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後,眾人披荊斬棘終於穿過樹林來到了預定的埋伏點。


    在兩座大山的中間,被洪水衝擊出了一條狹長的河道。


    現在正是枯水期,河道裏一滴水都沒有,長滿了茂密的雜草和低矮的灌木。


    “各個小隊隊長按照原定計劃帶領各自隊員沿著兩邊山坡散開,尋找有利地形隱藏自己,等待敵人出現。


    我最後再強調一遍,所有的人必須聽從各自隊長安排,不許擅自攻擊,不許交頭接耳,不許在河道裏留下東西,違令者斬!”帶頭的長官站在高處大聲指揮。


    一千多號人立馬像螞蟻一樣井然有序地在山穀四散開來。


    兩個時辰後,一陣山風在山穀中吹過,灌木和雜草發出嘩嘩的聲音,可是卻再也看不到一個士兵的影子,一千多號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山穀之中。


    “隊長,你說這域外狂魔是不是傻呀,非要從河穀裏走,不會從山上過呀。”一個胖子向著身邊的班長小聲詢問。


    米山這幾天跟著這五個人一起穿山越嶺終於搞清了這幾個人姓啥叫啥。


    胖子姓胡,一身的蠻肉,大家都喜歡叫他胡胖子,是整個隊伍的活寶,也是隊裏的盾手。


    一般練氣期的小隊都是由單一的刀兵組成,但是米山這支小隊卻因為有了力氣堪比築基期修士的胡胖子的存在,讓隊伍中多了一名重盾手。


    也讓大家在麵臨築基期以上修士的時候多了一份活命的希望。


    隊長姓包是整個隊伍裏唯一的築基期修士,據說已經築基圓滿,這次伏擊任務完成以後,就能回去申請閉關了,也許再次相見時就是金丹期的大佬了。


    而那個大喊著要當妖騎兵的是徐二,還有一個長得和他相似的是他的哥哥徐大。


    而米山現在這具肉身姓甘,小隊裏默默無聞的刀手。


    “噓!”包隊長對胡胖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教你多少遍了用神識傳音,你這個死胖子怎麽就學不會了。”


    胡胖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這不是神識太差了嘛。根本做不了這麽精細的操作。”


    包隊長也不是真的想要怪罪胡胖子,大家都是在一個戰壕裏拚命的兄弟,包隊長隻不過是想要胡胖子能夠早點築基,多一分保命的機會。


    “整座山脈將兩個州一分為二,隻有這一條河穀可以通行。


    在我們這邊的山坡地勢雖然陡峭但是也勉強能夠攀登,而外一邊的全是懸崖峭壁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域外狂魔本身並沒有多少攻擊性,隻能靠寄身妖獸和修士才能行動。


    你想想這世界上能有多少高級修士被他們寄身。


    大部分的還是像我們一樣沒有辦法飛簷走壁,隻能從河穀中通過。”包隊長想了想還是小聲的解釋道。


    胡胖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將域外狂魔徹底趕出去,不用再天天打仗。”


    “什麽時候化神期能攻進北方,將天洞補上,我們就能不用打仗了。”包隊長也是滿臉的憧憬。


    正在幾人你一言我一語低聲討論時,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


    包隊長一把捂住了胡胖子的嘴,隻見十幾隻磨盤般大小,長了像瓢蟲一樣的東西成群結隊地從眾人頭頂飛過。


    那瓢蟲一樣的東西六足之間不斷的有閃電聚集,然後落在山穀之中,頓時樹木倒塌,土石橫飛。


    埋伏在山穀中的人如果運氣不好就會被閃電擊中,送命在了無名的山穀中,可是卻沒人發出聲音,任憑驚雷在身邊落下。


    胡胖子看到埋伏在身邊的其他隊伍接連被閃電擊中,一隊活生生的五個人瞬間就變成了焦炭,再也忍受不住,作勢就要站起身攻擊。


    可是包班長依然一隻手捂著胡胖子的嘴,另一隻手將胖子死死的壓在地上:


    “不許動,這隻是來探查的雷蟲,如果你胡亂攻擊暴露了位置,那埋伏在山穀中的所有士兵都會被你牽連,遭到域外狂魔的遠程打擊”


    “每個人都打起精神,雷蟲過了以後,大部隊就要來了。


    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在高處的弓箭手兄弟的安全。


    任何一隻域外狂魔想要攻擊弓箭手就要先從我們的屍體上跨過去。”包隊長開始用神識下達戰鬥指令。


    果然如包隊長所說,雷蟲在山穀中盤旋一陣後,又嗡嗡地飛了出去。


    片刻後,遠處密密麻麻的人類士兵步履蹣跚地朝著山穀中湧來。


    等走到近處,米山才發現這些人類士兵都是混混沌沌神誌不清的樣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域外狂魔?


