼達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趕忙在結束的第一時間過來巴結。
“孟凡林。”
孟凡林輕輕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對範興沒有什麽不滿的地方。
原本他就性情隨和無拘無束對於喝酒之外的事情不怎麽感興趣，再加上範興給他一種逆流而上以血肉之軀守護人類平安的感覺。
這讓他心生尊敬。
任何一個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斬妖除魔的人，對於人類來說，都是英雄！
他覺得範興算得上是英雄，不過就是傲慢了一些的英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範興的臉上已然盡是諂媚的笑容了。
“孟公子，您是地級驅魔人吧？”
範興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他的雙手拘束的垂落在兩側，一般來說能夠斬殺地級妖物魔物的強者，實力境界至少在通玄境界，如此年紀，實在是天賦橫溢。
“我不是驅魔人。”
孟凡林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其實他就是一個喜歡喝酒的普通人，若非知道妖物魔物能夠釀酒，他才不會出來冒這種危險。
驅魔人是要與妖物魔物進行生死對抗，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誓死守護人族的平安。
這是一種非常值得敬佩的品質！
但是，對於孟凡林來說，他不會輕易讓自己去涉險，唯有確定自己可以擊敗的妖物魔物方才會出手，並且沒有那種舍己為人的犧牲精神，自認為配不上驅魔人的稱號。
相比之下，他覺得用“獵人”來形容自己更合適，他殺死妖物魔物就像是外出打獵那般，隻是為了釀酒的材料罷了。
“嗯？！”
範興一下子就愣住了，他都已經想好了套近乎的說辭，可是這樣的回答當時就給他整不會了，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尖叫的聲音響起，聽得出來非常的恐懼，顯然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聲音的主人正是陸芊芊！
“芊芊！”
陸正淩突然瞪大眼睛，停下對王大龍的安慰，猛地向著那扇已經打開的門看過去，剛剛鬆懈下來的心情，驟然間再次提了起來，毫不猶豫的快步向著那間屋子走進去。
陳雲勝緊隨其後，經過了這場遊走在生死之間的委托，他發現自己跟陸老頭的關係好轉了許多，對於陸家的那個小丫頭也更為關心了，臉上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緊張。
範興也停止了討好孟凡林的行為，恰好他尷尬住了不知道說什麽，借著這個機會，快步的向著屋子衝進去。
孟凡林也疑惑的跟著走了進去，他能聽得出來陸芊芊的嗓音駭然無比，但卻並沒有流露出什麽危險的意味。
這讓他的心裏也很疑惑！
哪怕是麵對那隻長著翅膀的虎妖時，陸芊芊都沒有這樣的情緒波動，能夠讓堂堂驅魔人家族的大小姐都發出驚恐的尖叫聲，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
孟凡林是最後一個進入到屋子的，前麵進去的幾個人均是沉默的站在原地臉色無比難看，身上散發著憤怒的氣息。
這裏確實是一個香堂，裏麵充斥著濃鬱的香氣，屋子裏最顯眼的就是那麵牆壁，上麵有些一個個窟窿，供奉著許許多多特殊的“靈位”。
每一個“靈位”都是一顆腦袋，頭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經過粉黛修飾後的臉蛋看起來氣色極好，眉宇間極盡舒展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隻是她們都不可能再醒過來了。
這裏供奉著的是一顆顆女孩的頭！
正是這樣的一幕嚇到了剛剛進屋的陸芊芊。
這倒是可以理解，妖物魔物未必能嚇到驅魔人，反而是人，更容易嚇人。
“這些女孩都是被王大龍看中過的吧。”
陸正淩的語氣極為低沉，這香堂上供奉的腦袋上都有著姣好的麵容，現場被處理得非常幹淨，幾乎連一滴鮮血都找不到，並且在精心打扮與護理之後，這些臉保存得極其完整。
現場眾人一言不發，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許多，他們幾乎都見過人死亡，甚至見慣了血腥的場麵，可是眼前這種幹淨的牆壁上展覽著腦袋並且還燒香拜祭的詭異畫麵，還是前所未見，帶來了極大的視覺衝擊力。
