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到家中,還是如往常一樣,一下癱倒在床上。


    靜靜看著窗外的夕陽,依然顯得有些刺眼。


    這些天來不斷回憶著與宋老師的過往。


    什麽樣的人寫什麽樣的文字,成就什麽樣的故事。


    每天翻看著那本早就已經被我撕扯的有些破爛的日記。三年來每天記錄800-1200字與她的美好瞬間,現已足足寫滿了五本。


    一邊看一邊傻笑,一邊看一邊流淚,可惜她如今手機已經攔截陌生人了,所以我即使換個手機號都無法再打通,她真的不再理我了。


    我不明白她我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一畢業她就莫名的拉黑了我?而明明教師節那天我們還好好的啊,仿佛是沒有任何征兆的就不再理我了,連個緣由都沒有。


    近三個月以來,我每天都在自我懷疑和猜測中度過。我不想失去宋老師,不想失去一個對我來講那樣重要的人。


    腦袋昏沉沉的,想要呐喊,可卻沒有力氣,仿佛是純粹的被遺棄感,在心中無限的蔓延與滋生。


    眼前往日的畫麵曆曆在目,不由地,眼角湧出一行眼淚,溫溫熱熱緩緩滑落,流進了耳朵裏,淋濕在枕頭上。


    恍然發覺,夕陽不知何時早已落了幕,屋子裏是一片漆黑。


    我沒有起身開燈,依舊躺在床上,臉頰燙燙的,眼淚涼涼的,這種冰涼與溫熱的觸碰,它提醒著我,我還是有知覺的。


    樓下公園裏,一群孩童在歡鬧,尖銳的笑聲在我聽來微微有些刺耳。


    那樣的爛漫與生氣,我也曾有過。隻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歲月擊垮了那種坦率自然。


    艱難的爬起身,關上窗,拉上窗簾。


    一切都安靜了,剛才那微弱的月光也被遮擋的看不見絲毫。


    空氣,窒息般的難以呼吸。


    我的人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崩壞的呢?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與宋老師的相遇便是劫難的開始。隻可惜我躲不過,也化解不了,就是要這樣甘之如飴的被折磨,被摧殘,被粉身碎骨。


    遇見她之前,我其實是一個很高傲的性格,我從不會對任何人輕易低頭,也不會接受別人的批評,即便是對親生父母,也從未有過低頭。


    父母不理我,不管我,我也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哭著喊著求抱,從小到大,周圍的人一直都以為我是一個獨立的孩子。


    可惜我遇到了她,對她有了從未有過的卑微,我低下頭,放下了從前的傲骨,卻隻換來如今這一切。


    心中逐漸萌生了恨她的念頭,恨她為什麽要來羞辱我的真心?


    恨她為何要留我一個空無的念想,讓我一個人在漫漫長夜苦苦思考,淚流滿麵。即使不要我了,為什麽連句體麵的告別都沒有?


    她就算是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一句“我厭惡你”,我都可以接受。


    從最開始隔三差五到如今幾乎是每天都給她發短信,我苦苦的哀求著她,拚命給她道歉,分享生活日常,可她仍舊視若無睹。


    並且還有其他老師告知我,宋老師將我發給她的短信,與老師們共賞,甚至,那位老師還能簡練的概括我的短信內容。


    在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狗,然後宋老師把我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話一般,講給她人聽,告訴別人“你看,我逗她兩下,她就跟條喪家犬一樣蹦噠起來了”。


    是的,她很自豪,很享受那種被追捧感。


    但我好像就是賤,即使是被這樣侮辱,我仍舊放不下她。


    所有的一切,隻要不是出自宋老師的口,我都可以置若罔聞。


    我相信她,或許是我誤會了呢?那個沈羽希,也可能隻是因為那個孩子很像我。


    畢竟有學妹告訴我,宋老師在排合唱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一句“你們一定要好好珍惜在學校的三年,三年時間很快”。


    所以宋老師或許隻是生氣的時間久了一點而已。我不能夠恨她,她於我而言是那樣重要,我怎麽可以產生這種不好的念頭?


    況且她本身性子就有些高冷,在走廊上別的同學同她打招呼,她都不理睬。再加上她又那麽傲嬌,即使不理我,也不能證明什麽的。


    ……


    眼中的淚漸漸流幹了,眼眶周圍還殘留著風幹了的淚漬,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透明發光。


    大概已經很晚了吧?滿身的疲憊,不想起床開燈看時鍾,不想吃飯,也不想換衣服。四肢麻木的像是失去了知覺般,動也動不了。


    我該睡了,說不定還能有幸在夢中與宋老師相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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