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年初一的桃湯,漼風和曉譽趕往中州,鳳俏與和尚趕往六鎮,周生辰也該出發了。王府門前依依惜別,為將者從不拖泥帶水,周生辰牽馬帶著時宜轉身而去。


    策馬踏溪,擾亂了霞光倒影,周生辰仰望天空中飛行的大雁,一箭發出,長鳴戛然而止,時宜看著天空掉落的大雁,指了指在那邊,兩人策馬而至。


    下馬撿起來,時宜驚喜道:“白額雁!這可是我們清河郡的冬候鳥。”轉身看著周生辰,眼中有太多星光和感動:“我們到清河郡了?”周生辰淺笑著點頭:“今日找客棧住下,明日帶你去見三娘子。”


    時宜搖頭:“我們今晚就回去,在外人眼裏我們都已不複存在,可在阿娘心裏她時刻都盼著女兒承歡膝下,而且夜間回去,更方便些。”


    周生辰點頭應允:“好。”


    天行正被莫風纏的焦頭爛額,侍衛報有位姑娘來訪,看似來者不善。天行至議事廳禮貌問其有何貴幹,慶欣審視了天行好一會兒,看得天行以為自己臉上生花了。


    “聽說先生關押了本公主的婢女。”慶欣圍著天行打轉。眼神左右打量天行,此般相貌堂堂,又有武將氣質,莫非這便是那周生先生?畫像上有幾分相似,但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麽。


    天行一聽她自稱公主,便知師父這爛桃花自己找上門來了。便不客氣的回道:“想必姑娘找錯地方了,本府不認識什麽公主,也未曾來過什麽公主婢女,姑娘請回吧!”


    慶欣一聽眼前這位白衣先生竟如此不懼怕皇家權威,倒是有幾分骨氣。再次上下大量天行,這白白淨淨的男子眉眼有神,身形高大魁梧,倒不像一般江陵男子瘦弱,說話聲音渾厚有力、底氣十足,倒讓本公主有幾分好感。


    慶欣心裏盤算著何不向父皇討了名頭,名正言順地來這裏了解這周生先生。即有了想法臉色便也緩和了下來。


    “好,既如此,本公主恐弄錯了,那在下打擾了周生先生。”慶欣說完便往外走。天行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愣在原地自言自語道:她莫不是把我認成師父了?


    之後搖頭笑了笑,心想都說南蕭女子民風開放,沒想到連公主都能自行找上婿門,這府內恐怕要熱鬧了。


    六鎮城外聚集的難民越來越多,和尚囑咐戴上遮鼻麵紗再出去,鳳俏偏不聽,除了公務,多日來她還未跟他過多言語。和尚知道這不是兒戲,平日裏也就算了,若瘟疫真來了,將先倒下,六鎮非亂了不可。


    鳳俏穿梭在每個帳篷間慰問難民,看著孤苦的小孩子,便心疼地幫其加一碗米湯。上前幫嘔吐中的老婆婆拍拍後背,端一碗水過來讓其漱漱口。廢寢忘食地幫著軍醫忙碌下來,她便出現了嘔吐症狀。和尚看著日漸消瘦的她,顧不上士兵和難民都看著,直接將她扛進了營帳。


    鳳俏又捶又打亂蹬一氣,可再鬧騰,她現下也是四肢無力了。和尚把她放到床上,讓軍醫過來為其診脈。軍醫開了些藥,和尚看著鳳俏喝下,便盯著她休息。


    半夜鳳俏青色的臉上布滿了汗珠,嘴唇泛白,全身發抖。和尚擔心她可能已被傳染,連忙叫來軍醫查看。


    軍醫再次診斷後告知:“鳳將軍多日來未曾好好吃東西,再過多勞累,城外現下寒冷,軍營提供的棉被都分給了難民,幸虧她平日裏身體素質好,不然就不隻是感染風寒這麽簡單了。”


    軍醫退下後,和尚看著發抖的鳳俏不知怎地莫名的心痛,便向前走到床邊幫她蓋了蓋被子,不經意間碰到了她冰涼的手,心裏一驚她怎會這麽冰?便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到鳳俏身上,他輕觸她額頭手竟被燙得縮了回來。


    他輕出營帳吩咐侍衛找來酒和毛巾,將巾帕沾了酒慢慢給鳳俏擦拭額頭和手臂,一炷香、兩炷香......自己竟在鳳俏床前侍奉了一夜,直到她早晨醒來,他才放心出了營帳。


    漼府院子裏,漼壽見了時宜和周生辰跪倒在地,時宜立即扶起漼壽,得知阿娘在阿爹牌位前禮佛,時宜兩眼已泛起淚花。快步走向三娘子之前的屋子裏,時宜喊了句:“阿娘!”


    跪在排位前雙手合十禮佛的漼三娘,立即睜開了眼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滿心懷疑的緩慢轉頭查看,眼睛裏的淚水已順流而下:“時宜,我兒呀!”


    周生辰看著眼前相擁的兩人,內心是滿足的,欣喜的,看著心愛之人幸福,他便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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