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視掉心底深處那抹惆悵,直視著麵前與他麵有相似的男子,「溫璟是你什麽人。」


    此番下紅塵曆練,為的是完成與溫璟曾經的諾言——護佑溫室族人千年。而這一次的皇位之爭,恰恰便是最後的一千年。再護溫室族人一世,她的任務就完成了。


    這廂,身穿一襲青衫的男子眼中閃過驚豔之色,他從未見過有人能出落得如眼前之人那般清麗脫俗。


    在淡淡如水的月光下,白色的裙裾輕輕飄動著,連帶著垂落在身後的三千青絲也翩然而動著。


    她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落入了凡塵。


    少頃,男子才從那些驚豔中回過神來,他有些難為情的別開視線,「先祖。」


    聞言,白靈汐這才輕輕頷首,原來是溫璟的後人。


    男子見白靈汐緘默不語,隻是輕輕點頭,他鼓足勇氣,追問道:「姑娘是何人,深夜在此,莫不是迷路了?」


    良久,唯有輕柔的晚風吹過耳畔,他沒有再聽見白靈汐如空穀幽蘭動聽的嗓音。


    他看著白靈汐,忽然意識到了男女之分,馬上後退一步,保持著合適的距離——都怪他唐突了,居然沒有意識到這點,難怪人家姑娘不搭理他了。


    做完這些行為舉止後,他麵露笑容,拱手作揖,自我介紹,「在下姓溫,名子宸。」


    說完之後,溫子宸抬眸看向白靈汐清麗的容顏,就見她依舊隻是微微頷首,轉身便要離開這個地方。


    情急之下,溫子宸沒有顧及男女授受不親,他伸手就抓住了白靈汐月白色的衣袖。


    白靈汐受到鉗製,她微微蹙起柳眉,眼角餘光瞥向有些難以啟齒的溫子宸。若他不是溫璟的後人,想必早被她甩到幾米開外了。


    溫子宸這才重新縮回了手,結結巴巴囁嚅著,「姑娘能否捎我上去,我想看看上邊的月亮有什麽不同。」


    然而麵對著這麽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就連舉止神態都如出一轍。想要婉拒的話語被她吞回了喉嚨裏,她抬手抓住了溫子宸寬大的衣袖。


    在溫子宸麵前,為了以防行動不便,她隻是施展輕功,縱身一躍,帶著他上了屋簷。


    耳邊中風聲不斷,溫子宸的心跳驟然紊亂,他轉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白靈汐,鼻息間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冷梅幽香來。


    不同於京城中名門閨女的脂粉香氣,而是極其清冷的味道,就好像是在寒風料峭下,任由霜雪拂了滿身的梅花。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他穩穩的站在了屋簷之上,白靈汐也收回了手,那股味道也跟著消失了。


    不等溫子宸理清心底深處那莫名的失落是為哪般,他低頭往下張望,腿肚子直打顫,一個趔趄雙膝跪倒在地。


    白靈汐卻不甚在意的站在青瓦之上,將梨花白一飲而盡。


    溫子宸見狀,這才鬆了口氣——好在這麽慫的一麵沒有被她瞧見,不然可真是丟死人了。


    良久,白靈汐都自顧自喝著梨花白,緘默不語的。


    溫子宸忍了許久,最後還是鼓足勇氣,偏頭看向白靈汐,張嘴問道:「我見姑娘輕功了得,不知師承何處。」


    白靈汐並不想將瑣事告知他,於是隻是淡淡的說,「忘了。」


    此話一出,溫子宸出乎意料的有些憤慨,他一字一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豈能輕易忘記。」


    這般咬文嚼字的,和溫璟是真的不像啊。


    白靈汐紅唇上揚,「太久了,想不起來了。」


    躊躇了許久,溫子宸才小心翼翼的瞅了她一眼,鼓足勇氣,支支吾吾道:「不知可否告訴在下姑娘的芳名。」


    他雖然身子羸弱,沒有過多參加皇宮設宴,可他真的猜不出來眼前之人到底是哪家的名門閨秀。


    如果知道了,他就——


    溫子宸想到自己身子自娘親逝去後,變日漸虛弱,他的手忍不住握緊成拳。


    就算打聽到她是哪家的名門閨女又如何,他又無法迎娶她進門。


    就在溫子宸以為白靈汐會對他無視到底的時候,他聽見她風輕雲淡的告訴他,「姓白。」


    一壇梨花白早就飲盡了,白靈汐隨手將酒壇子擱在屋簷上。


    就在此時,在清冷的月色下,一隻撲動著透明羽翼的靈蝶出現在她的眼前,白靈汐心中咯噔一響。


    是拂蘇!


