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娘收回了手,然後對著黃鶯兒說道:“行了,把衣服穿上吧。”


    黃鶯兒忙不迭的把衣服重新合上,然後一邊係著腰帶,一邊對著沈盈娘問道。


    “怎麽樣?確定了吧?趕緊回去告訴嶽淩鈞,讓他通知平波候府的人來接我。”


    黃鶯兒說話趾高氣昂的,好像真的已經成了大戶人家的小姐,正在跟丫鬟說話。


    沈盈娘想到方才自己的檢查結果,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是麵上依舊鎮定。


    她原本不相信黃鶯兒就是那個女嬰的,但有時候,命運可能就是這麽的狗血。


    黃鶯兒這個品行不端的女人,可能還真是遺落在外的千金小姐……沈盈娘都覺得很諷刺。


    不過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麽,就算黃鶯兒真的是,跟她有什麽關係?


    難不成黃鶯兒回到平波候府,還隻能找她算賬不成?別說回到京城後天高皇帝遠的,就算是真來找麻煩,自己不還有嶽淩鈞護著嗎?


    再說了,就算沒有嶽淩鈞,沈盈娘也有信心不會被黃鶯兒欺負。


    收拾一個人,不僅僅光有錢有勢就夠了,若黃鶯兒來招惹她,沈盈娘有很多法子讓黃鶯兒生不如死!


    黃嬸子活了這麽大歲數,還真沒像今天一樣這麽高興,方才沈盈娘檢查之前,她或許心懷忐忑。


    但是現在都已經確定了,黃嬸子就掩飾不住自己的小人得誌,言語間滿是得意跟炫耀。


    她看著沈盈娘說道:“嶽娘子,真是要謝謝你了,我家鶯兒以後去平波候府當了小姐,肯定不會忘記你今天的幫忙,一定會在平波候府的夫人老爺麵前多多替你美言幾句!”


    說話間,黃嬸子看著沈盈娘麵無表情的臉,心中忍不住冷哼。


    裝什麽裝,心裏肯定都嚇破膽了吧?誰讓這臭丫頭以前得罪他們的?


    這麽想著,黃嬸子言語中就忍不住帶著些許輕蔑。


    “嶽娘子,等我將鶯兒認祖歸宗之後,到時候就給嶽小郎君找個好差事做,你不要整天拋頭露麵的在外麵做生意,影響多不好呀?畢竟若這件事情成了,你們也算是幫了大忙,我們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沈盈娘突然嗤笑一聲,她這笑容沒頭沒腦,黃嬸子的話被打斷,有些不悅的說道。


    “你笑什麽?”


    沈盈娘眯了眯眼,語氣中滿是意味深長。


    “黃嬸子,話不要說的太早,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笑到最後才是贏家,說實話,我真不相信黃鶯兒是平波候府的女兒。”


    這話一出,黃嬸子心中一緊,有些慌了,不過沈盈娘下一句又把她這心虛給打了回去。


    “隻不過現在胎記也驗了,可能黃鶯兒就是有這樣的機緣也說不定,既然這樣,我希望你們能一輩子高興下去。”


    說話間,沈盈娘看著黃鶯兒,似笑非笑,“黃鶯兒,去了平波候府,可不能再像村裏這樣隨意了,說話做事,都得小心謹慎著,要是讓你那親娘親爹聽見你滿口汙穢,估計你還沒進家門,就得先被掌嘴。”


    黃鶯兒的臉色蒼白,她聽沈盈娘的話,可不覺得對方是好意,難道這個賤女人在威脅她?


    沈盈娘不會是想去平波候府告狀吧?


    想到這裏,黃鶯兒忍不住罵道:“沈盈娘,你別得意,我告訴你,我才是平波候府的小姐,你說的話,平波候府的人不會有人信的!”


    沈盈娘聽著黃鶯兒這沒頭沒腦的話,先是一愣,緊接著琢磨了片刻之後,便覺得自己可能猜到了對方在想什麽,笑的合不攏嘴。


    不過這笑容沒有持續多久,沈盈娘的臉瞬間冷了下來,抬著下巴,神色倨傲地盯著黃鶯兒說道。


    “黃鶯兒,不要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我是真的希望你能順順利利的進平波候府當你的小姐,畢竟你要是真的去了平波候府當了大家閨秀,就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以後我也能少見你,這對我是有好處的,畢竟每次見你,我就覺得眼睛疼,你就當是行行好,可千萬不要再出來瞎晃了。”


    “你!”


    黃鶯兒氣的指著沈盈娘想罵人。


    可是又想到沈盈娘方才讓她謹言慎行,雖然她很不屑沈盈娘的叮囑,但事實就是,她確實把沈盈娘的話聽了進去。


    這一點是讓她最為憤怒的。


    沈盈娘抬手便打開了黃鶯兒的手,冷笑一聲道:“少拿手指我,你這點規矩教養,進了平波候府,估計要被扒一層皮,我等著看你笑話。”


    “希望你能在平波候府多撐一段時間,最好永遠呆下去,不然要是中途被趕回來……”


    說到這裏,沈盈娘頓了頓,言語中帶著些許幸災樂禍,“這要是小姐當一半兒,又被趕了出來,那可真是丟大臉了!”