    胡胖子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地上:“該死的域外狂魔又有這麽多人變成了傀儡。


    等下如果我被抓住了,哪位兄弟行行好,一刀結果了我。


    我可不想被那些蟲子鑽破腦袋,變成嗜血的傀儡。”


    這些被附身的人類士兵後麵是三隻肥胖的蠕蟲,像是三輛緩慢行動的中巴車一樣。


    額頭上的觸角不停擺動,口中發出刺耳的吼叫,像是在催促士兵趕緊通過河穀。


    胡胖子緊緊地握著盾牌:“這幫弓兵什麽時候才動手呀,再不動手可就來不及了。”


    此時走在前麵的附身士兵已經將整個狹長的河道都塞得滿滿當當,而走在後麵的士兵距離河穀還有幾裏遠。


    “急什麽急,這裏才多少一點點人。等他們自己把路堵死了,我們這一千多號人才有希望攔住他們的大軍。”包隊長耐心地解釋道,現在山穀中到處都是推推搡搡的聲音,倒也不怕再驚動域外狂魔了。


    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眼看有些附身士兵已經快要走出河穀了。


    山穀的高處突然有兩人站了出來,一陣快速的念誦法訣過後,手中的黃符化作兩道驚天巨雷砸在了山穀末尾的巨石之上。


    “轟隆隆。”


    鬆動的巨石從山坡上滾落下來,將原本就不寬闊的河道堵了嚴嚴實實。


    附身士兵們頓時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河穀裏瘋狂推搡,向前已經無路可走,向後又被自己人堵了嚴嚴實實。


    山穀上,一個個弓箭手卸下身上的偽裝,手中的弓箭被拉成了滿月。


    搭在彎弓上的利箭都裹著黃符,在爆射出去以後立馬就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球,片刻的功夫河道就成了火海。


    隊伍後麵的蠕蟲見勢不對嘶吼一聲,立馬一個滿眼都是雪白的修士站了出來。


    手掐劍訣,背後的飛劍嗡的一聲飛了出來,化作一道長虹朝著山穀上的弓箭手疾馳而去。


    可是弓箭手麵對飛劍竟無一人閃身躲避,依然快速地拉動弓箭,堅定地射殺著河穀中的附身士兵。


    眼見飛劍就要臨身之際,一個穿著黑色盔甲的男人,渾身冒著濃烈的魔氣,手持長槍跳了出來:““呔!讓爺爺來會會你這個垃圾!”


    “砰!”


    槍尖重重地撞在飛劍上,長槍彎曲將飛劍挑飛了出去。


    “垃圾,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這群臭蟲的走狗。”男人鄙夷地看著持劍之人。


    “域外文明比我們先進不知道多少萬年,你怎麽知道我們飛升以後不是去了仙使的世界。”持劍之人手中的劍訣連動,被挑飛的飛劍又嗖的一聲飛了起來。


    持槍一躍而起跳到巨鷹的背上與持劍男人遙遙對視:“多說無益,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送你去投胎,下輩子就能跟你的主子一樣做條蟲子吧。”


    巨鷹嘹亮的啼鳴一聲帶著男人重重地撞上了飛劍。


    “哇!是妖騎兵,元嬰期的魔將加上金丹期的巨鷹,對麵那個劍仙有死無生了。”徐二激動地站了起來:“不過這麽早妖騎兵就出動了,我們還能守得住麽。”


    包隊長看了看山穀下麵,不少附身士兵開始向山上攀爬,立馬帶著眾人站了起來:“兵對兵,將對將。蟲王這麽早就把劍仙派出來,說明他對通過山穀根本沒有信心。”


    “不過這些東西不是我們考慮的,現在我們唯一的目標就是死守住河穀。


    殺!殺!殺!”包隊長身上暴起魔氣,手起刀落麵前附身士兵的頭顱就掉了下來。


    可是斷掉的頭顱突然裂開一個口子,一隻長得像巨型蝌蚪一樣的白色蟲子,張大了滿是利齒的血盆大口朝著包隊長跳去。


    包隊長毫不緊張似乎對跳出來的怪蟲早已司空見慣。


    再次揮動腰刀,濃烈的魔氣撞上怪蟲,怪蟲淒慘地嘶喊一聲就化作了一地的血水。


    “大家都小心一點,不要被蟲子附體了。”包隊長大聲提醒。


    ”瞧好了吧!”胡胖子怒吼一聲,手中的巨盾橫掃,麵前的三個附身士兵像滾雪球一樣滾下了山崖。


    在烈火中,附身士兵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連帶著蟲子一起燒成了灰。


    徐大他們幾人紛紛暴起魔氣,拚命地揮舞武器,將不斷衝上來的附身士兵砸回山穀。


    米山此時內心一陣翻湧,國王跟自己說修魔者是屠虐玄黃大陸的元凶,修真者和妖族是勇敢的反抗者。


    而在這團神魂的記憶中,畸形的蠕蟲才是天外的侵略者,修者變成了萬人唾棄的背叛者,妖族成了任勞任怨的坐騎,而渾身冒著魔氣的修魔者卻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到底什麽才是曆史的真相,是有人篡改了曆史,還是神魂經過漫長的歲月,記憶出現了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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