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半夜,敲門聲,冷秀和黃知羽同時醒了過來,冷秀不敢吭聲,輕輕地抱起黃知羽,把匕首放在身前緩緩地朝著衣櫃挪去。


    “有人在嗎?”


    問話的是個女子,聲音很脆,冷秀已經摸到了衣櫃,輕輕地拉開櫃門,鑽了進去。卻聽門外的女子繼續說道:


    “聖境山造訪,你敢不開門,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隻聽哐的一聲大門被人用掌力震塌,趁著這聲巨響,冷秀關上了櫃門,用背一頂背板,就抱著熟睡中的兒子大氣不敢出一口,在她未察覺的時候,黃知羽已默運洛水內力,一股無形之力將他與冷秀都包裹了進去。


    “師父,沒人?”


    一個聲音更加稚嫩的女聲在外響起,冷秀連忙縮成一團,將黃知羽緊緊地摟著,深怕外麵的女子發現自己的藏身之所。


    “沒人?不好,一定是帶著小崽子去魔鬼城了!”


    “那可如何是好?”


    外麵一陣沉默,冷秀隻覺得呼吸都越來越苦難了,汗水正在順著脖子往下流,牙齒止不住的打顫。


    “量他們也走不快,卓兒,你去領著三匹快馬,追過去!”


    “是!”


    隻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遠去,冷秀鬆了一口氣,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她估摸著強人走了,墊手墊腳地推開衣櫃門,走出了大衣櫃。


    “原來你藏在這裏。”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冷秀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僵硬地轉頭望去,一個黑暗中的影子就堵在客棧套房那崩塌的大門口,手中的長劍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光。


    她抱著黃知羽退到床邊,用匕首對準這個女人,喊道:


    “你待怎樣?”


    “我待怎樣?哈哈哈哈,告訴你,你兒子走運了,以後就跟我何紅綾姓,叫什麽名字好呢,對了,就叫何元軌!”


    冷秀很怕這些武林中人,但人家已經明擺著要搶兒子了,身為母親的她,當然不會在意自己的生命,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吼道:


    “你休想,我兒子叫黃......陳知羽,是肅州小雷音寺智哀大師的孫子!”


    何紅綾一愣,怎麽又扯上肅州的小雷音寺了,早前在山上聽說曹立用那個廢物看上了一個根骨絕佳的小天才,卻沒直接收回魔鬼城,何紅綾以為其中必有蹊蹺。


    她貴為聖境山中的三長老首徒,和她師傅一樣從來都是個堅定的擴張派,魔鬼城與金剛門在聖境山的土地上分一杯羹這種不爽利的事情讓她夜不能寐,不斷地找茬尋隙,希望哪天有機會直接滅了這一門一城,曹立用看上的武道天才,她怎麽樣也得摻上一腳,即便帶不走也絕對留不下,絕不能再讓魔鬼城壯大下去了。


    “哼,什麽肅州小雷音寺,拿來吧你!”


    何紅綾右手一伸,一股吸力直衝冷秀而來,冷秀眼眸一緊,卻隻聽見風聲未見現場有何異動,何紅綾小嘴微張,難以置信地望著對麵根本就是普通人的母子,用了八分內力使出了“花海纏絲手”,結果她用的最為嫻熟的手段竟然失效了。


    “花海纏絲手(殘缺)獲得。”


    又是這樣,半眯著眼的黃知羽其實已經全神貫注地在偷師了,可無奈還是隻得了一個一知半解的殘次品,洛水內力外放,附著在冷秀和他身上,何紅綾的攻擊幾乎連一絲一毫的漣漪都無法帶起。


    對麵這個大齡剩女一招不成,有點惱羞成怒,提劍朝著冷秀刺來,冷秀嚇得閉上眼睛,一陣匕首亂舞後,何紅綾連退三步,吃驚地盯著自己被劃拉開的衣擺,而她手中的長劍明明刺到了冷秀心口,卻刺不進去,一股看不見的內力護著這對母子,何紅綾麵露驚異之色,想不到對麵這女人竟然扮豬吃虎,卻是一個內家高手。


    “折枝劍法(殘缺)獲得。”


    “百花真功(殘缺)獲得。”


    何紅綾還待再攻,卻聽屋外響起聲音: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一件僧衣,一縷白須,一雙妙目。


    金剛寺的達摩堂首座惠寧禪師在八大棍僧的護持下緩步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畏畏縮縮的陳訓,他也是倒黴,出門去尋過關的條陳,卻撞見了正好在關口巡弋的金剛門和尚,見他猥瑣不堪,直接拿下,一番殺威棒打下來,他就老老實實地交代了。


    鬼門關這邊立馬通知了菩提禪院,正在執房裏喝酒吃肉聽歌看舞的惠寧禪師一聽說有這等好事,連忙叫上關門弟子拽上陳訓就朝著客棧攆過來,一看聖境山大弟子何紅綾的汗血寶馬停在外麵,老和尚就知道聖境山已來搶人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飛身就搶進了門內。


