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夜殤殿下他陷入了夢魘中,雖然我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陸姑娘幹的,可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另外一個人。」


    拂蘇皺眉問,「這個陸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容瑄站起身來,有些挫敗的垂下頭去,「我也不清楚她的來曆,隻知道她是從霜兒姑娘去世之後開始出現的,對曾經的魔君也是言聽計從,並沒有半分異樣。」


    說完之後,容瑄從靈囊中掏出一粒藥來,遞到了拂蘇的跟前,「這是靈力封印的解藥。」


    「早就解除了,剛剛靈汐兒給我吃了解藥。」提起白靈汐的時候,拂蘇俊顏上的凝重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深處揮之不去的幾許笑意。


    見容瑄並沒有依言收回解藥,而是目光深遠的瞅著自己。拂蘇心中咯噔一下,一抹猜想也跟著躍上了心頭。他忙運轉起體內的靈力,果然不出所料,靈力還被封印著,沒有半點作用。


    「這是陸姑娘的獨家秘方,隻有內部人員才能得到解藥。」容瑄適時解釋著。


    他見拂蘇仍是猶豫不決的,劍眉更是鎖緊,容瑄輕歎一聲,「你不信我也實屬正常。」


    「瞎說什麽呢,我們可是一起爬過樹的交情。」


    拂蘇驀然想起還被困在囚牢之中的白靈汐,踏進囚籠裏,靈力和修為會自然而然的封印,這也是為什麽給他送飯的守衛安然無恙的原因。


    如今他家靈汐兒可不是九州界聞之色變的存在,而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就跟那個時候一樣,靈力修為乃至記憶散盡,隻能靠他保護。


    「不行,我家靈汐兒的修為和靈力也被封印了,我得回去找她!」


    「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人去接她出來了。」


    容瑄見拂蘇仍是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輕聲解釋著,「藥效可能會比較慢,大概需要一盞茶的時間,現在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周身被這股淡淡的奇香包圍著,燭台上的燭火忽明忽暗的,照得容瑄側臉有些詭譎莫測。拂蘇頓住了步伐,瞧著麵前的容瑄,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不安。


    直到瞥見容瑄麵容上的一抹淡笑時,拂蘇才從愣神中晃過來,他心中暗忖——如今也隻能信任容瑄了,畢竟千年過去了,這幽冥殿的掌舵者是何人,關聯著的是整個幽冥殿的運作。


    事到如今,拂蘇選擇去相信,相信這個曾與自己一起爬過樹交情的容瑄。


    ****


    幽冷晦暗的囚牢中,白靈汐後背靠在牆上,雙眼緊閉著。任由自己置身在這無人問津的角落裏,似乎迄今為止,深入敵穴,對她來說,不過是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白靈汐,你自詡清高無人能敵,如今還不是又栽我手裏了。」


    這聲音如從深不見底的深淵傳來的,幸災樂禍之中隱隱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白靈汐猛地睜眼循聲望去,就見囚牢的玄鐵門前,赫然站著一抹身穿紫色綺羅裙的女子。


    「你是誰。」


    「我?千年前讓你險些隕落之人。靈狐宮的一尊之主淪落到階下囚的地步,感想如何?」紫裙姑娘仰天放肆大笑著,靜若寒蟬的周圍隻能聽見她這極其刺耳難捱的笑聲。不知過了多久,她垂眸與白靈汐四目相對,隻是那眸光裏盈滿了恨意,是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的怨恨。


    而在這場交雜著憎恨的四目相接之中,紫裙姑娘清楚的瞧見了白靈汐眸中一片清明之色,讓她這些年洶湧不絕的恨意如過街老鼠般藏頭露尾的,當事人卻仍是這般的無動於衷,這讓她很是惱火。


    在這惱火之下,她揚起下巴,居高臨下的直視著白靈汐,冷嘲道:「還在擺著高高在上的架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多久。」


    接著,她話鋒一轉,笑容從先前深惡痛絕轉變成了得意洋洋,用炫耀的口吻說著,「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可是拂蘇還未過門的妻子。你這種妖豔賤貨,從哪裏來就滾回哪裏去吧。」


    「如果那二貨承認了你的身份,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那隻是早晚的事情!」


    不知是白靈汐方才的話刺激了她,亦或者是她風輕雲淡的模樣刺痛了她的眼,紫裙姑娘思緒陷入瘋狂之中,她全身不受控製的顫抖著,疾步上前,雙手更是抓在了玄鐵製成的欄杆上,「你可別忘了,是誰在他滿腹深情的時候視而不見,又是誰害死了他!白靈汐,你臉皮得多厚啊,還能繼續舔著臉去糾纏他!」


