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族與幽冥陰司,二者名為輔佐,實乃監察之意。


    當日,若非藍貞兒被救走,恐怕“月漓”不但生剝了狐妖的皮,連藍貞兒也要吃不完兜著走,然而教畢元賓一道鬼界,來了個釜底抽薪,把這千年禍害救了。


    退一萬步講,但凡藍貞兒逃走後,不曾攪,弄出北武與西嶼之爭,禍及三國,厲溫也落不到如斯地步。


    此時,知道真相的秦廣王,可謂是恨得牙癢癢,偏生作為首殿,有些事不得不顧全大局,從前明知畢元賓諸多算計,頂多施以懲戒。


    而今看來,正是因著他從前手段過於懷柔,未能盡到首殿職責,以至於險些累死厲溫。


    秦廣王閉了閉眼,一臉悔不當初。@·無錯首發~~


    眼見事已至此,畢元賓頗有一番破罐子破摔的氣勢,紅著眼道:“你與她私人恩怨,關本殿何事?”


    “月漓”險些要被氣笑了,冷冷望著不知死活的畢元賓,幽幽道:“好得很!畢元賓,你既說本尊與藍貞兒的賬屬於個人恩怨,咱們就來算點別的!”


    說著,她兀自劃破指尖將血滴到幻鈴,眼見著幻鈴金色靈力大盛,緊接著“啪”的一聲,瞬間自手腕脫離。


    見狀,呂岱愕然不解,與秦廣王兩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問:“大人這是……”


    “本尊不幹了!”說著,“月漓”一臉滿不在乎,隨意撿起幻鈴,“叮當”一聲,扔在了榻上矮幾,抬眼將三人瞪眼、張著嘴,呆若木雞的模樣盡收眼底,甚是滿意。


    秦廣王:“……”


    畢元賓:“?”


    呂岱:“!”


    見狀,“月漓”目光從三人麵上挨過望去,冷笑道:“本尊雖是霽族後人,卻也是二殿親手寫下婚書,明媒正娶的二殿妃,怎麽?本尊不過回凡界待了一年,諸位便當這樁婚事不作數了麽?”


    畢元賓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月漓”這是鬧的哪一出,小心翼翼同秦廣王問了句:“她不是一直不認這樁婚麽?此時提出來為哪般?”


    秦廣王投以一道“你完了”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收起一臉驚愕表情,繼續垂下眼眸,做起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打算。


    二殿如今生死未卜,十殿之位空缺一個,總歸不是事。


    “月漓”這是打算借二殿妃的身份,久居酆都城,抱著不弄死畢元賓,這事不算完啊!


    畢元賓尚不知自己大禍臨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悻悻道:“大人既打定主意回酆都,本殿一會就派人去二殿府上打點,必不教大人受委屈。”


    呂岱當即一聲斷喝:“畢元賓,還不快住口!”說罷,一臉焦急的朝“月漓”躬身揖禮,勸道:“大人,二殿如今魂不能歸位,尚存江楓軀殼內,此事須盡早解決,拖的愈久,二殿愈難歸幽冥陰司!”


    她回來了,哪個去救厲溫?


    也就畢元賓這個蠢貨,絲毫不在乎厲溫魂能否歸位,倘或他回不來,畢元賓還能樂得自在呢!


    “月漓”聽他句句不離厲溫,心知他這是催著自己,似笑非笑:“哦?本尊還以為幽冥陰司已用不著他,不必管他生死,解決什麽?如今連本尊地仙之權,尚不能拿六殿討一個公道,還管厲溫魂歸不歸位?”


    呂岱抬起頭來,一臉愕然。


    他算是聽明白了,“月漓”意思:你讓我不舒坦,我還能管你們舒不舒坦?一起罷,大家都別好過!


    眼見場麵一時冷了下來,秦廣王緩緩抬起眼,望著坐在榻上,一臉神色不明的“月漓”,提議道:“不如……勞煩大人跑一趟,好歹先將二殿喚醒,倘或暫時不得歸位,將養在江楓軀殼裏,也是好的。”


    “月漓”麵色一冷,聲音也冷了下來:“憑什麽?本尊覺著這樣挺好,省得喚醒了,他們二人再起爭執!


    倒是你們,今日若不教畢元賓給個說法。(下一頁更精彩!)


    ,本尊少不得拿婚書往泰山走一趟,問問泰山府君,你們酆都城六殿救妖族郡君,致使三國大亂,禍起蕭牆,累死本尊夫君,這筆賬如何算?”


    厲溫嘛,與她而言沒了就沒了,橫豎她此番來酆都就是為了討債,用來當祭品很是應景,連哭一鼻子的勁兒都省了,名正言又順。


    酆都城少一殿之主,這事海了去了!