    “何施主,不知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何紅綾臉都快抽筋了,前有一個扮豬吃虎的女人,後又被老和尚抓了個現行,今次定然是不能善了了,不過她也拿得起放得下,老和尚雖然不是主持,但身為達摩院首座的他,在某些時候,戰鬥力卻比主持那個門麵貨色更強,尤其是老和尚腰間掛著的六品黃銅禦牌,比她腰間的七品鐵牌看上去更加絢爛奪目。


    “大師當麵,紅綾豈敢造次,就此告辭。”


    何紅綾一聲長嘯,腳底一踏,灰塵四起,人如衝天炮一般撞爛了地字號套房的天花板,老和尚看著那黑洞洞的天花板,一垂目,口中喊道:


    “善哉啊,善哉。”


    右手從袈裟中穿出,朝著那窟窿就是一拍,一股肉眼可見的空氣扭曲之後,隻聽一聲慘叫傳來,那何紅綾落在遠處屋頂上,大喊大叫道:


    “惠寧......你......你敢傷我?”


    惠寧禪師把手收回袈裟中,捋著佛珠玩兒,笑道:


    “隻許女施主來老衲這裏殺人奪徒,就不許老衲給女施主留個念想嗎?阿彌陀佛,老衲又犯了嗔戒,罪過罪過啊。”


    “師尊打得好!什麽狗屁聖境山,都是一群盜匪罷了!”


    “麻雀休說烏鴉黑,禿驢你們不也是衝著小天才來的,殊不知這小家夥早被曹立用看上,你這也算橫叉一杠。”


    “阿彌陀佛,老衲與此子有緣,不消女施主挑撥離間。”


    “哈哈哈哈哈,老賊禿,今日一掌來日當報,你且過了曹立用那關再說吧!”


    “賊婆娘罵誰呢?”


    “一幫賊禿,不修佛法,吃喝嫖賭五毒俱全,佛祖知道了都要弄死你們,簡直丟光了出家人的臉麵!”


    “萬人騎千人踩的賤婢也敢惘呼佛號,裙下不知多少麵首寵男,汙穢不堪豈可入法眼,當真是不要臉做虧心事,醃臢醃臢!”


    八個棍僧才不給何紅綾麵子呢,氣的何紅綾像潑婦罵街一樣在遠處咆哮,本來武林中人內息悠長、中氣太過,這一開口,鬧得整個蘇山縣都聽見了。


    蘇山縣衙後的假山上,一間密室的石門被人用掌風掃開,曹立用赤膊上身從內衝出來,守在外麵護法的六弟子連忙口呼師尊。


    “好膽!禿驢安敢截胡,備馬,隨我去金剛門!”


    那邊廂搞得風聲鶴唳,這邊廂兩口子卻在抱頭痛哭,陳訓直罵自己不是人,竟然差點把母子兩個給害了,其實心裏也隻是後怕罷了,鬼門關那邊守備地這麽嚴實,擺明了不準走關係,他能帶兩母子往哪裏逃,總不能回肅州的小雷音寺去認親吧?


    “娘子,過來見禮,這位是金剛門的惠寧大人。”


    冷秀真的很聽話,一看惠寧這副須發皆白、得道高僧的樣貌,立馬過來磕頭行禮,老和尚微笑著捋了捋胡須,伸手說:


    “且把孩子讓老衲瞧瞧。”


    冷秀掃了陳訓一眼,陳訓連忙衝她點頭,冷秀忐忑不安地把黃知羽遞過去,惠寧手法嫻熟地抱起黃知羽,看著他那雙無辜的大眼睛,右手牽住了他的小胖手。


    一股內力鑽入黃知羽身體中,氣海如炸了窩般浮躁起來,在氣海中蟄伏的洛水內力立即撲上去與這股佛門內力互毆在一起,沒兩下就把這股佛門內力給絞殺幹淨,而惠寧則麵色驟變,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失聯了,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了這小子的根骨百分百適合修煉佛門功夫,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與佛有緣之人,惠寧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陳訓,笑容都親切了八倍。


    “陳訓啊,你可願為我義子。”


    陳訓一聽還有這種好事,反應過來後連忙磕頭不已。


    “父親在上,請受孩兒三拜。”


    惠寧一把將黃知羽抱在懷中,對兩口子道:


    “你們且跟眾弟子一同返回,這地方住不成了,就暫時住在下院吧,老衲先帶孫子回去給主持過目,一切聽憑主持安排!”


    “謹遵父親大人教誨!”


    陳訓拉住了冷秀,這點麵子必須給,隻見老和尚一邊笑著,一邊如神仙一般踩著空氣步步高升,三兩下就如鯤鵬一般消失在夜空中。


    “玄女摘葉(殘缺)獲得。”


    “大力金剛掌(梵.殘缺)獲得。”


    “普渡慈航心法(梵.殘缺)獲得。”


    “浮鳥虛渡(梵.殘缺)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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