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見陶紫不說話,大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自從師姐的事情傳出來後,流月就仿照師姐的口吻,讓蘇媽媽按兵不動。”


    “做得很好,幸虧當時將照月樓交給了你。”


    流月苦笑道:“師姐,流月並沒有保住照月樓,樓裏現在已經不成樣子了,可靠的也隻有先前就出去的那些姐妹。”


    “無事,慢慢來。”陶紫緩下聲音,“你盯著蘇媽媽,一但她有任何異動,即刻處理。”


    “是。”


    “還有,你的修煉不能停下,城主那邊找個理由敷衍過去,實在不行,死遁。”


    “師姐放心,城主很支持流月修煉,甚至還幫流月尋找各類資源。”


    陶紫又問了不少事情,流月一一作答,可見這三年來,她並沒有停止收集消息。


    半夜時分,該交代的事情都已經一一交代,陶紫這才準備離開。


    在她起身時,流月忽然喊住了她:“師姐。”


    “怎麽了?”


    “有些人猜到了師姐的身份,意圖背叛,流月已經處理了。隻是無月那邊聯係不上,茶館的人心思浮動,師姐若要聯係他們,還望慎重。”


    “放心。”


    流月、刑斬還有無月,是百年前她挑出來的三個管理者,一個管青樓,一個管刑堂,還有一個打理茶館。


    這三人都有自己的信息來源,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互不接觸,隻是因為刑堂較為特殊的緣故,刑斬也可以動用另外兩人的消息渠道。


    十餘年前,無月的修煉進入了瓶頸期,她便讓他放下茶館的事宜,專注修煉,現下怕是還在閉關。


    如今,刑堂那邊是徐遷嘉在管,人心素來難測,她可以冒著風險聯係流月和無月,但刑斬……推後吧,盯著他的人怕是不少。


    她暗暗歎了一口氣,這三人中,她最信任刑斬,刑斬知道的事情也最多,偏偏現在不能聯係他。


    心魔的聲音在這時冒了出來:“你就不怕流月將你的消息透露出去?”


    “她不會。”


    “這麽肯定?就不怕出事?”


    “凡事總要冒風險,倘若怕這怕那,我就不用查明真相了,直接躲起來更好。”


    陶紫朝著客棧方向走去,心魔依舊在她耳邊碎碎念,她無動於衷的走著。


    她忽然低聲自顧自說了一句:“徐遷嘉到底想要做什麽?”


    刑峰上,刑斬也說出了同樣的話:“徐遷嘉,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徐遷嘉立在他麵前,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不必管我,我問你,那些人寧可斷臂也要離開,你們要做什麽?”


    刑斬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殺了師姐,還問我們想要做什麽,不覺得可笑嗎?”


    徐遷嘉神色頓時冷了下來:“我沒有,我也想救她的,這你很清楚。”


    他看著大師姐的這個師弟,神色譏諷,道:“你救她的方法就是在事情未定之前放出消息,搶先定下了師姐的罪名?”


    徐遷嘉避開這個問題,逼問道:“那些人寧可斷臂都要躲過明嵐宗的監控,到底是想做什麽?還有,師姐是不是留了什麽東西給你?”


    刑斬大笑起來,蛇瞳越發冰冷:“出事後,師姐一直在你的監控下,你覺得師姐來得及交給我什麽?”


    徐遷嘉啞然。


    他又道:“你非要問我原因,那我就直說了,他們斷臂為的就是不幫你辦事,這目的夠清楚明白了?”


    徐遷嘉看著他,找不出任何疑點,但還是覺得不對。


    按照他對刑堂的了解,他們應當瘋狂的報複才對,但除了之前對連清舟動手外,他們就沒再做過類似的事情,而是費盡心思的離開明嵐宗。


    刑堂到底在做什麽?刑斬又瞞著他什麽?


    走前,他道:“下一次,追蹤器會放在他們的心髒附近,而不是手腳之類的地方,若想離開明嵐宗,那就自殺。”


    刑斬無動於衷,甚至微笑著送他離去。


    待他走後,他起身朝牢獄中走去。


    走到最裏麵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空無一人,隻有陳舊的血液與地麵融為一體,那是師姐的血。


    他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附近的一個牢房,走了進去。


    看著裏麵那個渾身鮮血的男子,他直接開口道:“無月,在這裏待得開心嗎?”


    無月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道:“你背叛了大師姐。”


    刑斬笑了笑,道:“我沒有,背叛的那個人是你。”


    無月死死盯著他:“為何當初不救下師姐?”


    刑斬沉默了一下,道:“救不得,有人看著。”


    無月冷笑連連,明顯不信這句話。


    他歎了一口氣,也不做解釋,更無法解釋。


    現在,徐遷嘉的人正在看著他,他沒辦法告訴無月,師姐被人控製了,也沒法將那些事情說出,隻能希望流月那邊冷靜點,不要暴露,更不要派人衝上來。


    無月又問道:“三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我不知道。”刑斬道,“你不要問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無月不信任的看著他,道:“師姐最信你,你在師姐身邊的日子也最久,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


    沒人知道,包括師姐。他在心裏如是想著,但沒有說出來。


    刑斬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在他離開後不久,有人進來了,是一個進入刑堂沒有多久的弟子。


    他笑意盈盈,看著無月,道:“這位師兄,聽說你曾經是嶽柒染手下的人,為何不歸順少宗主呢?少宗主能給你的可比她多多了。”


    無月麵無表情的說了一個字:“滾。”


    他也不生氣,拿起一邊的鞭子就甩了過去,無月早已習慣。


    這時,那人向前一步,指著他的胸口說了一句:“瞧瞧這傷,多難看。”


    他說著還把手狠狠刺到了傷口裏麵,攪了攪,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無月的神情還是無動於衷,隻是多看了兩眼傷口。


    這人剛剛在他耳邊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話,而話,是流月給他傳信時提到過的。


    “師姐已死,慎重。”


    “嶽柒染已死,慎重。”


    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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