陸芊芊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嬌軀在憤怒之下不住的顫抖，她在進來的時候先是被這樣的景象嚇了一跳，但是當她緩過來之後，立即意識到了這是多麽駭人的場麵。
從那些女孩子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她們都那麽的年輕，處於大好的青春年華，但卻慘遭魔物毒手，最後隻留下一顆顆頭顱擺放在牆上，就像是收集癖的人存起來的紀念品。
這讓她的內心處於崩潰的邊緣，她也是女孩子，自認為還很漂亮，非常輕易就帶入到了這些女孩子的身份之中，已經開始腦補這些女孩子臨死之前的絕望與恐懼了。
“王大龍，你給我進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麽！”
陸芊芊冰冷的聲音中透著憤怒，她在故事裏明白一個道理，隻要王大龍動了心思的女孩，就會慘遭嚴水桃殺害，那麽這裏看起來三四十個赫然而立的腦袋，足以說明了王大龍的花花心腸。
“啊？”
王大龍顫顫巍巍的走進來，確實如陸正淩所說的那樣，在將這些壓抑在心底的事情講述出來之後心裏舒服多了。
“這個房間……”
王大龍的聲音有些哆嗦，這是嚴水桃的房間，屬於禁區，從來不讓他靠近，他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
“呼……”
王大龍走到門口處的時候，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去平複內心的恐懼，縱然嚴水桃已經死了，但這麽多年來被調教出來的畏懼還在，讓他由內而外的產生了害怕的情緒。
王大龍咬著牙提起勇氣走進屋子，視線瞬間聚焦在牆壁上供奉的那些腦袋上，頓時雙膝一軟，再次跪在地上了。
“我的媽呀！”
王大龍雙眼赤紅，好似在滴血，全身癱軟無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一張張以前讓他覺得無比美好的臉，在相繼被嚴水桃使用過之後，都已經成為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隻要是看到這些臉，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都是你造的孽！”
陸芊芊怒氣衝衝的抬起手指著王大龍，恨不得死去的人是這個沒用的男人，那樣說不定這些女孩子還可以好好的活著。
可是這些話剛剛到嘴邊，就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說什麽也是無用，時光不能倒流，死人無法複生，她也隻好努力平複心情，一時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斬妖除魔的心，或許殺死妖物魔物的時候，沒有立竿見影的看到好處，但說不定會間接的拯救要被那些妖物魔物殘害的人。
“那是……”
孟凡林的視線掃過上供奉的那一顆顆頭顱，定格在最正中間的一個小牌子上。
這個靈牌不大，不會在頭顱中凸顯出來，再加上這種駭人的景象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以至於忽略了這個牌位的存在。
“什麽東西？”
孟凡林疑惑的看過去，慢慢邁步走過去，現在眾人都被這些頭顱震撼到了，根本沒有人注意他的動作。
那是一個巴掌大的黑木靈牌，簡單質樸，沒有多餘的雕花。
奇怪的是靈牌上鑲嵌著一座通體黝黑的佛像，顏色與靈牌別無二致，如果不是仔細看，還真難以發現。
這張臉？
孟凡林心中一動，忽覺佛像的臉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靈牌上除了黑色佛像之外，還有這一行小字，使用的同樣的暗黑色調的雕刻，不凝神細看，根本清楚。
“幽……帝……大……人……神……位……”
孟凡林勉強將這幾個字讀過來，還沒等他弄明白是什麽意思，這個靈牌上驟然迸發出一縷銳利的黑死氣息，仿佛是一枚暗器，瞬間向著他的眉心處迸射了過去。
這一縷黑氣速度極快，又來得突然，根本躲閃不急，直接沒入了他的眉心。
轟！
孟凡林隻覺得腦袋一震，像是被什麽敲擊了一下，好似有什麽東西闖進來了，引得他額頭懸掛的劍意都微微顫動了一下，轉瞬間便恢複了正常，仿佛是他的錯覺般，再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嘩嘩嘩……
