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就在朱亟回宮之後。


    永安城裏的所有世家和勳貴都幾乎第一時間知道了唐拾來到永安的消息,都紛紛開始猜測起來唐戩此舉的用意是什麽。


    尤其是一聽下人說,唐拾剛來就把吏部侍郎樂應的二兒子樂室負當街打了,就更加不明白了。


    不光別人摸不著頭腦,樂應現在也摸不著頭腦。


    今天是他休沐的日子,還準備好好放鬆一下,陪新納的小妾聊聊人生為何物。


    結果就聽到自己兒子被打了,大好心情頓時全無。


    樂室負平常仗著自己和樂家在永安城裏飛揚跋扈的事情樂應自然知道,剛剛樂室負在哭訴時哪些是添油加醋的成分他也能聽的出來。


    做官能做到吏部侍郎這個級別,樂應也不是普通人。


    雖然沒有消息,但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唐拾這次破天荒的回都可能跟朱亟有關係,所以他現在決定不追究此事。


    自己這二兒子的仇暫時是不能報了。


    而這次樂室負踢到了唐拾這塊鐵板正好算是得了個教訓,也是個能讓自他學會夾起尾巴做人的機會。


    心念至此,樂應看著跪在地上抽泣著的樂室負感到有些煩躁,又一聽到樂室負讓他去找唐拾算賬就更煩躁了。


    你不知道你爹隻是個吏部侍郎嗎?


    你不知道樂家頂多隻是個二流的世家嗎?


    啊對,吏部侍郎不低了,二流世家也不錯。


    可人家唐拾他爹不僅是秦國公,還擔任著新漠都護牧守西北大漠。


    那新漠都護名義上是個從二品的官員,但人家管的地盤可是占大玄疆土的八分之一,總管那地方的軍政大權。


    若說其他州的刺史是封疆大吏,那麽唐戩就是封疆大大吏。


    要不是大洛朝的時候廢了諸侯王,那這放在大洛之前的朝代中那也算是個大異姓王。


    再說了。


    雖然人家人不在朝堂,可關係在朝堂啊。


    還他媽讓老夫去找他算帳!要不是你起色心調戲人家貼身丫鬟,人家會打你嗎?


    老夫英明一世怎麽生了這麽個傻兒子!


    不過樂室負畢竟是挨了打,樂應明麵上也不好斥責什麽,隻能麵色柔和地說道:


    “負兒啊,為父早就告訴過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這次你就當是吸取了一個教訓吧。”


    樂室負一聽到樂應的話,頓時明白了自己父親話中不打算幫自己報仇的意思,垮著臉抱怨道:“父親分明就是怕了那唐拾,何必編出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哄騙孩兒!”


    樂二少說這話時眼淚都不流了,變臉極快。


    若是唐拾看見定要讚歎一聲:好一個戲子少爺!


    樂應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巨變,怒斥道:“逆子!你胡說什麽!老夫豈能怕了個毛頭小子?”


    雖然他能坐上吏部侍郎有他老丈人的功勞,但為官二十幾載還能怕一個沒有官身的小屁孩?


    算了賬確實會得罪唐戩,但是樂應咬咬牙也能挺過去。


    誰還沒點關係了?


    樂室負看見自己父親發火了,害怕地縮了縮頭,卻仍然嘴硬道:“父親害怕了就承認是了,大不了這仇我不報了。”


    說完就一溜煙跑出了廳堂,心裏卻想著找自己母親幫他報仇。


    “逆子……逆子啊……”


    樂應被氣得悶得慌,捂住胸口眼看就要暈倒,呆在外麵的樂府大管家劉方見狀趕忙進屋,把樂應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斟上一杯熱茶遞給自家老爺,寬慰道:


    “大人不要生氣,二少爺隻是小孩子慪氣,過段時間自然就會明白大人的用意了。”


    “不,這逆子不會明白的。”喝了口熱茶樂應覺得舒服了一點,想了想樂室負的秉性,又下令道:“這段時間盯緊了負兒,莫讓他找那唐拾尋仇。”


