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官員全都驚呆!


    杜天高一聲大叫:“你敢,本人乃是知州大人的……”


    轟!


    一法杖挾著風雷之聲,準確地落在杜天高的後背,喀!


    杜天高筋骨盡折,一聲慘叫隻叫出半聲,就此昏迷。


    滿場官員後背同時冷汗涔涔,公堂之上,一言不合直接動手,而且這一法杖下去,筋骨盡斷,成為廢人!


    何等的決絕才能做出這等的瘋狂?


    他們大多數人在官場混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如此瘋狂的知府。


    “大蒼官員條例規定,無據而侮辱上官者,杖三十!目前僅僅一杖,此人就已頂受不住,本府不為己甚,剩下的二十九杖暫且寄下,待他傷勢稍愈,再行補上!”


    林蘇一番話出口,眾位官員眼皮齊跳。


    一棍子已經將人家幹廢了,剩下的二十九杖還留著啊?


    這得多狠才能做得出來?


    林蘇法杖飛出,準確地插在那名捕快麵前,深入半尺有餘,那個捕快臉色白了。


    捕頭李新威臉色變了。


    因為林蘇一雙利目已經牢牢鎖了他:“李新威是吧?”


    “是!大人……”李新威突然覺得喉頭有點幹。


    “你剛才侃侃而談,似乎對於人情世故甚有心得,從今日起,你就不必擔任捕頭了,到承發房當差吧!在那裏,你察言觀色的人情世故頗有用武之地。”


    承發房,上傳下達類似於門房,跟各色人等打交道的地兒,的確很需要懂些人情世故。


    李新威臉色唰地慘白如紙。


    他這個捕頭在整個南山府可是橫著走的,而如今,府尊大人一句話,他成了跑腿打雜的?誰受得了?


    “你看來頗為不服,要不,你罵我兩句?”林蘇盯著他,似笑非笑。


    李新威後背瞬間全是冷汗,罵?地上躺著的這人,就是榜樣。


    “下官……下官……奉令!”李新威完全軟了。


    “這就好!”林蘇點點頭:“你的職位調整,別說本府沒征求你的意見……好了,李執事,你可以下去了!”


    手輕輕一揮,李新威官印改變。


    李新威今日其實並沒有參加盧陽王的喜宴,其實他是來得比較早的十八人之一,一開始根本沒有這一劫,但他拒絕執行府尊的指令,罪就大了。


    捕頭、捕快、衙役,這代表著知府府的武力係統,武力係統掌握在這種人手中,林蘇如何能容他?


    所以,他今日隻要表現得不夠堅決,就會有一場劫難。


    賀心宮看出來了,魏群看出來了,但是,李新威沒看出來。


    林蘇目光掃過全場:“還有沒有想罵本府的?”


    當然沒有!


    “既然各位如此理性,那本府就理性地告訴各位幾句話!”林蘇道:“各位可以連夜向上麵寫奏折,這是你們的權力,不過呢,在上麵抹掉我這個知府之前,你們隻能在禮房任職,而且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們,隻要我還在南山一天,你們就休想有翻身之日!你們可以在肚子裏罵我祖宗十八代,但是別罵出聲!如果讓我聽見……嗬嗬,那顯然是另一個版本了!”


    眾人臉色一片烏青,鴉雀無聲。


    “散會!”


    林蘇轉身而去。


    眾位官員麵麵相覷,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怒火,看到了痛恨,但是,沒有人敢罵娘……


    ……


    中州首府西陵城,知州府內。


    曹放手托官印,臉上也是黑線橫流。


    王八蛋!


    老夫被他騙了!


    今日白天他來知州府報到,表現得低眉順眼的,似乎頗受打擊的模樣,我還以為這小子真的變了性子,誰知道,就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就來了這一手,48個七品以上的官員,被他一鍋端!


    】


    官場之上排除異己的事情是常有的,但61個七品以上的官員,一次性端掉48個的壯舉,他曹放官場混了半輩子,都沒見過。


    簡直是無法無天,肆無忌憚!


    “大人!”身邊的師爺道:“此子一入南山,鐵腕鏟除48個七品以上的官員,此事決不能任其得逞。否則,南山府將成為他的一人之府!”


    曹放臉皮輕輕抽動:“不能任其得逞?如何才不讓其得逞?他今日所行之事,件件有法可依!!!”


    這就是他最痛恨的地方。


    林蘇鏟除48名官員,雖然在官場之中極其過分,但是,他卻有法可依!他依的是大蒼官員條例!他依的是國法!


    48名官員參加盧陽王納妾禮本身不算什麽,拿到哪裏也算不了大罪,即便陛下得知,也隻會一笑置之。


    但是,林蘇連發三遍府尊令,48名下屬官員拒不接令,性質就嚴重了!


    這是真正觸犯官員條例的事情。


    林蘇抓住這個痛腳,痛下殺手,直接就解決了他上任最難的第一件事,將南山府官場來了個一鍋端!


