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睡在床上,翻來覆去,張懷英餓著肚子難以入睡。


    一個饅頭填不飽肚子,但是又沒有多餘的工資吃飯。


    試用工資隻能買白麵饅頭,若是下館子是不可能的。


    如果隻顧今天,明天有沒吃的那就說不定了。


    磚窯廠裏無親無故,沒有人會施舍同情張懷英的。


    黑暗的夜色吞噬了空氣,在微暗的月光中,出現一個人。


    他手裏拿著一提桂花糕,看上去津津有味。


    是阿飛,他是故意拿東西引誘張懷英的吧。若是求饒,或許阿飛會開恩。但那不是張懷英的性格,向他放下身段,那是比要他的命還要難受的事情。至少張懷英的自尊心不允許,饑餓隻是暫時的。


    吃著桂花糕,阿飛有些自鳴得意。微光中看到張懷英餓的肚子咕咕叫的樣子,阿飛得意的笑了笑。


    盡管張懷英極力掩飾,但是身體的本能不會說謊。


    當尊嚴和利益對立時,人們往往會選擇利益。但張懷英是個例外,他寧可餓死,也不願想一條搖尾乞憐的狗去討好別人。


    阿飛看上去失望無比,畢竟這一切都是他策劃的。想要來二次傷害,看來是行不通了。


    走到張懷英的床前,阿飛輕蔑的笑了笑。那不懷好意的表情中帶著一些遺憾,然後說道,這桂花糕可真香啊,你不想嚐嚐嗎?


    吞了吞口水,張懷英準備起床。


    依舊沉默無語,張懷英拿起保溫壺想要離開。回過頭瞥見,阿飛扔掉了手中的桂花糕,用腳尖碾成細沫,看上去歇斯底裏。


    這樣的阿飛,張懷英還是頭一回見,但也沒什麽意外。阿飛的假慈悲是不會如意的,張懷英不吃這一套。


    盡管張懷英極力地不接受別人的好意,但是身體卻扛不住。


    幾天的饑一餐飽一頓,張懷英幹活開始力不從心了。


    一次,師傅過來探望,發現張懷英嘴唇發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師傅頓生惻隱之心,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饅頭,塞給了張懷英。


    但是遭到了婉拒,燒磚師傅有些詫異,張這小子真是愛逞強。


    師傅的滴水之恩,不求回報。張應該順從才算通情達理,但他卻異於常人的倔強,像一頭強牛,沒人牽著鼻子。


    也罷,燒磚同事被人拒絕,隻是有些不甘。咬了一口饅頭,同事用輕蔑的眼神隨口說道,“既然你不要,那也怨不得我了。小張你沒啥銀子,倒不如回家吧。家裏有你父母慣著你,在外就得老實本分點,否則連饅頭都吃不起!”


    笑貧不笑娼,這就是人性。


    張懷英對這同事本來有幾分好感,現在已經蕩然無存了。既然把話都挑明了,那麽張也沒必要對他低聲下氣。


    幹完活,張直接大步跨門而出。


    回來時,手裏竟然拿著一瓶陳年老窖。


    同事即刻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張的溫飽都成問題,居然還有錢買酒。


    一定是哪裏出岔子了,那酒的來路不正。


    走向前去,同事不忘揶揄一句,聽說街上近來多了許多毛賊,小張不會也入夥了吧。


    張懷英有些許心酸,淡然一笑道,這酒是買不來的,何談做賊呢?


    話不投機,張痛飲一口,轉身離去。


    回到廢棄倉庫裏,張懷英坐在幹草上麵,直接扔了手裏的酒壺,暗忖道,遺憾個什麽,不就是壺涼白開嗎?


    躺在幹草上麵,張合計了下口袋的銀子,撐不到下個月,真是令人頭疼呀。


    回家吧,伯父伯母不一定會給好臉色。不回去,也許會餓死在這偏僻的地方。


    不久,張進去了夢鄉,也許能夠暫時忘記現實的煩惱。


    另一邊,富家子弟小胖子在寢室正展開一幅畫卷,上麵的女子不正是李灣嗎?小胖子眯了眯眼,笑道,這幅畫作是托人臨摹的,花了足足十兩銀子。若非是有熟人介紹,小胖子花的錢可能不止這個數。


    窗外埋伏了一位飛賊,已經將室內的情況看了個大概。


    外麵突然狂風大作,飛賊打開窗戶。一陣風差點沒把小胖子吹懵。


    收起畫卷,小胖子去關嚴窗戶。


    倏忽間,屋頂上潛入一位黑衣人,拿起畫卷準備離開。


    等到小胖子轉過身來,去抓不速之客。


    黑衣人躍上櫃台,用小腿一蹬,從屋頂的口子溜掉了。


    小胖子欲哭無淚,飛賊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聲東擊西嗎?而且動作迅如閃電,來不及追捕。


    睡醒以後,張懷英準備去酒館裏打零工,混一口殘羹冷炙。


    有時剩一些,那是運氣好。但更多的是什麽都沒有,現在縣令在別離村推行杜絕浪費行動。


    張懷英洗完了碗碟,準備用餐。可是發現餐桌上什麽也不剩,又是白忙活了一場。


    能怪誰呢?餐館本就不缺零工。但是張懷英已經無處可去了,隻得委屈混一份苦活累活。


    失望之餘,張懷英已經癱倒在地,腦袋暈乎乎。


    清潔工看了,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出來闖蕩本就不易,而且還沒掙到錢。


    回去路上,一道黑影閃過,張懷英頓了頓腳步,發現有人在附近,立即提高了警惕。


    突然,一個繡囊扔了過來。


    接過繡囊,裏麵居然有十兩銀子。張有些驚喜,那人到底是誰呢?得當麵感謝他。


    黑影在屋頂上掠過,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張有些失望,無親無故就受人恩惠,該如何報答?


    那人不高,體型比例適中,應該是一位女俠。


    舉起繡囊,張大呼一聲,“女俠可否留下芳名,等我發工資了就加倍奉還。”


    可是街道上空蕩蕩的,沒人回應。張站在原地良久,沒等到結果,隻得失望而歸。


    巷子口,女俠摘下麵罩,是小棠。


    其實她是有些許愧疚的,那天的爽約不是她的意願,是她表姐的意思,讓她不要和沒有教養的人走的太近。她無奈遵守了,讓張懷英等了一個下午落了空。


    也許她不該那麽的循規蹈矩,有些事誠實一些會比較好,這樣對彼此都好,但有時又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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