    劉方趕忙答應,繼續照顧著樂應。


    樂府裏樂應愁得皺眉頭,唐拾這個始作俑者也愁得皺眉頭。


    主仆四人在離開首飾鋪後,一路尋找,終於在神武區的東南處找到了楊瀟瀟安排的給他們準備的“新唐府”。


    而這新唐府就是一處中等大小的府邸,一點也不氣派,還很破舊。


    四人進了府邸一看,院子裏一片荒蕪,偶爾有幾叢超高的雜草。


    房屋建的倒是挺寬敞,隻不過家具沒幾件,還落滿了灰塵。


    唐拾看了之後都覺得樂室負白白挨了自己一頓打。


    這還指望著宣告唐家強勢回歸,好當縣令之後以勢壓人呢。


    就這破院子還宣告個屁!


    所以唐拾現在正鬱悶地帶著李翌前往商市去買家具,讓兩個小丫鬟先打掃著“新”唐府。


    ……


    商市是永安城為了好管理而專門劃的一片商鋪區,位於朱雀與青龍兩區之間,占地麵積巨大無比,有多國商人的店鋪,商品包羅萬象,下到柴米油鹽醬醋茶,上到仆人宅子名字畫。


    如果在商市裏找不到能用錢買的物件,那基本上再別的地方也買不到了。


    “我娘也真是的,就不能置辦個好點的府邸嗎?”唐拾坐在馬車裏抱怨著。


    正在駕車的李翌聽到此話訕訕一笑,開口為唐夫人解釋道:“公子,其實也怪不得老夫人,這神武區裏住的多是勳貴,凡是大的府邸都有了主人,那些主人如果不是犯了什麽大事兒或者有什麽急用,一般是不會賣這裏的府邸的。”


    “至於為什麽咱們府邸如此破舊……”李翌有點解釋不下去了,小聲說道:“小人猜應該是老夫人忘了有這處府邸了,直到公子兩個多月前回鎮漠後才想起來。”


    聽到李翌的猜測,唐拾覺得還挺有道理。


    畢竟唐家過去在永安城的大府邸就是在武立三年唐戩上任新漠都護的時候賣掉的,這唯一的一處小府邸應該是當初賣的時候遺漏掉的。


    當時唐戩向朱亟保證一定會守護好新漠,賣掉這些府邸也算是他守護決心的見證。


    每年過年的時候唐戩回永安參加皇臣宴都是住在各個好友家裏,十分的不客氣。


    “你猜的應該不錯,對錢財之事粗枝大葉的確是我娘的性格。不過李翌,你小子不是一直在鎮漠嗎?怎麽會對永安如此了解。”


    “小人是一年前進的唐府,有次出獵公爺看小人馬術不錯,腦筋又活泛一些,特讓小人送了十一個月寫往永安的書信和奏折,由於小人每次來永安都會住幾日,所以對永安城也算是了解。”。


    李翌的語氣謙虛,但話語裏也透露出一絲小驕傲。


    唐拾笑誇道:“你小子原來是個人才啊!怪不得老頭子讓我誰都不帶也要帶著你。”


    “公爺過譽,公子過譽。”李翌越發謙虛了起來。


    “你不用謙虛,能讓老頭子誇馬術不錯,那你的馬術水平應當是一頂一的。”


    李翌感覺聲音有點近,回頭一看,發現唐拾不知道什麽時候把頭伸出了前窗,嚇了一跳,手上的轡繩都差點沒抓穩。


    看著李翌一副囧像,唐拾又被逗得哈哈大笑,算是報了之前的偷看之仇。


    當然,來永安的這一路上他已經不知道報了多少次了。


    唐拾把頭收了回去,坐在座子上裏眯起眼睛,對李翌吩咐道:


    “我先睡一會,到了商市的木匠鋪叫醒我。”


    “可是公子,已經到了。


    “……”


    “草,老子本來還想睡一覺的。”


    唐拾氣急敗壞地下馬車,結果不知怎麽回事,腳下一滑,“啪”地摔在了地上。


    “……”


    東市街上其他的路人頓時向馬車投來異樣的目光。


    李翌臊的臉通紅,急忙拉起罵罵咧咧的唐拾進了木匠鋪。


    都說主辱臣死,那主子自己辱自己算什麽事?


