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左暉並沒有對許庚做出太多具體的要求。


    突出一個放養。


    左暉又問了幾句話,包括給共濟會提供丹方之事。


    這個問題,許庚早有準備。


    雷西這個大嘴巴,早已經將自己為何能剛好在那個時間出現在七星宗的原因告訴許庚。


    丹師聯盟已經查到,是七星宗在為共濟會提供丹方。


    前段時間已經在著手準備對付孔文星。


    甚至下達了“得不到,就毀掉”的命令。


    雷西被指派過來處理此事,近期一直待在距離七星宗最近的丹師聯盟分會。


    而且早已命人時刻盯著七星宗。


    因而才能在第一時間得知魔修攻打七星宗,而後在短時間內趕到。


    許庚半真半假解釋了一番。


    隱去了自己附身孔文星之事。


    隻說是符白和孔文星幫自己注冊丹方的時候,被共濟會給截胡了。


    說完還幽幽補了一句:“誰讓你們丹師聯盟出價太低,若是次次都能給出第一次的分成,我們又怎會換一家交易。”


    左暉不以為意,若是所有丹方都給出三成的分成,他們豈不是成了給丹師打工的了?


    雖然丹師聯盟建立之初的宗旨,確實是為丹師服務,堅決維護丹師的利益。


    可時至今日,誰還把這套說辭當回事。


    丹師?


    不過是為丹師聯盟提供養分的肥料罷了。


    如今丹師聯盟本部長老之中,丹師已經不足一半。


    包括他自己,也不是丹師。


    丹師聯盟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丹師當家做主的勢力了。


    這個世界終究是憑實力說話。


    維係丹師聯盟這樣一個龐大的利益集體,光靠丹師是不行的。


    丹師隻需要乖乖煉製丹藥就行了。


    在左暉看來,許庚這樣的,才是最合格的丹師。


    可惜其他丹師不可能做到。


    要是有朝一日,所有丹師都能日夜煉製丹藥,丹師聯盟必將橫壓當世!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左暉暗自歎息。


    許庚見左暉沒有回應,繼續說道:“七星宗和共濟會有丹方交易是事實,但共濟會不僅僅隻有七星宗這一個丹方來源,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提前打個預防針,不然將來共濟會再拿出新丹方來,許庚不好解釋。


    左暉不由皺眉,這共濟會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恰逢雷西準備好房間,回來複命。


    左暉便讓雷西帶走許庚。


    ……


    另一邊。


    邊永迂回曦和聖地,終於安全返回駐地。


    一路上被許庚氣個半死,此時終於心情好了些。


    終於不用再麵對這破丹爐了!


    而且複命之後得到的賞賜也令人期待。


    雖說原本的任務沒有完成。


    但失去了丹爐,七星宗的丹道實力便已無足輕重。


    也算是變相完成了任務。


    而且他將丹爐帶回,更是可以改善魔門丹師人手不足的現狀。


    當屬大功一件!


    然而他的如意算盤打空了。


    他原以為這丹爐是吃定了他,需要拿丹爐複命。


    所以有恃無恐。


    麵對那些魔門大老,還能繼續這樣氣焰囂張?


    大老一旦氣急,不能為己所用的東西,毀就毀了。


    結果。


    這丹爐真就敢!


    ……


    許庚麵對一眾魔門大老,上演了一出視死如歸的戲碼。


    原本已經準備好舍棄這尊分身了,結果大老們最終還是不舍得將他毀去,而是將他扔到了丹師部隊。


    看樣子是準備讓他自生自滅?