    她伸出素手,那隻靈蝶穩穩的落在了她的指尖。


    白靈汐思忖了片刻,將靈蝶湊到眼前,她紅唇輕啟,對著靈蝶輕輕吹了口氣。


    下一瞬,那隻靈蝶周身凍結成冰,被困在了其中。它不停的撲動著的翅膀,然而無果。


    白靈汐再抓起一旁思緒萬千的溫子宸,將他丟回了地麵,再施展輕功快速離開這個偏僻的院落。


    如果拂蘇參雜其中,她守護溫室族人一事絕對會發生變故,對她而言,拂蘇就是個天大的麻煩。


    溫子宸穩穩落在了地麵上,他衝那道急步離去的倩影喊道:「姑娘你……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呢!」


    然而現在的白靈汐,可無暇去回答他的問題。


    拐過轉角處,就要離開這個偏僻院落的時候,她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果不其然,一支散發著靈氣的玉簫橫在她的身前,緊隨著,是一道衣袂飄飄的白色身影。


    拂蘇不由分說伸手遞到她的眼前,「把追蹤蝶還我。」


    此時結凍成冰的靈蝶正窩在白靈汐的袖口之中,她想要大聲呼救,可她道行尚淺,實在是沒有任何逃脫的辦法。


    白靈汐垂眸看向他修長的大手,「沒看見。」


    聞言,拂蘇也不見半分的惱怒,俊美的容顏上展露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來,眼中滿是戲謔,「靈汐兒,你想要靈蝶和我說,我的就是你的。」


    乍聽此言,白靈汐的心不起任何的波瀾。對於拂蘇的這些意有所指的話語,她可算是司空見慣了。


    她素手一揮,被結凍成冰的靈蝶僵硬的往地麵墜落著,拂蘇眼中閃過幾許心疼,馬上伸手就去接住。


    安穩躺在拂蘇的掌心中,靈蝶簡直要喜極而泣了——可算撿回一條老命了。


    看著被迫困在冰塊之中,撲動著翅膀,就是飛不起來的靈蝶。拂蘇自然知道這隻是暫時性,但仍是選擇厚顏無恥的索求,「你打算用什麽賠我?」


    白靈汐沉默不語,轉眸望他,就見拂蘇幽深黑眸中的笑意漸漸加深——


    「我也不挑,就拿你自己賠我吧。」


    白靈汐不依有他,纖手在半空中打了個不輕不重的響指。


    下一瞬,靈蝶破冰而出,撲扇著翅膀,費勁的飛到了拂蘇的肩膀上。


    白靈汐瞧著靈蝶安然無恙的樣子,打算轉身離去。


    拂蘇臉上的戲謔褪去,他急忙道:「等等!追蹤蝶能感知氣味,劍穗跟隨你多年,早就沾染上你的氣息。所以我知道……」劍穗在哪。


    未盡的話語被白靈汐冷冰冰的打斷了,「別跟著我。」


    之後,拂蘇就這麽目送著白靈汐的倩影漸行漸遠,融入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徒留他一人站在原地,薄唇上揚起一抹苦澀的弧度。


    又是這樣……


    每當他以為離她更近一步了,轉眼之間,又是咫尺天涯。


    他的情緒跟著她而高低起伏著,不由他控製。


    可……拂蘇抬眸看向明月高懸,他雙手握緊成拳——不到最後一步,他絕不放棄!


    他不相信狐心真的是一片冰冷的,他一定可以讓冰雪消融的!


    他重新振奮了士氣,轉身往燈火通明的宮宴會場走去。


    此時的壽宴上,二皇子溫子灝看向身著一襲白衣,可謂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男子來。


    他麵露假笑,故意問道:「不知老四給父皇準備了什麽壽辰賀禮。」


    年邁的一國之君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替男子開脫著,「域兒剛回到朕的身邊,鐵定沒時間去物色。無妨,來年補上便可。朕對灝兒的生辰賀禮非常感興趣,想必是費了一番功夫。」


    此話一出,在場的老臣都心中暗叫不好。他們在朝為官多年,自然也比較了解一國之君的心思的。


    他們對於溫子灝,更是情不自禁的捏了一把冷汗來。


    想來是陛下聽見了些流言蜚語的,如果溫子灝敢居功至偉的,肯定沒好果子吃了!


    一旁被迫被抓來成為一國之君便宜兒子的拂蘇,無奈的聳聳肩。


    他剛到京城,在客棧用著膳呢,就來了好幾個侍衛,直接把他拉到皇宮裏頭了。


    緊接著,他就看見身穿龍袍老態龍鍾的一國之君,眼含熱淚握著他的手,一個勁喊他域兒,還說什麽他是他失散多年的皇子。


    好家夥,那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的,就連他都快相信了。


    不過追蹤蝶感知到劍穗在皇宮之中,他自然也就欣然接受了,畢竟方便行事。


    二皇子溫子灝聞言喜不自勝,上前恭維道,「隻要是父皇喜歡,兒臣就是上大山下火海也必定尋來獻給您。」


    那些想要二皇子登基為皇的老臣們,都溜須拍馬的附和著,「二皇子一片赤子之心,天地可鑒。」


    一國之君麵無表情,言語間帶著弦外之音道,「不過是鋪張浪費,耗盡民脂民膏,這赤子之心不要也罷。」


    此話一出,二皇子手中捧著的紫檀盒子也跟著掉落在地,裏麵裝著的劍穗也跟著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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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被迫成為便宜傻大鵝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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