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全部步入台階之後,沒幾分鍾,身後的那道小門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控製就即刻關閉,即便在外側凹凸不平的洞窟石壁內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台階的盡頭連接著一扇緊閉的合金房門,與周圍的牆體嚴絲合縫,如果不是門上的一個感應區域,這說不定會被認為是一條死路。


    “幾位稍等片刻,我拿一下鑰匙。”


    說著,阿提斯特就把手伸進了防護服的領口之內,從其中拿出了一個小圓柱和一張身份卡片,其內凝固著一個完整的眼球,眼球上麵的血絲依舊十分鮮紅。而圓柱透明的空白區域,還分布著數條新鮮的神經,連接著眼球與圓柱上下兩端的微型電路板。


    先刷了身份卡片,他再將眼球放到了虹膜感應區域,如果能近距離觀察的話,甚至能夠發現這枚眼珠在紅外光的照射下能如正常人眼一樣出現瞳孔的收縮。


    驗證通過,合金門無聲退了一道縫隙,便就此緩緩打開。


    “在這個地方,由於要經常要穿戴生化防護服,因此常用虹膜與身份卡片結合的方式來解鎖門禁。為了方便,我還專門做了這個小玩意兒。”


    阿提斯特有些炫耀般地展示了下這枚特製的鑰匙,便又小心地收回防護服內的懷中。


    “諸位,請。”


    門後的出口是一間辦公室文件櫃,這個大房間內,除了正常的辦公布置之外,還有一麵布滿顯示器的操作台。平房、各個出入口、實驗室等等場景在其上不斷切換,這裏似乎還被同時用作監控室。


    陸緣生站在最後,和他們保持著距離,不過眼前迎麵出現的那麵落地大窗與他在記憶片段內看到的一模一樣。


    阿提斯特來到那麵架滿顯示屏的操縱台前,調出兩個預設好的畫麵。


    “各位,如果想取得這裏的最高控製權,那就還需要兩把‘鑰匙’。”


    畫麵裏是兩個人的照片,一人是身穿白色的實驗服的中年男子,另一人是位身著製服看著還挺年輕的女性。


    “他們一個是這裏實驗相關部分的最高負責人名為齊輝;另一是負責所有設備維護的最高級工程師、兼東洲安全局顧問的柳明慧。”


    “這裏中樞控製係統的安保係統十分巧妙,需要三個負責人在中樞控製台同時進行生物與精神驗證才可以完成解鎖。”


    “解鎖完成之後,我們就可以基本控製這裏一切電子相關的設備,包括各類門禁封鎖、信息資料、網絡通信,甚至是那些用來控製實驗體的......限製器。”


    阿提斯特看向了和他們保持距離的陸緣生,不過他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密謀,並沒有任何表示。


    他對這種安保方式有所印象,之前在分析馬東事件時,李思有通過小圓的信息通道透露過。


    影也跟著瞥了陸緣生一眼,但很快將目光投回了屏幕的兩人之上。


    “第三個呢?”


    “好問題。”


    阿提斯特款步走到了辦公桌的後麵,搬出了一個封鎖嚴實的行李箱。


    “就在這呢。”


    輸入了密碼解鎖之後,一股惡臭先行散發出來,在那個一米來長的行李箱內,藏著了一個赤裸的男人,隻是看著......有些慘不忍睹。


    為了把這個男人塞進這個行李箱內,並讓他不要亂動,阿提斯特專門把他捆成了一個三角粽子,嚴嚴實實的膠帶已經在那人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極深的淤痕,相信即便鬆綁之後,也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生怕陸緣生離得太遠看不到,阿提斯特特意把這人倒在了辦公桌前的地上,剪開他頭上的膠帶,扯著他的頭發讓他抬頭露出麵容。


    那人滿臉蒼白,睜不開眼睛,甚至有一隻眼睛隻剩下了凹陷進去的眼皮,嘴內有一根深深插入的軟管,似乎可以直接以此給他喂食流質食物。


    “這位是第三把鑰匙,負責安保的監察隊長程江,也是我現在的身份。他現在看起來癡癡傻傻還失禁的樣子,是因為我用了稍微粗暴些的方式,讀取了他全部的記憶。但是請放心,他還沒死,並且精神狀況十分穩定。”


    阿提斯特甚至還把自己的臉湊了過去,讓他們能夠清晰看到這兩張近乎一模一樣的麵容。


    影的鬥袍之下,已經雙手握住了刀刃,但她是在死死盯著那位以殺惡人而著稱的判官。而張道全也握緊了些自己的布袋和鈴鐺。


    “有趣,接著說啊,看我幹嘛。”


    陸緣生靠在落地窗邊,露著冷淡的笑容,以此來回應三人注視。


    他很明白對方這是一種挑釁,但他也明白現在的環境不利於他,一時的衝動可解決不了問題。


    而麵前這人也沒救了,這種程度的束縛和大腦損傷,除非醫學有什麽奇跡發展,否則他的後半輩子都隻能寄托於機械義肢和人體改造。


    “判官先生,感謝您的理解,但不久之後,您可能會覺得這人早就該死了。”


    阿提斯特用套著生化服的手背拍了拍程江的臉頰,同樣微笑地說道。


    “那接下來,希望咱們可以抓緊時間,把另外兩把鑰匙請過來,可以嗎?”


    他站了起來,向著三人發出了邀請。


    “別算我。”


    陸緣生第一時間拒絕,他怎麽可能會幫他們,他心裏隻會在盤算自己刀子該以什麽角度切下對方的腦袋。


    噢不,隻切腦袋死得可能有些太痛快了。


    當然,他還得想辦法阻止他們的計劃。


    小白的生命很重要,但這不能成為助紂為虐的理由。


    如果被他們掌控了這座地下設施,那後續到來的對策局隊伍、還有這裏其他無辜的人們可不知道會出現多少犧牲。


    “那是自然,這裏就有兩位現成的幫手,暫時還不需要判官先生出手幫忙。”


    阿提斯特也不意外,但他又對著影和張道全補充道:“兩位,還麻煩請再給判官先生和我一點麵子,不要傷害這兩把鑰匙,可以嗎?”


    “我明白判官先生您的顧慮,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想做的隻是保住這些可憐的實驗體,給他們合理的自由,就像您見過的那個小女孩一樣。”


    他又轉向了陸緣生,用深情的聲音打著感情牌,就好像是一位擅長即興發揮的出色情感戲演員。


    如果不是這毫無鋪墊、突然轉變的腔調,很難讓人懷疑這是不是阿提斯特真情實感的流露。


    “而他們兩人的目的,也絕對不是想和東洲起什麽衝突,反倒是想和東洲保持良好的關係。他們這次前來,隻是想要一點點特別的資料,一點點對東洲人民無關痛癢的資料。”


    此話一出,影看向他的目光也帶上了一股森寒的殺意,她沒想到這位合作對象就這樣輕易暴露了他們的目的。


    “而這人,是真的該死。”


    阿提斯特沒有理會影的目光,依舊用真摯的眼神看著陸緣生,隻是腳尖無意之中踢到了那個昏迷的赤裸男人,讓他的身體出現了輕微的晃動。


    “這次,不會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甚至最後的中樞控製權,我也可以交給你。”


    他再一次向陸緣生做出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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