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廚房裏的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錢形悠依舊是麵無表情,隻是切菜的時候,他那握住菜刀的手有些顫抖,刀下切的食材,失去平常自己料理的時候的水準。


    一塊大、一塊小的參差不齊。


    錢形惠美也收起自己的眼淚,背著錢形悠看著灶台上冒著氣泡的味增湯,十分認真的注視著,眼神沒有一點偏移,隻是。


    她緊皺的眉頭和發紅的眼眶,還有臉上那化不開的抑鬱,久久不能散去。


    他們的兩人心裏都已經明白一個事實。


    ‘受傷之後,即使傷口已經好了,但是那疼痛,誰都不會這麽簡單的忘記。’


    錢形惠美抬起頭,看著升騰到空中的蒸汽,久久不語。


    .....


    “明天見啦!班長!”


    “嗯,明天見,巡。”


    與班長兼閨蜜的伊院千代告別之後,錢形巡轉身就向著家的方向衝去,這個時候,身為學校的田徑部一員的她,充分發揮了自己平日裏訓練的成果。


    她現在處於的位置,是離家直線距離不到四百米的商店街路口,加上一些轉彎和繞路,實際路程也沒超過800米。


    錢形巡馬力全開,花了不到三分鍾時間,就到達了家門口。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現在的錢形巡正在自家的家門口,瘋狂的大口大口喘氣。


    這時,大門突然間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還沒等錢形巡抬頭,一道熟悉的聲音提前傳入她的耳朵裏。


    “嗯?巡,你在這裏幹嘛?”


    聽到這闊別已久的聲音,錢形巡不顧身體上劇烈運動之後產生的酸痛感,猛地抬頭,然後一個猛子紮進站在門口的身影當中。


    “尼桑!”


    .......


    總算是見到自己的哥哥了,錢形巡現在雙手圈著錢形悠的脖子,整個人像是一隻樹懶一樣,賴在錢形悠的背上,死活不肯下來。


    由於兄妹倆的身高上的差距。


    賴在錢形悠背上的錢形巡,雙腳騰空,從遠處看,怎麽看都讓人覺得,這場景,像極了錢形悠背了一個超大號的人形背包一樣。


    不過,錢形巡大人可不管這些,她現在忙著,對這個把自己親愛的妹妹扔在家,然後自己一個人到處浪的不靠譜的哥哥,進行最強烈的譴責。


    “麽,尼桑你太過分了!這麽久都不聯係我!”


    “平常也不給我打電話。”


    “發信息都不回,你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啊!我都擔心死你了!”


    “麽麽麽麽!”


    錢形巡嘴上像放連珠炮一樣,巴拉巴拉個不停,但是手上始終不肯鬆開,反而是攬得更緊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對不起咯巡,下次一定。”錢形悠苦笑著回答妹妹的問題,雖然臉上的表情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錢形悠雙手托起背後妹妹的腿,讓掛在自己身後的妹妹更加穩當。


    感受到哥哥自然而然的背著自己,錢形巡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她挺直腰,左手對著站在客廳門處,笑著看著兄妹倆玩鬧的錢形惠美揮動,大聲的說道。


    “啊,媽媽我回來了!”


    錢形惠美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有錢形悠回家之後第一次露出的笑容,隱約之間,她似乎見到錢形巡和錢形悠小時候,一起從幼兒園回家時候的景象。


    “歡迎回來,悠,巡”


    ........


    錢形巡回來不久後,錢形家最後一個成員,錢形平次也回來了。錢形平次回到家之後,第一時間就跑到客廳裏。


    出現在他眼裏的客廳,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氛圍。


    女兒坐在媽媽和哥哥的中間,小嘴巴拉巴拉的說著些什麽的樣子,而自己的妻子則是眼裏充滿著溫柔看著兒女玩鬧。


    至於自己的大兒子,錢形悠,他露出一副被打敗的無奈的表情,臉上還有一絲顯眼的寵溺。


    正在興致勃勃的給自家哥哥說著這段時間發生事的錢形巡,沒有注意到站在客廳的父親,她拉著哥哥的手,語速極快的說道。


    “你知道嗎哥哥最近永澄和燦看起來更加親密了他們以為沒有人知道他們正在談戀愛太可笑了。”


    “停停停!”錢形悠連忙阻止了正處於極度興奮狀態的妹妹,“巡好好說話,不然你讓我怎麽聽啊,都不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麽。”


    好家夥,那麽長一句話都不帶喘氣的。


    一抹多喔,你這是在考尼桑的聽力嗎?