牆壁上的黑木靈位與陳列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起來，化作道道煙塵，消散於空氣之中。
這些腦袋不見了以後，眾人壓抑的心情好了許多，呼吸都跟著順暢了。
隻是……
除了孟凡林之外，並沒有人看到那塊黑木靈位。
……
大黑山，山頂，某處。
一座破敗的寺廟中，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袈裟的小和尚，清秀的臉上色調濃重，嘴唇偏向深紫色，雙眼瞳孔血紅，儼然有一種妖僧的感覺。
“咦？”
小和尚輕輕轉身，抬頭向著遠方看過去，視線的方向正是霓光城的位置。
“桃桃死了。”
“不過也做出了貢獻。”
“倒是一個厲害的少年。”
“那一劍很驚豔。”
“阿彌陀佛。”
小和尚念了一下佛號，隻是語氣中並沒有任何的虔誠與敬畏，嘴唇微微一動，喊出來一個名字，“黑靈。”
呼呼呼……
霎時間，陰風皺起，席卷寺廟。
“你去接引一下新同伴。”
小和尚說話的時候，在他的腦部開始泛起一圈圈黑色的死氣波動，讓周圍的空氣都跟著跳亂了起來。
“他的樣貌我傳遞給你了。”
這就是魔物與妖物的區別。
妖物死亡之後，生前的痕跡還會留下，而魔物腦中的魔核一旦被摧毀，則由魔氣產生的一切都會消弭於無形。
“奇怪的感覺。”
喬喬的感知能力非常的出眾，往往能夠預料到未知的危險，這間屋子裏就給她傳來一種特別的感覺，隻是這感覺無比奇怪，讓她的心裏湧現出一股莫名的緊張感，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好的東西。
“我……我也想去看看。”
陸芊芊美眸一眨一眨的，直到現在這個時候，她方才能夠清楚的看到屋子裏麵的樣子，剛剛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幕布，目之所及一片漆黑，連女子魔物長什麽樣子怎麽死的都沒有看到。
她快步的跑到喬喬的身邊，跟著一起走了進去，在知道這裏沒有魔物之後，心情放鬆了許多。
“嗯，好。”
喬喬這次倒是沒有矯情，她的心裏也有點沒底，縱然平時很勇敢，但是經過了女子魔物的事情之後，讓她深切的意思到了任性可能要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這次幸虧有孟凡林在場，僥幸逃過一劫，那麽下次呢……
喬喬內心之中的驕傲與自信在孟凡林那揮向女子魔物的一劍之下狠狠被粉碎，她想好了這次回去宗門之後要更加的苦練，爭取下次再見的時候，可以完成對孟凡林的超越。
孟凡林一直盯著王大龍，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這個故事讓他更加深切的意識到世界的凶險，誰能想到住在隔壁的鄰居是恐怖的吃人魔物，吃了人之後又變成那個人的模樣繼續活著。
隻是……
他的心裏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按照王大龍的故事來說，嚴水桃原本是人，後來變成了魔物，難道魔物是從人變過去的嗎？
孟凡林稍微想了想，頓覺有些複雜，他明白這種事情不是他能想出結果的，下次遇到魔物親自問問吧。
“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範興臉上陪著笑意來到孟凡林的身側，他是玄級驅魔人，這麽多年沒有出過什麽意外，剛剛遇到的女子魔物讓他嗅到了死亡氣息，以為自己就交代在這裏了，心灰意冷之下見證了孟凡林宛若天神下凡般揮劍斬魔，並且還將魔物的腦殼給削開了，這種手段讓他大開眼界，內心中的震撼達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趕忙在結束的第一時間過來巴結。
“孟凡林。”
孟凡林輕輕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對範興沒有什麽不滿的地方。
原本他就性情隨和無拘無束對於喝酒之外的事情不怎麽感興趣，再加上範興給他一種逆流而上以血肉之軀守護人類平安的感覺。
這讓他心生尊敬。
任何一個願意冒著生命危險斬妖除魔的人，對於人類來說，都是英雄！
他覺得範興算得上是英雄，不過就是傲慢了一些的英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範興的臉上已然盡是諂媚的笑容了。
“孟公子，您是地級驅魔人吧？”