    就在這時,一輛通體漆黑,鑲著金色紋樣的小型馬車行了過來。


    剛剛看笑話的行人紛紛避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馬車雖小,卻無人敢輕視。


    能同時搭配黑色和金色的人隻有皇族中人,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國公也不敢使用這種配色。


    待到馬車在木匠鋪前停穩之後,從車廂裏下來一位麵容白淨、唇上稍微有點胡須的老宦官,正是朱亟的近侍黃裘。


    黃裘快步進了木匠鋪,一眼就看見了正在罵罵咧咧的唐拾,急忙上前問道:“請問閣下可是秦國公家的大公子?”


    他之前奉命調查唐拾的時候就見過唐拾的畫像,今天又被皇帝帶著去看了個熱鬧,最重要的是唐拾那一頭與眾不同的短發實在是太顯眼了,可是總不能上來就像認識一樣吧。


    唐拾錯愕地看著黃裘,心想這老頭兒怎麽認識自己,而且說話還細聲細氣的。


    不過,一看對方的穿著。


    頭戴烏紗,身穿緋色窄袖上領袍,胸前還繡著一條水紋金色圓蛇……


    聽老頭子說過,當今皇上身邊的近侍黃裘就是這幅打扮,莫非是自己那皇帝嶽父派他找自己了?


    思考隻在一瞬間,唐拾裝作不知道黃裘的身份,一整衣衫,俯身回禮道:“小子正是,不知閣下何人?”


    “唐公子的禮咱家可受不起。”黃裘趕忙扶了下唐拾,又說道:“咱家是陛下的近侍黃裘,唐公子自幼離開帝都,這次孤身一人回來,舉目無親,陛下感念舊時與秦國公同為袍澤,唐公子也算是陛下的侄兒,特派咱家來召您今晚入宮,陪陛下享用禦宴。”


    什麽?


    唐拾一時愣住了。


    自己這才剛到永安城,皇帝就要叫我參加禦宴?


    “黃近侍,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陛下欽命,咱家哪敢拿這個開玩笑啊。”


    看來我那皇帝嶽父是要跟我聊一聊那封密信了。


    唐拾心中思考,臉上神情卻瞬間激動,眼眶紅潤,腳上步子一挪,立即轉向東北,對著皇宮方向神情肅穆地行了個大禮:“感激皇恩浩蕩,唐拾謝陛下賞賜禦宴。”


    唐拾這一聲用了內力,聲浪雄渾,估計商市半條街都能聽到。


    黃裘看見這架勢,嘴角又是一抽。


    至於嗎?


    會不會太過了?


    這他媽半個永安城都要知道你今晚要跟皇上吃飯了。


    要不是今天上午咱家陪著皇上去看了你的熱鬧,說不定還真會認為你是個老實人。


    你要是心裏真的這麽想的,那你幹嘛磨磨蹭蹭地走了將近兩個月才到永安。


    黃裘現在甚至感覺自己的業務能力還有待提高。


    這得虧唐拾不是個太監,要不然大總管都不是他黃裘了。


    待到唐拾行完大禮後直起身來,一邊抹著眼角一邊歉意地對著黃裘說道:“聽到陛下召小子共享今晚禦宴,心情不免激動了些,讓黃近侍看了笑話。”


    “哪裏哪裏,唐公子不愧是秦國公的長子,忠心耿耿。剛剛的跪謝皇恩之舉咱家待會定會稟明陛下,讓陛下也知道唐公子的感激之情。”


    黃裘頓了頓,又說道:“咱家也是奉欽命來此,還需早些回到陛下麵前交差,所以麻煩唐公子先把采買的事情交給手下,現在就隨咱家入宮。”