    師爺道:“官場之上,官大一級壓死人,林蘇乃是一府之尊,若刻意尋找下屬的錯漏,眾官縱然再周密也無濟於事,然而,知州大人何不以其之人道,還治其人之身?”


    客觀地說,師爺所說的,完全正確。


    林蘇是知府,他想找下屬的錯誤,太容易了,有錯誤我給你抓住,沒錯誤我給你下個命令,你完成得不好就是錯誤,即便你完成得好,過程中的問題一樣是錯誤,綜合一句話,上司想找下屬的麻煩,太容易了,說你錯你就錯,沒錯也是錯!


    但是,知州大人你也可以照樣依葫蘆畫瓢啊。


    你是林蘇的上司!


    林蘇怎麽對你嶽父的,你怎麽對他不就完事了?


    我就不信你找不到他的任何錯誤。


    但曹放臉皮扭曲,顯然是極度為難……


    為何?


    不是他找不到林蘇的錯,而是林蘇被派到南山府,本身就事關朝中大局,宰相大人還指望借他的刀,除掉盧陽王呢。


    如果自己這時候給林蘇使絆子,利用自己的知州職權,將林蘇來個“依葫蘆畫瓢”,把他的知府之職給抹了,宰相大人的妙計也成黃花菜了。


    林蘇派往南山的真正目的,是絕密!


    師爺都不知道!


    但是,曹放有點懷疑,林蘇本人是不是知道了。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他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他算準不管自己怎麽瞎胡鬧,曹放都不敢對他怎麽樣。


    如果是這樣,那就真麻煩了。


    這小子本質上就是無法無天的代表,一旦掌握了上司的命門,他的無法無天還有個譜嗎?


    自己這個上司,難當了!


    師爺察言觀色:“如果大人不便於出手對付他,其實倒還有另一個人或許……”


    “何人?”


    “盧陽王!”


    曹放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啊,還有個盧陽王!


    今日林蘇出手,拿下48人,可不僅僅是扇他曹放的耳光,盧陽王也被他扇了!為何?南山府官員參加的可是盧陽王的納妾禮,林蘇將參加賀禮的人全部拿下,盧陽王會怎麽想?


    盧陽王當天晚上什麽都沒想,他喝了些酒,享受了盧陽王府的熱鬧繁華,當天晚上跟他新納的小妾領略了一遍風雲際會,解鎖了幾種新的姿式,樂得老樹都快開花了。


    但次日,管家進門,告訴了他昨夜突然發生的這件事情。


    盧陽王當場暴怒:“南山新知府,到任第一天就將參加本王賀禮之人全部拿下?”


    “是,王爺!”


    “好大的狗膽!來人……”


    “在!”


    一堆人出現在他的麵前,殺氣驚天動地,來的這群人雖然身著王府侍衛衣著,但一個個氣息沉雄,簡直比宮城禁衛還恐怖。


    “王爺王爺……”王府師爺快步跑來,在王爺耳邊說了幾句話。


    王爺臉上風雲變幻……


    新到任的知府乃是青蓮第一宗師林蘇!


    林蘇其人,極度顛覆,就連太子殿下的賬都不買!


    他昨夜拿下這群人,是有法理作支撐的!


    王爺如果這麽派人去,讓他來王府,他當場拒絕,王爺你就顏麵掃地……


    而且據師爺判斷,林蘇當場拒絕,是大概率事件。


    王爺不是蠢人,否則,他也成不了三皇子的眼中釘。


    他很快就知道,用王爺威勢,用王府武力,根本不足以壓製林蘇,他盲目發動,隻能是丟盧陽王府一個大臉。


    王爺沉吟片刻,緩緩抬頭:“從今日起,徹底關閉陽湖水道,給南山府來個滴水不漏!”


    師爺喜笑顏開。


    這就是他喜歡跟隨王爺的原因。


    王爺有智!


    作為謀士,不喜歡怎麽說都不懂的蠢貨主子,他喜歡一點就通的聰明主子。


    王爺這一招,才是實招。


    你林蘇不是號稱胸懷天下嗎?你不是治世奇才嗎?你轄下子民五百萬就在南山府,我給你南山府把水一斷,立刻就哀嚎遍野,隻需十日,農田就會幹枯。


    到了那一天,五百萬子民命在旦夕,你這個南山知府怎麽辦?還不乖乖地來我王府,主動請罪?


    定規矩嘛,總得將人先拿捏死,然而才好定。


    ……


    知府府中,林蘇睡了第一夜。


    清晨醒來,元姬已經起來了,給他留下一個還帶著幽香的被窩,林蘇吸一口她留下的香氣,多少有些陶醉。


    房門輕輕一響,元姬托著漱口水進了房,看到林蘇瞅她的眼神,元姬白了他一眼。


    話說這一眼,很有些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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