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都頭被薑落一個小丫頭挑釁,心裏很不忿。


    什麽意思?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諷刺他沒有見識?


    “你就一個人要兩個童養夫?”陳都頭斜著眼睛覷著她。


    她滿不在乎的都囔,“我還有個姐姐嘛~”


    “好,爺今個兒高興,就答應你。”


    陳都頭壓抑住內心的火氣,他倒是要看看這小東西一會兒收不了場該怎麽辦!


    薑落自動忽視他的怒火,慢悠悠的走進人群,仔細打量那些年紀在八歲到二十歲上下的男人。


    年輕的男人都想被她看上,這樣說不定就能保住一條小命。


    楚慕北低著頭,他旁邊的隨從眼尖,一眼就認出曾經和薑落見過麵。


    加上她剛才自稱姓薑,更加確定見過她。


    “主子,這丫頭想做什麽?”


    楚慕北不作聲,薑落從他身邊路過了兩次,都沒有拿正眼瞧他。


    陳都頭不耐煩的催促她,“快點!爺可沒有那麽多耐心陪你玩過家家!”


    她走到邊上跪著的一個男孩子麵前,雙手捏了捏他的臉,彎著腰誇獎他,“你長的挺好看的,留下給我做郎君叭?”


    男孩紅著臉,眼睛又驚又怕,神情有些木訥。


    薑落領著他出了人群,又念念叨叨說什麽要給自己挑個姐夫。


    然後她又走進人群,小臉擰巴著,看起來醜兮兮的。


    “怎麽都沒有個長的好看的男人?”邊說話邊停在楚慕北麵前,她捏了一下他的臉,又不規不距的摸了一下他的腰。


    楚慕北忍著不發作。


    “好啦,我就挑他們兩個了。”


    “都頭,這點小事你應該能做主吧?”


    陳都頭臉色鐵青,“東西呢?”


    薑落抬手晃了晃,陽光下一塊質地晶瑩的整塊白玉雕琢的玉佩躺在她的手心裏。


    玉佩很大,窩在她手裏顯得尤為的厚重。


    這東西通體潔白,流光溢彩!


    果然是塊好東西!


    小丫頭沒個見識,還買幾十個丫鬟,這東西就是換一處三進三出的大宅院,那也是綽綽有餘!


    陳都頭喜不自禁。


    薑落並不相信這等見色起意的男人能信守諾言,於是她裝神弄鬼的跪在地上朝著山上拜了一拜,嘴裏念念有詞。


    眾人都聽不明白她說的話,被她的舉動弄的一頭霧水。


    薑落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站起身,笑眯眯的跟陳都頭解釋說,“我們靠著山裏的人家都相信山神。”


    “你看我們孤兒寡母,萬一我把東西給你了,你卻出爾反爾,我又奈何不得你。所以我把我們都約定告訴了山神,若是有人違背承諾必然會遭天譴。”


    陳都頭冷笑,他真是喝多了,遇到這麽一個睜眼說瞎話的丫頭片子。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趕緊把你手上的東西給我!”


    薑落抬手一揮,將玉佩衝著他扔了過去,晶瑩如雪的玉佩在半空劃出好看的弧度。


    陳都頭的心緊張的提到了嗓子裏,這個小賠錢貨!萬一摔壞了玉佩,他要把她的頭扭下來!


    他雙手捧著玉佩,眼裏泛著精光。


    發財了!發財了!


    “來人!把這個丫頭片子和她娘一起帶回去!”


    陳都頭話音剛落,左右立刻上前,就要動手。


    嘭!


    隻聽淩冽的兩聲異響,左右兩個官兵的手臂各出現一個血窟窿。


    他們捂著胳膊慘叫的躺在地上打滾。


    陳都頭一驚,臉色變了幾變。


    “這……”


    “呀!”薑落也跟著嚇得慌了神,“有人不守承諾,山神發怒了。”


    她嚇得躲在陳嫻月身後,陳嫻月也跟著她衝山的方向作揖。


    “都頭,這地方邪性的很,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是啊。”躺在地上的官兵哭喊著要走。


    “反正那姓楚的也不是傻子,不可能往北跑。”


    陳都頭猶豫不決,“可楊校尉說了,遇到流民一個不留?”


    他緊張的翻身上馬,恨不得馬生雙翅,立刻飛離此地。


    “那還不簡單。”楚慕北提醒他,“官爺您有慈悲之心,隻需要把他們趕進山去就行了。”


    薑落皺著眉頭,假意道,“這不妥吧,山上時常有狼群出沒。”


    陳都頭聽到她這麽說,立刻吩咐手下的人把百姓趕進山裏去。


    “快!給你們一盞茶的功夫,凡是不跑進山裏的,一律砍死!”


    百姓爬起身,逃也似的往山上跑。


    陳都頭可不顧不得這許多,他帶頭縱馬離開。


    眼看官兵走遠,楚慕北才衝著薑落抱拳施禮,“多謝薑小姐搭救之恩。”


    “不必謝。”


    要不是因為小娘被官兵盯上,她才不會冒險出來救人。


    不過她心裏也清楚,楚慕北身份特殊,他貿然出現在此地,想必和陽川流民之事有關。


    她救了他也算是做好事,說不定這個楚慕北真的有本事,可以給附近百姓尋一條生路。


    楚慕北生的極好看的眉眼,盡管他臉上擦了許多鍋底灰,身上的衣服也破爛的不成樣子。


    可臉上高挺的鼻梁遮不住,眼眸清冷如高山之巔的積雪,他安靜的站在流民之中,身姿卻如芝蘭玉樹,讓人移不開視線。


    薑落心裏又感歎了一番,這世間當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


    “你趕緊走吧,萬一那些官兵回過神來,一定會再回來的。”


    楚慕北猶豫,他這幾日四處奔波,腳上磨的滿是血泡,走起路上總是錐心的疼。


    再則薑落既然說了要把他留下當童養夫,萬一那些官兵回來不見他的蹤跡,豈不是平白連累了她。


    “我腳上有傷,走不動。”他為難的道。


    薑落從他臉上移開視線,轉頭問站在一邊像木頭一樣的男孩,他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年紀。


    整個人很沉悶,眉毛很濃,眼睛如深潭中碧綠的水,看不到底。


    “我叫薑落,你叫什麽呀?”


    他低著頭,聲音有些喑啞,“我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阿四。”


    “那你有家人嗎?那些躲進山裏的人……有你的親人嗎?”薑落仰著頭看他,他搖了搖頭。


    “落兒,帶他們回家吧。”陳嫻月招呼道。


    那些被嚇得躲進山裏的人,一時半會定然不會回來。


    薑然和薑承拉開門,薑承把手上的袖珍手槍藏在口袋裏,警惕的打量楚慕北和那個叫阿四的男人。


    眼神中滿是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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