    “應該的,應該的。”


    唐拾笑著對黃裘拱了拱手,回頭吩咐道:“李翌,我現在要隨黃近侍進宮,采買家具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小人遵命!”李翌趕忙躬身答應下。


    清秀的臉,顫抖的手。


    李翌原本對唐拾隻帶著他們三個下人來到永安還有些擔心,畢竟秦國公不在帝都,遠水不解近渴,難免會有別的勳貴來欺負他們。


    可現在自家公子一來永安就被皇上召去共享禦宴,這是多麽大的聖眷!


    民間有句俗語:宰相門前三品官。


    唐拾本就是國公之子,現如今又進了皇上龍眼,自然不是一般國公之子可比的。


    木匠鋪的掌櫃待到唐拾和黃裘有說有笑地上了馬車離開後,立刻命人給李翌端茶倒水,又讓兩個小丫鬟給李翌揉肩捶腿,最後甚至請李翌帶他親自去唐府看看到底需要添置什麽家具。


    被木匠鋪掌櫃尊稱為李管家的小李翌有點飄飄欲仙。


    平常都是伺候人的李翌哪裏受過這個,霎那間,他好像體會到了自家公子的快樂。


    ……


    黃裘一路上在馬車裏跟唐拾說了禦宴的大體規矩,帶著唐拾到了皇宮之後,就讓另一個小宦官帶著唐拾去了典慶殿的一個室間中等候禦宴開始。自己則趕快回到了禦書房,向朱亟匯報工作。


    “稟陛下,唐公子已到宮中,正在典慶殿之中等候。”


    朱亟還在埋頭於桌上的奏折,手上的筆一刻不停,淡淡說道:“嗯,回來的挺快嘛,朕還以為又要等兩個月呢。那小子聽到朕的召命後有什麽反應?”


    黃裘假裝沒聽到朱亟話語中的陰陽怪氣,趕忙幫唐拾說起話來:“唐公子的反應很是感人,當老奴跟他說完之後,唐公子情緒激動萬分,當即就對著皇宮方向跪下磕了一個響頭,眼含熱淚地大聲喊著‘感激皇恩浩蕩,謝陛下賞賜禦宴。’來感謝陛下。”


    “哦?”


    朱亟停下了筆,抬起頭來疑惑道:“你這狗奴才莫不是收了賄賂?那小子當真是這麽做的?”


    “老奴哪敢收人賄賂,剛剛所言句句屬實。”黃裘肯定的回答道,就是沒敢說唐拾那一嗓子“感謝”響徹半個商市。


    朱亟沉吟了一會,麵無表情,但心裏其實高興的很。於是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正值未時一刻,”


    “那派人待禦膳局做完菜品後於申時送至典慶殿,朕今晚要在典慶殿中與唐拾享用禦宴。另外……”朱亟想了想,又說道:“傳長公主,讓她今晚也到典慶殿中一起共享禦宴。”