    「沒你的厚。」


    依舊是輕描淡寫的反駁著,忽明忽暗的燭光下,照得石牆上紫裙姑娘的身影愈加的扭曲,張牙舞爪的,如這被迫拖進陰暗深淵中的一縷孤魂,在掙紮著,不停的掙紮著,想要掙脫著桎梏,重新站在陽光底下。然而現實令她無法再次以真麵目示人,隻能被迫藏頭露尾的。


    「千年前他因你而死,千年後你還想再重蹈覆轍嗎!」


    這句話,猶如沉重的鎖鏈狠狠敲擊在了白靈汐的心頭上。她心口一窒,有些喘不上氣來。喉間哽咽著,眼前似乎還能瞧見那日所見到的畫麵,不停的回放上演著,仿佛身臨其境——


    狂風怒吼著,白色的衣袂沾染上了殷紅的鮮血,那般刺目,刺目到她雙目灼痛,雙腳卻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半分。她依稀記得拂蘇滿臉悲痛,那種表情,如今深藏在她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是悲痛欲絕,還是痛不欲生,總之她瞧進眼中,猶如萬箭穿心般。


    自從被鬼域冥火重創後,她靈力修為被迫封印。她無能為力,她救不了他,她隻能成為他的累贅,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麵前隕落。她的記憶,那些過往的回憶,那二貨對她的萬分執著,對她的萬古柔情,她全然想不起來,一片空白的記憶。


    可當她看見拂蘇身隕在她麵前的時候,她的心輕微的撕扯著,慢慢的出現了龐然大洞,再也無法愈合的一個深坑。這千年來,一直存在著,她忍受著愧疚和悔恨的折磨,帶著微乎其微的希冀,日複一日的,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嘀嗒——


    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空靈的聲響,激蕩在她內心深處,那是拂蘇含著幾許笑意的聲音,他在說——靈汐兒,我從未怪過你,為你而死,我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心存愧疚。


    白靈汐猛地從那些塵封的過往中回過神來,她迎上紫裙姑娘眼中的濃重的怨恨,胸臆處仿佛積攢了千年來所有的勇氣,她揚聲道:「吾傾慕於他,有何不可。」


    這也是這麽多年來,她從未在人前如此信誓旦旦的闡述,闡述她早就在某個二貨的刻意撩撥下,如這和煦春風輕微浮動,她的這顆狐心早就冰雪消融,不受她控製的,從此隻為一人而跳動,隻為他而跳動。


    「那好,我就讓你親眼看著我他與我拜堂成親,眼睜睜看著我與他如膠似漆。而你隻配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徹底的消失在他麵前。」


    白靈汐眸光不似的方才的黯然,反而蒙上了一層堅定地光輝,她就這麽坦蕩蕩的與紫裙姑娘對視著,沉默不語著。多年來她身處在令人隻可遠望的頂端,如今早已養成了這種習慣,以至於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足以令人承受著不知名的絕望感和恐懼感。


    紫裙姑娘亦是如是,她挺直腰杆,以免在這四目相交之下敗下陣來。朱唇揚起一抹嘲笑來,她無懼於白靈汐強大的修為,哪怕是她自身實力與白靈汐的懸殊,她也不曾畏懼過。


    更何況這千年來,該活在悔恨和愧疚中的是白靈汐,而不是她!


    「白靈汐,從頭到腳,你都配不上他。」


    「陪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的。」白靈汐落下這句話之後,開始運轉著體內的靈力。


    「還在做著掙紮呢?」紫裙姑娘善於察言觀色,自然將白靈汐眼中一閃而逝的詫異盡收眼底,她掩嘴輕笑,「如今可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的命可是牢牢握在我的手裏,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見白靈汐仍是垂著頭,紫裙姑娘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將往事娓娓道來,「當初我蠱惑了溫子宸,用控魂音操控他的神智,最後不費吹灰之力將你重創。說來也真是可惜了,你居然沒死成,白靈汐,你真是命硬的很。」


    白靈汐倏地抬起頭來,眸光漸寒,冷冷直視著愈加囂張得意的紫裙姑娘。


    「就連這控魂音也是我偷偷學的,每當我看見你們相視而笑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恨你就跟恨魔君是一樣的,恨不得能將你挫骨揚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憑什麽旁人就能站在陽光下,肆無忌憚的沐浴著暖陽的光輝。憑什麽她就該藏頭露尾的掩藏在陰暗的角落裏,用著殷殷期盼苛求的目光,去窺視著這世間的一切。


    她受夠了隻能眾矢之的的局麵,她本是天之驕女,是令人隻能仰望的存在。她不甘心,淪落到如今這個下場,魔君該死,白靈汐也該死,他們該為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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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吾傾慕於他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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