    就是不知道,邊永沒能完成任務,又帶回來一尊無用的丹爐,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


    丹師部隊前來接手許庚的,是一個麵容消瘦,鶴發雞皮的老丹師。


    老丹師頭發如枯草般雜亂,寬大的罩袍破爛不堪。


    好在是亂而不髒,破而不汙。


    並不會讓人因此心生惡感。


    茅沽將許庚這一尊分身帶回丹師部隊,安置到一間空房間內。


    許庚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自然不可能得到自由出入的權利。


    他被囚禁了。


    雖然許庚很想說,即使讓他自由出入,軍營戒備森嚴,他也跑不出去。


    他的分身丹爐是無法使用各種神通的。


    沒有他的那些神通,特別是“大小如意”。


    他根本沒有逃離軍營的能力。


    茅沽將許庚帶到房間內後,並沒有立刻離開。


    上麵有所交代,讓他勸說對方,為魔門效力。


    真是高看他了。


    他煉了一輩子的丹,哪懂得勸降。


    他可做不了這事。


    茅沽留下來,並不是為了勸降許庚。


    而是因為,他交接時聽說了許庚的來曆。


    對於許庚的煉丹能力,茅沽固然佩服。


    但他最感興趣的,還是許庚擅長研發丹方。


    【天元養氣丹】和【回氣丹】如今都是一階丹師必學的丹方。


    他向來覺得煉製丹藥無趣。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著相同的過程。


    哪有研發丹方有意思。


    “靈尊,他們讓老夫這樣稱呼,可對?”


    “就這樣叫吧。”


    看對方這樣子,是想找他聊聊?


    許庚正有此意,說不定能挖到一點情報呢。


    這年頭,情報也是能賣錢的。


    聽風閣吃的就是這碗飯。


    “聽說靈尊擅長研發丹方,【天元養氣丹】和【回氣丹】都是出自靈尊之手,老夫對靈尊神交已久,隻是今日才知道,研發丹方的乃是靈尊,而非那孔文星。”


    “聽……怎麽稱呼?”


    “老夫姓茅名沽,名列前茅的茅,待價而沽的沽!”


    哦,茅台的茅,沽酒的沽。


    “那邊叫您茅老,聽茅老的意思,在丹方研發一道也有建樹?”


    茅沽麵帶自豪,取出一枚丹藥。


    “這枚融血丹,可一定程度上解決我血魔宗修士精血混雜、氣血阻滯之症。”


    看他這副表情,不用他說,許庚也能猜到,融血丹的丹方,就是出自茅沽之手。


    而且這茅沽,乃是血魔宗門人。


    據說血魔宗修士主要修煉的功法叫做血魔經。


    血魔經乃是一門融煉他人精血為己用,增進修為的邪道功法。


    看著茅沽一臉得意的模樣,許庚存了心要打擊他。


    讓血魔宗的修士更好地融合攝入的精血,豈不是讓他們多造殺孽,奪取更多修士的精血?


    “既然茅老與我一樣,在丹方研發一道有所建樹,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茅老,茅老切不可外傳!”


    “放心,老夫向來口風很緊,靈尊盡管講來!”茅沽靠近一步,一臉好奇。


    “茅老可知道共濟會?”許庚語氣帶著神秘。


    “知道,傳聞這個組織近些年在正道那邊非常活躍,與幾個正道仙朝、聖地的關係很好,憑借幾張丹方和丹師聯盟展開競爭,難道說……?”


    《青葫劍仙》


    “共濟會那幾張丹方,不能說是全部,但確實有一部分是出自我手。”


    反正許庚丹師聯盟已經知曉此事,保密的意義已經失去大半,其餘人知不知道沒有太大影響。


    茅沽倒吸一口涼氣,讓房間內暖和不少。


    他原以為許庚一共隻研發出來兩種丹方。


    便已經十分佩服。


    畢竟這兩張丹方,都是使用非常廣泛的丹方,丹方早已非常成熟,每一次改進都是一個大難題。


    不像他的【融血丹】,除了血魔宗門人,幾乎沒人會用到。


    除了血魔宗丹師,幾乎沒有其他丹師會去煉製,更別說是研發、改進。


    茅沽自身,也是血魔宗當代唯一一個在想辦法改進丹方的丹師。


    除了他,也就是他自己手下帶的幾個弟子了。


    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能繼承他的衣缽。


    沒經過幾次改進,改進的空間自然就大,改進起來相對容易。


    和靈尊研發的那兩張丹方比起來,自然是不值一提,但至少能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


    看,我們都是丹研師!


    但聽許庚說,他還研發了另外幾張丹方。


    茅沽隻能說,我們不一樣。


    “靈尊大才!茅沽佩服!”


    說著,茅沽作揖一拜。


    “還請靈尊幫助血魔宗研發丹藥,以解血魔宗門人精血混雜之苦!”


    許庚很想說,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不要再融煉別人的精血了!


    但是,跟血魔宗的人說這種話。


    就像是跟資本家說不要再壓榨工人了。


    純屬對牛彈琴。


    想要阻止他們,口頭勸說是沒用的,物理勸說才能見效。


    於是許庚隻能改口問道:“你這是在替魔門做說客?”


    茅沽沒有否認:“老夫不否認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為血魔宗門人,也是為了萬千血奴!”