    “老奴遵命。”黃裘領命下去開始安排,也懶得提醒朱亟這不符合禮製了。


    人家陛下明顯就是想給長公主招駙馬了,沒必要多這一嘴顯得自己機靈。


    朱亟看著黃裘離開後,麵帶笑容地呷了一口茶。


    “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


    宮行皇家宴,殿行國政宴。


    不過隨著皇子公主們長大,這兩年皇家的家宴就越發少了,除了一些大節,基本上都不再舉行。


    嫡長子朱玄民早已在武立十二年就被立為太子,入主東宮;為了防止兄弟相殘爭奪皇位,二皇子朱堅和三皇子朱略兩人在武立十三年就已經被打發到各自的封地。


    現在隻剩幾個小皇子和小公主,還有待嫁的長公主留在了宮中。


    就算是民間的百姓家,孩子長大各奔東西後,也會變冷清,更何況是冷酷無情的皇家。


    自從朱堅和朱略各自去了封地之後,皇家那本就虛偽的親情就越發的淡了。


    典慶殿則是皇宮中專門用來舉辦宴會的大殿,平常除了皇帝用來宴請群臣之外,便是接待外國來使,再就是皇帝單獨跟一些近臣共享宴會。


    現在政治讓典慶殿成為了皇宮中主要舉行宴會的地方。


    而此時的唐拾正在典慶殿的一個房間裏,坐在一張桌子前寫寫畫畫。


    站在一旁侍候的小宦官王服一看得直眼暈,這短發公子一路上沒問他一個問題,進了偏殿就是要來了紙筆一直在寫寫畫畫,還盡用些他看不懂的文字。


    而且這麽長時間也不要水也不要點心,王服一不禁心中暗想:唐公子莫非是第一次進皇宮,心中緊張,所以用亂塗亂畫來化解緊張情緒?


    唐拾身為擁有算盡天下八百年道法的玄機子的唯一徒弟,什麽市麵沒見過,怎麽可能會因為進了個皇宮而緊張。


    他緊張是因為他在思考推演一些東西,不確定要不要給他的皇帝嶽父看。


    而那些亂塗亂畫的東西則是他當初在羅馬學的羅馬文,這皇宮中盡是眼線,哪能隨便讓人知道自己寫的什麽。


    唐戩雖然跟唐拾說了不少關於朱亟的事情,但畢竟沒見過,揣測君心一個失誤就是萬丈深淵。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王服一站的腿都麻了。這時另外一個宦官叩響了殿門,王服一趕忙開門,與宦官交頭接耳了一會才退回殿裏,對著唐拾說道:


    “陛下有命,唐公子請於申時進典慶殿享用禦宴。”


    “好的,我知道了。”唐拾點點頭,停下手中的筆,將紙上的墨跡吹幹後折了折藏入懷中,又喚道:“王公公……”


    王服一聽到唐拾稱他為“王公公”,心裏樂的跟個王八蛋似的,畢竟不是任何一個宦官都可以被尊稱為“公公”,尤其他現在是被一個國公之子稱為“公公”。


    看人家唐公子,人長得好看,說話又好聽,一看就是位人才!


    不過他也知道,這一聲“公公”不是他能夠答應的,躬身苦笑道:“唐公子又折煞咱家,咱家隻是個小宦官,可稱不起‘公公’,唐公子喚咱家王內侍就好。”


    別裝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多得意!


    唐拾心中暗笑,不過卻麵色有些為難地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那……王內侍,我可否出去走走,在這殿中呆了大半個時辰,著實有點憋悶。”


    王服一聽到這個要求有些猶豫。


    這是皇宮,換句話說是皇帝的家,雖然朱亟後宮隻有十五個妃嬪,但萬一哪一位閑的沒事要在皇宮轉轉,唐拾不小心衝撞了,王服一還不得跟著一塊玩完了。


    可唐拾是國公之子,而且待會還要和皇上一起享用禦宴,要是拒絕了他的要求的話……


    王服一更猶豫了。


    唐拾看著王服一滿臉難為之色,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憂慮,笑著開解道:“我不懂皇宮規矩,所以還請王內侍隨我一起,以免走到了不該走的地方,要是碰上皇家的哪位大人物,王內侍也方便告訴我該怎麽辦。”


    王服一聽見此番話自然大喜,感激地說道:“多謝唐公子體諒咱家。”說著就為唐拾打開了門,跟著唐拾在典慶殿前的廣場上溜了起來,期間時不時回答唐拾的一些小問題。


    其中主要是問長公主朱艾是一位什麽樣的公主。


    可王服一回答起來這種問題缺支支吾吾,摸著冷汗說了一些“長公主國色天香,溫柔大方,知禮孝順”之類的客套誇讚話。


    王服一的語氣跟背書一樣,聽的唐拾心裏直抽抽。


    不過唐拾並沒有抽太長時間。


    因為宮中的銅鍾已經敲響,太陽快落西山,已到申時。


    禦宴,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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