範興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他的雙手拘束的垂落在兩側，一般來說能夠斬殺地級妖物魔物的強者，實力境界至少在通玄境界，如此年紀，實在是天賦橫溢。
“我不是驅魔人。”
孟凡林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其實他就是一個喜歡喝酒的普通人，若非知道妖物魔物能夠釀酒，他才不會出來冒這種危險。
驅魔人是要與妖物魔物進行生死對抗，以斬妖除魔為己任，誓死守護人族的平安。
這是一種非常值得敬佩的品質！
但是，對於孟凡林來說，他不會輕易讓自己去涉險，唯有確定自己可以擊敗的妖物魔物方才會出手，並且沒有那種舍己為人的犧牲精神，自認為配不上驅魔人的稱號。
相比之下，他覺得用“獵人”來形容自己更合適，他殺死妖物魔物就像是外出打獵那般，隻是為了釀酒的材料罷了。
“嗯？！”
範興一下子就愣住了，他都已經想好了套近乎的說辭，可是這樣的回答當時就給他整不會了，不知道該怎麽接了。
“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尖叫的聲音響起，聽得出來非常的恐懼，顯然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聲音的主人正是陸芊芊！
“芊芊！”
陸正淩突然瞪大眼睛，停下對王大龍的安慰，猛地向著那扇已經打開的門看過去，剛剛鬆懈下來的心情，驟然間再次提了起來，毫不猶豫的快步向著那間屋子走進去。
陳雲勝緊隨其後，經過了這場遊走在生死之間的委托，他發現自己跟陸老頭的關係好轉了許多，對於陸家的那個小丫頭也更為關心了，臉上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緊張。
範興也停止了討好孟凡林的行為，恰好他尷尬住了不知道說什麽，借著這個機會，快步的向著屋子衝進去。
孟凡林也疑惑的跟著走了進去，他能聽得出來陸芊芊的嗓音駭然無比，但卻並沒有流露出什麽危險的意味。
這讓他的心裏也很疑惑！
哪怕是麵對那隻長著翅膀的虎妖時，陸芊芊都沒有這樣的情緒波動，能夠讓堂堂驅魔人家族的大小姐都發出驚恐的尖叫聲，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
孟凡林是最後一個進入到屋子的，前麵進去的幾個人均是沉默的站在原地臉色無比難看，身上散發著憤怒的氣息。
這裏確實是一個香堂，裏麵充斥著濃鬱的香氣，屋子裏最顯眼的就是那麵牆壁，上麵有些一個個窟窿，供奉著許許多多特殊的“靈位”。
每一個“靈位”都是一顆腦袋，頭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經過粉黛修飾後的臉蛋看起來氣色極好，眉宇間極盡舒展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隻是她們都不可能再醒過來了。
這裏供奉著的是一顆顆女孩的頭！
正是這樣的一幕嚇到了剛剛進屋的陸芊芊。
這倒是可以理解，妖物魔物未必能嚇到驅魔人，反而是人，更容易嚇人。
“這些女孩都是被王大龍看中過的吧。”
陸正淩的語氣極為低沉，這香堂上供奉的腦袋上都有著姣好的麵容，現場被處理得非常幹淨，幾乎連一滴鮮血都找不到，並且在精心打扮與護理之後，這些臉保存得極其完整。
現場眾人一言不發，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許多，他們幾乎都見過人死亡，甚至見慣了血腥的場麵，可是眼前這種幹淨的牆壁上展覽著腦袋並且還燒香拜祭的詭異畫麵，還是前所未見，帶來了極大的視覺衝擊力。
陸芊芊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嬌軀在憤怒之下不住的顫抖，她在進來的時候先是被這樣的景象嚇了一跳，但是當她緩過來之後，立即意識到了這是多麽駭人的場麵。
從那些女孩子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她們都那麽的年輕，處於大好的青春年華，但卻慘遭魔物毒手，最後隻留下一顆顆頭顱擺放在牆上，就像是收集癖的人存起來的紀念品。
這讓她的內心處於崩潰的邊緣，她也是女孩子，自認為還很漂亮，非常輕易就帶入到了這些女孩子的身份之中，已經開始腦補這些女孩子臨死之前的絕望與恐懼了。
“王大龍，你給我進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麽！”