    “血奴?”


    “血魔宗為了持續采集精血,蓄養了一批人,稱為血奴,其中有凡人,有正道修士,也有犯錯的魔修。”茅沽解釋道。


    說完一咬牙:“靈尊隨我去看一眼血奴的慘狀,便知道老夫為何這樣急迫了!”


    許庚聽到可以出去,立刻便同意了。


    他不想為魔門煉製丹藥,一直被囚禁在房間裏麵,豈不是要無聊死。


    而且他也確實有意去看一看茅沽口中的血奴。


    “那便帶我去看上一看,看完之後我再作考慮。”


    茅沽大喜。


    “多謝靈尊!但請靈尊稍作等候,老夫立刻去請示上峰,一得到許可,就帶靈尊前往血奴營!”


    茅沽興衝衝退出房間,但也沒忘記關上門,啟動禁製。


    許庚:……


    還挺仔細!


    ……


    層層上報。


    茅沽終於見到擁有權限放出許庚的將軍。


    “你就是茅沽?為何要帶那尊丹爐前往血奴營?”


    茅沽早已想好說辭。


    “屬下得到任務,勸說靈尊為魔門服務,於是想到利用靈尊的同情心,引導靈尊為血魔宗研發或者煉製丹藥。”


    “煉製丹藥為血奴恢複精血?作為第一步,確實不錯!”


    此人心裏想的卻是,器靈終究還是單純。


    恢複了精血又如何?


    血魔宗蓄養血奴,講究的是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隻要不弄死就行。


    能取多少精血,就取多少。


    除非再多取一滴,血奴就要喪命,否則不會停手。


    當然,有時候收不住手,弄死也是很常見的。


    給血奴養出多少精血,血魔宗就要取走多少。


    一滴多的都不會給血奴剩下。


    那丹爐若是真的動了惻隱之心,為血奴煉製丹藥,恢複精血。


    養肥的隻能是血魔宗門人,絕對不會是血奴。


    反而會讓血奴承受更多次精血離體之苦。


    再者。


    丹藥煉製出來。


    用在哪裏可就不是那丹爐可以決定的了。


    血魔宗當然願意為血奴蓄養精血。


    可妖魔聯軍不止血魔宗一家……


    茅沽獲得許可。


    第二日帶許庚來到血奴營。


    此地一副人間煉獄景象,不堪入目。


    凡人無法主動凝聚精血,隻能由血魔宗弟子代勞。


    一個凡人全身被法力束縛,無法動彈,任由身前的血魔宗弟子在他體內凝練精血。


    周身血液在他體內如同沸騰了一般,在血管中不斷翻滾。


    隻見他痛苦到五官扭曲,齜牙咧嘴,脖子上青筋暴露。


    身體被法力束縛著,他甚至連抽搐抖動都無法做到。


    茅沽小聲為他解釋:“讓別人代為凝聚精血,對方不知輕重,會比自己凝練精血痛苦數倍。”


    許庚可以想象。


    上一世,別人給他剪個指甲他都十分恐懼。


    更別說是凝練精血這樣的事情。


    良久。


    一滴猩紅血液自那凡人眉心析出。


    血魔宗弟子當即散去束縛他的法力,取出一個玉瓶,接住精血。


    隨著法力撤去,凡人墜落在地。


    隻見他倒在地上紋絲不動,失去血色的臉蒼白異常。


    早在精血析出的那一刻,他已經昏厥過去,此時甚至連吃痛的反應都沒有。


    修士比凡人好一點。


    至少他們主動交出精血這個選項,能夠少受些痛苦。


    但也有寧死不從的,結果隻能是跟那些凡人一樣的下場。


    另一邊。


    一群凡人圍坐在長方形的餐桌前,狼吞虎咽。


    但是一看就知道,他們吃得一點也不開心。


    餐桌上似乎都是補血的食物,而且烹飪的手段粗劣,看著就難吃至極,無法下咽。


    一個血魔宗弟子在餐桌旁來回走著。


    隻要有人停下,便是一鞭子下去。


    此時,有人舉手示意:“我……我實在是吃不下了?”


    “吃不下了?我看看?”


    血魔宗弟子揪著他的領口,將他提起,催動法力,直入他的咽喉,硬生生將他胃中的食物壓緊壓實,空出空間來。


    而後抓過一把食物,便往他嘴裏塞。


    如同填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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