    “月漓”這是在逼秦廣王,要麽等著一紙狀至泰山府君案前,治他這個首殿禦下不嚴,再活剝畢元賓的皮。要麽與她聯手,立時立刻立地剝了畢元賓的皮。


    秦廣王頓覺頭大如鬥,一連說了三個“好”,直說到最後近乎咬牙切齒,轉過眼望向畢元賓時,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抬手便是一掌。


    直到“噗通”一聲跪在地,畢元賓才恍然大悟,原來從一開始,“月漓”算計的便是要他償命,於是拚了命掙紮。


    秦廣王這一掌有說法,直將畢元賓魂困得動彈不得。


    “秦廣王,你竟為了一個霽族,對本殿下手?”畢元賓一臉不可置信,咆哮道。


    呂岱一臉不忍,卻又甚是同情:“六殿,尊主大人尚未一紙狀至泰山府,已是給你留情麵,不過要你認個罪,何以這麽難?”


    “月漓”冷笑道:“呂岱,虧你也是堂堂四殿,竟連這點道理都想不明白?


    他畢元賓自是不肯,上一***厲溫送他前去羅酆山受了一通罰,心裏不知將厲溫恨成什麽樣子,如今險些累死厲溫,又一舉將你二人送至羅酆山受罰,而今,他自然是最春風得意的那個,豈會願意伏罪?”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說的便是畢元賓這樣的小人!


    秦廣王沉聲喝道:“來人!”


    一聲令下,兩位陰差立在竹簾後應聲道:“但憑首殿吩咐。”


    “即刻領六殿,前往抱犢山,交由中央鬼帝!”


    聽到此處,“月漓”目光落在畢元賓麵上時,忍不住會心一笑。


    五方鬼帝,各司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因著酆都城距離北方鬼帝最近,是以酆都城大小事宜,多數發往張衡、楊雲二位鬼帝手中。


    不得不說,方才“月漓”的威脅還是起了作用的,竟逼得秦廣王將人發往中央鬼帝案前!


    人被拖了下去,“月漓”這才重新拾回幻鈴,帶在手背。


    至此,呂岱下意識伸手抹了一把額前冷汗,暗暗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口裏發苦,直歎道:厲溫啊厲溫!你這儼然娶了個活閻王回來,造孽啊!


    處理完畢元賓的事,“月漓”重新倚回憑幾,漫不經心掀起眼簾,幽幽道:“小白何在?”


    呂岱應聲:“下官這就帶她來。”說完,化作一團鬼氣,原地不見了蹤跡。


    祁珅被晾了許久,聽了這樣一場審判,見三個閻王在“月漓”麵前,完全毫無形象可言,兩條腿不可控的直哆嗦,後背冷汗淋漓。


    他是真的活得不耐煩,才會覺著她不過是稍微厲害點的江湖術士!


    “大人帶來的這位凡人,如何安置?”秦廣王道。


    “月漓”:“本尊應承過,教他自行決定西嶼國祚幾何,你著人領他隨便看看,以後的事,便不是你我做得了主的。”


    秦廣王會意:“遵命!”說完,轉頭朝門外喚來陰差。


    祁珅謹記“月漓”先前吩咐,要他寸步不離跟著,如今見秦廣王喚陰差領他下去,頓時麵色慘白的,自額角淌下一滴冷汗,遲疑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月漓”唇角微微一動,寬慰道:“去罷,一會他們自會領你回來。@·無錯首發~~”


    祁珅這才僵著身形施了一禮,隨陰差而去。


    待閣樓中隻剩秦廣王與“月漓”,兩人各自沉默著,誰都沒有先開口。


    良久,庭外吹來一陣冷風,輕輕蕩起閣樓四麵掛著的。(下一頁更精彩!)


    竹簾。


    “月漓”眼神迷離,若有所思。


    寂靜許久後,秦廣王忽然開口:“大人,月漓她……可還好?”


    循聲,“月漓”默然望向秦廣王,似乎想從他看不出情緒的神色中,窺得一些訊息,然而不知是他隱藏的太好,還是這番話本就沒有深意,結果愣是什麽都沒能看出來,隻得頷首道:“挺好!”


    自她接手神識***,月漓受了重創的魂魄,在神識裏昏昏沉沉睡著,除了方才來這座閣樓,受她丁點情緒感染,一直很安靜。


    聽到如此回複,秦廣王暗自點了點頭應道:“那就好……”


    下一刻,一道鬼氣落下半空,呂岱身邊立著一臉神情激動的小白,同時望向“月漓”。


    見著小白,“月漓”赤紅的眸子裏,目光忽然柔和了些許,她自然知曉,呂岱會將自己情形告之小白,見著她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樣,心底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雖是另一邊鳳鳥魂力,卻也是她啊!


    可是,有些事從一開始便輸了,他們認識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想到此,“月漓”深深吸了一口氣,轉眼望向秦廣王,一臉平靜道:“秦廣王,本尊今日要帶小白回凡界!”


    她原以為,秦廣王與呂岱又要推三阻四,逼得自己上點手段。


    不想,秦廣王隻是沉默片刻,順從道:“依大人所言!”


    呂岱聽到這句話,也驚訝的不由得側目而視,直將秦廣王從頭到腳看了個遍,隨後沉默了。


    小白眼眶微紅,半個月未見月漓,再見卻是瞧她如今這副模樣,聽她張口便提出要帶自己走,一度心潮澎湃的有些不能自已,哽咽半晌,終還是喚了聲:“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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