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肅記憶力很好,勉勉強強當得上是過目不忘。


    那峰巔奇石所刻,他記得一絲不差,唯有那一絲神韻,他卻始終記不下來。


    不過這終究是聊勝於無,雖然王肅無法將峰巔奇石所刻內功完整地運轉下來,走完一個周天,但依舊產生了一些內力,將之存於丹田之中。


    峰巔奇石所刻內功,有些真氣在經過有些經脈時,並非是如同尋常內功一般,正向運行,而是逆行。


    真氣逆行,自然十分凶險,稍有不慎便會受內傷。


    但此舉確有意想不到的奇效,那鎖魂掌打在身上,在體內經脈產生的“屏障”,原來隻是單向的,換言之,他隻會阻擋那些正向運轉的真氣,若是將真氣逆行,便可通過,恍若沒有“屏障”阻礙。


    發現了這一點後,王肅十分驚喜,但還是壓抑住了自己想要早日痊愈的心,不敢冒進,隻能一點點,按著自己所記的內功心法,調轉真氣,將其匯集於自己的丹田之中。


    等到丹田之中的真氣足夠多了,便一鼓作氣,將其全部傾瀉而出,如洪水決堤,衝破所有經脈中的“屏障”,破了宋天行的鎖魂掌,恢複自己的內功境界。


    之所以要到這座小瀑布來,接受瀑布水流的衝刷,為的就是在水流的衝刷之下,刺激自己所學的三皓太玄決的被動運轉。


    這算是一種應激反應,就像是手在觸碰到燒得發燙的水壺時,會立刻回縮,膝蓋在被擊打後立刻踢直。


    身體在不斷受到瀑布水流衝擊時,身體也會下意識地被動運轉三皓太玄決,在經脈中產生真氣。


    需要注意的是,會產生真氣,而不是運轉真氣。


    由於中了宋天行的鎖魂掌,王肅經脈中多了許多“屏障”,他無法憑借三皓太玄決來運轉真氣。


    可以這麽理解,三皓太玄決產生真氣,瀑布水流刺激身體應激,迫使三皓太玄決加速產生真氣,而峰巔奇石所刻內功則是將緩慢產生的真氣慢慢積累到丹田之中。


    其實王肅也想快,但著實是快不了,一來是處於謹慎,二來則是身體應激是有個限度的,再怎麽刺激,被動運轉三皓太玄決產生的真氣就這麽點兒,更別說王肅所記的峰巔奇石所刻的內功少了那一絲最為關鍵的神韻,終究多了一些缺陷,導致在累積真氣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損失了不少。


    這就使得本就不快的速度更加雪上加霜。


    不過王肅也不急,這就是水磨功夫,急不得,而且在運轉峰巔奇石所刻內功的時候,倒也不是一無所獲,他似乎隱隱約約,對於那一絲他記不住的神韻,有種似懂非懂的感覺,好像就差這麽臨門一腳,或者那一絲乍現的靈光,他就可以抓住石頭上的那一絲神韻。


    王肅呼出一口氣,結束了今天的修煉,遊到岸邊,穿上衣服。


    隨著王肅最近修煉這門不知其名的內功,他愈發地覺得那具骸骨,也就是那個道士,生前肯定不一般。


    那個人,手裏拿著拂塵,生前多半是個道士。也不知他究竟是誰,那峰巔奇石所刻武功和那招劍法大概率便是他所創。真不知此人是何等風采,竟有如此武學才情,創造出了這般驚世駭俗的內功和外功。


    等到破了宋天行這一掌,我的真氣恢複了,就回天京,去看看老關吧。


    王肅一邊想著,一邊穿好衣服,將頭發擰幹,準備回陳家了,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想到了什麽。


    等等......


    道士?


    天京?


    說起道士,王肅倒是想起前段時間見過的一個人。


    那個像是江湖神棍,但是武功高深的無良小道士,清源。


    清源上次贈給王肅的那個錦囊他還留著,不過不在身上。


    王肅現在有些驚疑不定,心中想道:難道那清源小道長真能算命?他怎麽知道我接下來要去中州天京?


    不不不。


    王肅搖了搖頭,覺得這不過隻是一個巧合罷了,神鬼一說他大抵是不信的,與其信那些虛無縹緲的存在,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佩劍算盤。


    那個錦囊裏是什麽呢?


    王肅開始對那個錦囊裏裝的是什麽產生了好奇,之前是沒有想到,現在想到了,而且還有這樣一個巧合,讓他有心探究其中內容了。


    倒不是說王肅覺得那具道士骸骨和清源小道長之間有什麽聯係。


    能有什麽聯係嘛?都是道士算聯係嗎?


    隻不過當他把道士和天京聯係到一起的時候,心裏就這麽突然想到了清源,以及清源贈予他的錦囊。


    等會兒回去我得好好看看。我得弄清楚那清源小道長之前和我說的什麽“血光之災”到底是什麽。


    王肅打定主意,便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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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陳老爺子這邊。


    那天和王肅聊過之後,送二狗進私塾,這個想法就像是在陳老爺子心裏紮了根似的,種進去了,就挖不走了。


    陳老爺子睡覺也在想這事兒,去貨鋪記賬、算賬也在想這事兒,就連在茅廁裏麵蹲坑,在幫別人賣菜的時候,都在琢磨這件事兒。


    “老陳?老陳!陳德貴!”


    “啊?啊!”陳老爺子如夢初醒,回過神來,應和道,“咋了?”


    “想什麽呢?”貨鋪老板老劉將背上的貨物放下,說道,“你這倆天咋回事兒?怎麽天天跟丟了魂兒似的?”


    陳老爺子歎了口氣,撥弄兩下算盤,將最後一筆賬算清,提筆記賬,說道:“唉。還不是俺家二狗,這也到了該讀書的年紀了。這俺不尋思著給他找間私塾嗎?”


    老劉用披在肩膀上的布擦了擦汗說道:“就你家那二狗?”


    他舀了口水喝,笑著說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家二狗啊,他確實不是讀書的料啊。你就算花力氣把他送進私塾了,別說考功名了,我看能把那些先生教的書給背全都懸。”


    陳老爺子歎了口氣,知道老劉說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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