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秦鄴喝了一大口參湯便放在一旁,拿起匣子裏的招安書說道:“父親可覺得此事有蹊蹺?”


    秦父威嚴的坐在書桌前,將招安書看了個仔細,眉心擰作一團。


    此事何止是蹊蹺,說到底更像是有人在故意攪混這汪清灘。


    “當夜陶子誠可有何異樣?”秦父將招安書放在一旁,想要從中找出些端倪。


    對此,秦鄴早就回想了不知多少遍,確實從中發現了疑點,“陶子城是黑風寨的寨主不假,他更多時候是劫富濟貧。當晚若不是秦仲帶兵討伐,陶子城是有望被招安的。並且,黑風寨的軍師也十分有疑,對此我更傾向於黑風寨是無辜的。”


    秦父讚同的點頭,將招安書折好塞進懷裏,看了看天色,起身朝外走去,“你與我一同去麵見皇上,此事有待商榷,或許陶子城還能為朝廷效力。”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府外,迎麵就遇上宮裏來的公公,見他氣喘籲籲,秦鄴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


    “傳皇上口諭,鎮國將軍即刻進宮麵聖。”


    秦鄴原想跟上去一同前往,這時公公立刻阻止,“皇上隻傳了將軍一人,少將軍還是在家等候為好。”


    皇命難為,秦鄴也隻得停下腳步,目送著秦父進宮的轎子遠去。


    秦父被公公帶到禦書房內,皇帝正坐在案幾前愁眉不展,桌上奏折成堆,而被單獨放起的奏章顯的獨特。


    “老臣參見皇上。”


    秦父行禮時,皇上立刻起身將他扶起,“將軍不必多禮,說來今日我還有一事想讓將軍親自走一趟。”


    老將軍久經沙場,皇上話裏的意思他倒也聽出幾分,還是追問了一句,“不知皇上想讓老臣辦什麽事情?”


    皇上將案幾上的奏折交給秦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打開看看。


    這份奏折與其他的奏折不同,沒有上奏官員的名字,看起來更像是一封密函。


    秦父將密函打開,裏麵的內容不由的讓他心生疑惑,“陶子城有叛國的嫌疑?”


    皇上冷哼一聲,“正因朕拿不準,所以才讓將軍親自走一趟,此密函是真是假,到時候自有定奪。”


    手中拿著密函,懷裏揣著招安書,秦父隻覺得像是冰火兩重天,心裏的疑惑並未因皇上的回答而解開,反倒有加重的意思。


    在他看來,皇上麵上說去查個真相,實則心裏有些認定這封密函所講的事情為真的,他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懷裏的招安書此刻像是燙手的山芋,若是他拿出來,皇上豈不是更加認定了陶子誠叛國了?


    “老臣立刻去查。”為了權宜之計,秦父決定先自行去查,至少他能有個公正的結果。


    去調查一事,秦父向任何人都未曾透露,更是隱了名號一人前往。


    他雖未明說,秦鄴也猜出一二,心中隱隱擔憂。


    陶舒晚進入書房時,就見他憂心忡忡的看著盅裏還剩半盅的參湯,“是不合味口嗎?”


    聞言,秦鄴斂起憂思,“想些事情忘了喝娘子準備的參湯了。”


    聽到他這話,陶舒晚暗道小婢女心思重,臨了還是將她給折了進去。


    微微一笑,她並未表露任何異樣,“涼了便不要喝了,今日二嬸命人來傳話,說是要教我烹製菜肴,夫君可願意與我一同前往?”


    提起二嬸,秦鄴臉露不悅,“你若是不喜歡她,日後她再傳話便不要理會了。今日倒也不用前去學什麽做菜,我鎮國將軍府的廚子還不至於沒了用武之地。”


    今日不去,二嬸還有更多的借口,陶舒晚搖頭拒絕,“若是夫君不願去,我自己去便好。”


    轉身時,陶舒晚心中暗自倒數著數,不多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果然還是夫君寵著我。”陶舒晚咧嘴笑著說道。


    秦鄴無奈,他家娘子平時看著傻乎乎的,可心裏卻跟個明鏡似的,隻是旁人無法看透她在想些什麽而已。


    二人來到廚房,二嬸慈眉善目的看著,陶舒晚眼底精光一掃而過。


    拿起準備好的菜,陶舒晚不等二嬸開口指教,已經使用熟練的刀工切起了蘿卜絲。隻見蘿卜在她刀下成了寬窄相同的細絲,就是學藝多年的大廚都豎起大拇指。


    她這個女強人,平日裏最大的消遣可能就得說是烹飪了,沒想到現下還真就用上了,完全沒有給二嬸任何挑剔的機會。


    沒一會兒,一道炸銀絲便裝了盤,為了追求美感,她還用蘿卜雕了幾朵小花作為裝飾。


    陶舒晚將盤子端到二嬸麵前,“不是什麽名貴的菜,二嬸便委屈的嚐一嚐。”


    她表現的謙虛,菜做的確是十分長麵子,二嬸憋著口氣嚐了嚐,眸子忽的瞪大,不敢相信的看向陶舒晚。


    “二嬸覺得味道如何?”陶舒晚輕飄飄的問。


    二嬸將筷子放下,板著臉冷著聲音評價,“菜做的倒是花哨,可惜也隻不過是一道蘿卜而已,終究是上不了台麵的。”


    陶舒晚麵上露出不悅,理了理手上的油漬,負氣拉著秦鄴出了廚房。


    “本就是一件不討好的事情,不是你非要……”


    秦鄴開解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陶舒晚朝著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奇怪的問:“怎麽了?”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陶舒晚笑的乖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屋裏二嬸的情況。


    眨眼片刻,二嬸肚子裏就像是在翻江倒海,五官因為疼痛而擰的像根麻繩。


    見二嬸在婢女的攙扶下去了茅廁,陶舒晚立刻哈哈大笑起來,“讓你嚐嚐虛脫的味道。”


    聽到這話,秦鄴才算明白,陶舒晚為何執意要來做菜,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為的就是讓二嬸穩知道趴在馬桶上下不來的滋味。


    事情辦的雖然不地道,可不得不說心裏還是十分痛快的。暗道女主心思機敏時,他心中不由思忖起她辦事的做派。


    睚眥必報的性格還真是讓人不得不忌憚。明明是一女子,行事做風卻十分狠辣,不得不說是個不好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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