    沈盈娘說著,也覺得有些沒趣味,看著黃嬸子和黃鶯兒神色各異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像是在欺負人,歎了一口氣道。


    “行了,言盡於此,你還是自己掂量掂量吧,若今天這一切都是一場鬧劇,哪天東窗事發,欺騙玩弄平波候府的罪名可不算小,真到那一天,某些人的日子可不會好。”


    沈盈娘說完,看著兩張慘白的臉,心中有了些許猜測,但是胎記是真的,沈盈娘也不能拿出什麽證據,隻能轉身走了。


    直到沈盈娘轉身出了門,黃嬸子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她渾身發涼,忍不住看著女兒小聲問道。


    “鶯兒,沈盈娘那個賤丫頭方才是什麽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她不會……”


    “娘你不要胡思亂想!什麽都不會發生,她什麽都不知道,她不過就是見不得我好!”


    黃鶯兒趕緊開口打斷了娘的話,警惕的往外麵張望了一下。


    看見沈盈娘已經走遠,這才對著娘認真的交代起來。


    “娘,我告訴你,我就是平波候府的小姐,無論誰來說什麽,質疑什麽,我就是他們流落在外的小姐。”


    “我有胎記為證,我還有人證,誰都不能再推翻這個結論,以後要是再冒出來什麽小姐,那都是假的,你聽明白了嗎?”


    欺騙的最高境界,就是自欺欺人,連自己都相信了這個謊言,誰也不能戳破。


    黃鶯兒如今就是打了這個主意,反正都走到這一步了,她不能像沈盈娘說的那樣,進了平波候府半路又被趕出來,也不可能容忍東窗事發。


    沒錯,她有人證,還有物證,絕對可以瞞天過海!


    黃嬸子看著女兒這副樣子,心中墜墜不安,但是一想到以後的榮華富貴,又將這一絲心慌給壓了下去。


    沒錯,富貴險中求,女兒都這麽說了,她也沒理由不相信女兒,拚了!


    不過想到沈盈娘方才囂張的樣子,黃嬸子就咬牙罵道:“鶯兒,等你當了平波候府的小姐,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這個小賤人,居然敢威脅我們。”


    “我總覺得留著她不是什麽好事兒,她早晚會成為禍害,萬一哪天覺得你日子過得太舒坦,非要去平波候府的夫人老爺麵前嚼舌根,那不是給你挖坑?我們不能給她這個機會!”


    黃鶯兒也是這麽想的,不用娘說,她也早晚會對沈盈娘出手,隻是聽見娘這麽提醒,她冷笑一聲道。


    “放心吧,娘,沈盈娘那個賤女人快活不了多久,我不會讓她出頭的,她也沒機會去平波候府說三道四!”


    ……


    “你說什麽?她身上真的有胎記?”


    嶽淩鈞不敢置信的看著沈盈娘。


    沈盈娘知道嶽淩鈞不好受,事實上她在看見那個胎記的時候也不好受,沈盈娘大致的形容了一下那個胎記的樣子,然後看著嶽淩鈞問。


    “是那個女嬰身上的胎記嗎?”


    嶽淩鈞好半晌才回過神,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胎記在背上,至於長什麽樣子,有多大,什麽顏色,我都不清楚。”


    這可真夠模糊的。


    沈盈娘聽嶽淩鈞這麽一說,心中頓時疑竇叢生,但是鑒於自己沒有證據,說出來除了讓嶽淩鈞徒增煩惱,似乎也沒有什麽用處。


    而且她也確實不想再讓嶽淩鈞摻和進這件事中,都過去這麽多年了,嶽淩鈞能幫忙找到,自然是好事。


    可要是找不到,如今事情結束在黃鶯兒這,已經算的上是仁至義盡,哪怕黃鶯兒是假的,嶽淩鈞不能再沉浸在這段過往中了。


    更何況,真正要彌補的又不是嶽淩鈞,嶽淩鈞幫忙是情分,不幫那是本分。


    沈盈娘才不希望有這麽一個人,一直占據著嶽淩鈞的時間,讓嶽淩鈞不好受。


    於是沈盈娘就將自己的這點懷疑壓下,笑著拍了拍嶽淩鈞的肩膀說道。


    “好了相公,不要再想太多,不是都說好了嗎?等這件事情了結,咱們就好好的過我們的小日子,如今我的火鍋店開起來了,作坊也快建好了,你要找的人也找到了。”


    “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隻要把黃鶯兒送回京城,那一切就結束了,以後平波候府的事情,再跟你沒有關係。”


    沈盈娘說著,在嶽淩鈞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嶽淩鈞在沈盈娘的這番安撫下,也終於慢慢的平靜下來,他一手攬住了沈盈娘,沈盈娘站著,嶽淩鈞坐著,嶽淩鈞將頭埋在沈盈娘的懷裏,語氣眷戀。


    “沒錯,我們該過自己的日子了,你放心,我不會再操心這件事情,與我無關。”


    沈盈娘輕笑一聲。


    “很好!我就喜歡你這冷酷無情的樣子,那你先在這裏坐會兒,孩子們待會兒還要寫毛筆字,你幫他們看看寫的對不對。”


    “我去做飯去,今天就做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好好的安慰安慰你,也當是慶祝咱們辦成了幾件大事兒!”


    嶽淩鈞俊朗的臉上浮現一抹笑,雖然還是有些沉重,但是已經能看見喜悅了。


    沈盈娘沒再多說,轉身進了廚房。


    嶽淩鈞卻沒有去看孩子們寫的字兒,而是回了房開始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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