    “好啦好啦,你們倆別鬧了,等會爸爸就回來了。”看著惱羞成怒的錢形巡,準備再一次撲向哥哥,鬧在一起的時候,坐在一旁的沒有說話的錢形惠美連忙開口阻止。


    “媽媽!你看尼桑,他!”


    正當錢形巡回頭,打算向媽媽控訴哥哥的行為的時候,她看見單腳站著,倚靠著門框上,雙手抱胸看著客廳的爸爸。


    “爸爸,歡迎回家!”


    被發現的錢形平次,大大方方的說道:“我回來了”然後,不等妻子和兒子說什麽,他就一邊脫下厚重的外套,解下帶了一天的領帶,一邊向著客廳走了進來。


    嘛,錢形平次也隻是沒有等錢形惠美說什麽,因為,錢形悠壓根就沒有打算說什麽,隻是對著他點點頭就算了。


    錢形平次也沒有說什麽,因為錢形悠這種表現,早就在他意料之中。隻有錢形惠美露出擔憂的目光看著這對父子倆。


    而錢形巡呢,她因為年紀小(比錢形悠小一歲也算小吧?),臉上的表情是一副懵懵懂懂的。


    之後的是,也就是吃飯,洗澡,然後大家一起圍著在被爐前,一起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晚會,一家人一起的守歲。


    這裏麵沒有什麽特別的事,硬是要說的話,也就是在錢形悠和錢形平次聯手鎮壓了錢形巡要出門,到附近的神社,和朋友們一起新年倒數,與新年的初次參拜罷了。


    其實錢形巡也就是說一說而已。


    因為她在還沒有12點的時候,已經困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錢形悠抱著妹妹回到她房間裏,給她蓋好被子之後。


    看著妹妹和小孩子一樣的睡容,他下意識的笑了一下。


    “嘛,巡就這樣,一直快樂快樂就好了。”錢形悠退出了錢形巡的房間,一邊關上門,一邊小聲的對著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妹妹說道。


    “晚安,巡。”


    .......


    將睡著的妹妹送回房間之後,錢形悠回到客廳,將自己埋進暖洋洋的被爐裏,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不願動彈了。


    ‘回去之後也要買一個被爐!’對於錢形悠這種,畏寒重症患者來說,被爐不亞於拯救了他在冬天的每一個日夜。


    被爐,賽高!


    錢形悠此時感覺自己都快融化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客廳裏,隻有錢形悠和錢形夫婦三人,真正還醒著的,就剩下了錢形平次和錢形悠了。


    錢形惠美也和自己的女兒一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其實錢形悠也不肯定媽媽是不是睡著。因為錢形惠美將自己的臉埋在臂彎間,發出一陣陣輕緩的呼吸聲。


    清醒的父子倆,都沒有開口說話,錢形平次正在仔細的剝著甜橘,錢形悠則是臉貼著桌麵趴著,左手單手拿著手機,正在上麵點點畫畫。


    他在和霞之丘詩羽聊著line。


    錢形平次看著表情變得十分柔和,不像自己見到的時候那麽冷硬的兒子,他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真的太好了。”錢形平次感慨的說了一句。


    聽到錢形平次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錢形悠抬起頭,奇怪的看著他。


    “沒。”錢形平次小聲回應錢形悠疑惑的眼神,看著又一次沉默玩手機的兒子,錢形平次想找一些話和他聊一聊,也不是為了什麽,他隻是想聽聽兒子說的話而已,隻可惜,從來都沒有找到正確方法和兒子交流的他,一開口,就觸碰到錢形悠的逆鱗了。


    “悠,你在和誰聊天?是那個叫霞之丘詩羽的女生嗎?”


    “你怎麽知道?你調查我!?”錢形悠聽到錢形平次的話之後,臉上的柔和瞬間消失不見了,手上的拿著的手機,也警惕的放到自己的背後,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也因為錢形平次這一句話。


    客廳裏那虛假的和睦一把被撕扯下來。


    氣氛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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