陸芊芊冰冷的聲音中透著憤怒，她在故事裏明白一個道理，隻要王大龍動了心思的女孩，就會慘遭嚴水桃殺害，那麽這裏看起來三四十個赫然而立的腦袋，足以說明了王大龍的花花心腸。
“啊？”
王大龍顫顫巍巍的走進來，確實如陸正淩所說的那樣，在將這些壓抑在心底的事情講述出來之後心裏舒服多了。
“這個房間……”
王大龍的聲音有些哆嗦，這是嚴水桃的房間，屬於禁區，從來不讓他靠近，他也不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
“呼……”
王大龍走到門口處的時候，不由得深吸一口氣，盡可能去平複內心的恐懼，縱然嚴水桃已經死了，但這麽多年來被調教出來的畏懼還在，讓他由內而外的產生了害怕的情緒。
王大龍咬著牙提起勇氣走進屋子，視線瞬間聚焦在牆壁上供奉的那些腦袋上，頓時雙膝一軟，再次跪在地上了。
“我的媽呀！”
王大龍雙眼赤紅，好似在滴血，全身癱軟無力，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一張張以前讓他覺得無比美好的臉，在相繼被嚴水桃使用過之後，都已經成為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隻要是看到這些臉，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都是你造的孽！”
陸芊芊怒氣衝衝的抬起手指著王大龍，恨不得死去的人是這個沒用的男人，那樣說不定這些女孩子還可以好好的活著。
可是這些話剛剛到嘴邊，就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事已至此，再說什麽也是無用，時光不能倒流，死人無法複生，她也隻好努力平複心情，一時間她更加堅定了自己斬妖除魔的心，或許殺死妖物魔物的時候，沒有立竿見影的看到好處，但說不定會間接的拯救要被那些妖物魔物殘害的人。
“那是……”
孟凡林的視線掃過上供奉的那一顆顆頭顱，定格在最正中間的一個小牌子上。
這個靈牌不大，不會在頭顱中凸顯出來，再加上這種駭人的景象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以至於忽略了這個牌位的存在。
“什麽東西？”
孟凡林疑惑的看過去，慢慢邁步走過去，現在眾人都被這些頭顱震撼到了，根本沒有人注意他的動作。
那是一個巴掌大的黑木靈牌，簡單質樸，沒有多餘的雕花。
奇怪的是靈牌上鑲嵌著一座通體黝黑的佛像，顏色與靈牌別無二致，如果不是仔細看，還真難以發現。
這張臉？
孟凡林心中一動，忽覺佛像的臉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靈牌上除了黑色佛像之外，還有這一行小字，使用的同樣的暗黑色調的雕刻，不凝神細看，根本清楚。
“幽……帝……大……人……神……位……”
孟凡林勉強將這幾個字讀過來，還沒等他弄明白是什麽意思，這個靈牌上驟然迸發出一縷銳利的黑死氣息，仿佛是一枚暗器，瞬間向著他的眉心處迸射了過去。
這一縷黑氣速度極快，又來得突然，根本躲閃不急，直接沒入了他的眉心。
轟！
孟凡林隻覺得腦袋一震，像是被什麽敲擊了一下，好似有什麽東西闖進來了，引得他額頭懸掛的劍意都微微顫動了一下，轉瞬間便恢複了正常，仿佛是他的錯覺般，再也沒有任何的不適感。
嘩嘩嘩……
牆壁上的黑木靈位與陳列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起來，化作道道煙塵，消散於空氣之中。
這些腦袋不見了以後，眾人壓抑的心情好了許多，呼吸都跟著順暢了。
隻是……
除了孟凡林之外，並沒有人看到那塊黑木靈位。
……
大黑山，山頂，某處。
一座破敗的寺廟中，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袈裟的小和尚，清秀的臉上色調濃重，嘴唇偏向深紫色，雙眼瞳孔血紅，儼然有一種妖僧的感覺。
“咦？”
小和尚輕輕轉身，抬頭向著遠方看過去，視線的方向正是霓光城的位置。
“桃桃死了。”
“不過也做出了貢獻。”
“倒是一個厲害的少年。”
“那一劍很驚豔。”
“阿彌陀佛。”
小和尚念了一下佛號，隻是語氣中並沒有任何的虔誠與敬畏，嘴唇微微一動，喊出來一個名字，“黑靈。”
呼呼呼……
霎時間，陰風皺起，席卷寺廟。
“你去接引一下新同伴。”
小和尚說話的時候，在他的腦部開始泛起一圈圈黑色的死氣波動，讓周圍的空氣都跟著跳亂了起來。
“他的樣貌我傳遞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