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複感覺突然警察來找,詢問沈誌彬的事,不是一個好兆頭,心裏忐忑,叫上任重,兄弟倆合計一下,得出一個結論,先出去避風頭,這段時間,穗市是不能呆了。


    “哥你說警察是不是還沒查到沈誌彬什麽了,我聽剛才的那位警官說沒有錄音,這是不是還沒開始懷疑我們有什麽,隻是到處在了解情況,我們用得著這麽慌張嗎。”任重道。


    “這事兒沒法判斷,沈誌彬掛了,上哪兒問情況去,警察可不是吃素的,看這陣勢得把沈誌彬周圍一圈的人都刮一遍,保不準誰的口會漏風,我們打個提前量吧,別等著警察一下次上門,再問話可能就是審訊室了。”


    “沈誌彬的死,跟我們一毛關係都沒有啊,怎麽都扯不上我們。”


    “你以為警察找我們一定隻為沈誌彬的死嗎?說不定也會查到我們跟賭場那些事兒,這才剛端了沒多久,幸好當晚我們不在,這風頭還沒過,既然警察找來了,我想這事也會穿的了,躲一陣子吧。”任複道。


    “行,就聽哥的,我們開車走還是坐火車。”


    “你腦袋讓門夾啦,開車,這車是在我名下的,隨便到哪兒讓攝像頭一拍,不就暴露我們自己行蹤啦,趕緊收拾一下,立馬走人。”


    任重三下五除二,抓緊收拾了幾件衣服,兄弟二人出門打了一部出租車,直奔火站。


    ******


    “沈誌彬手機有一張今天去a市的購票記錄。”小衛道。


    “唔,他是收到什麽風準備要跑路嗎?就一張。”秦剛問。


    “是什麽時間買的票。”李毅緊鎖著眉頭。


    “交易記錄顯示是昨天上午10:45,就一張票,今天早上9:15的票。”


    那是沈誌彬茶批市場裏另一朋友來訪的時間,他買票去a市,一個人,這有點難以揣測其用意,如果要跑路,他應該昨天就走,買也買昨天的票,買今天,真的事發他未必跑得掉。


    “這個行為還真的古怪,a市又不是茶葉產地,他肯定不是去進貨,而且這個季節還沒到秋茶上市的時間,他想幹什麽。”秦剛道。


    李毅在想,或許正是沈誌彬購票想離開穗市這個舉動,加速了他死亡,但是他用自己的手機買票,隻要閉口不說,誰也不會知道。


    “沈誌彬經營業務情況怎麽樣。”李毅問小衛。


    “他的兩間店子工商稅務都沒什麽問題,名下也再沒有其他的經營業務。”小衛道。


    “沈誌彬的二手車生意基本上可能不賺錢,今天我在他隔壁店裏跟另一老板了解到的,他對沈誌彬還算熟悉,二手車的店子主要是安排他老婆鄉下幾個親戚在穗市有個事兒做,不虧就行,賺不了錢也沒關係,他賺錢的買賣是茶葉。”秦剛補充。


    “為什麽賺錢的買賣不讓親戚去跟,不賺錢的反而安排一堆親戚,這是個什麽邏輯。”小衛道。


    “剛開始我也不懂,隔壁老板一說我才明白,親戚嘛,本來就不好管理,也不願意他們沾光,自然不能把賺錢的買賣讓他們參與進去,弄個二手車買賣,有份工資,過節發個紅包,隻要不虧錢,當是養著一堆親戚,麵子上也過得去,也沒毛病。”


    “是個人精。”李毅道。


    “對了,隔壁店的老板也這麽說,是個人精。”


    不過這個精明的人,還是死得不夠精明。


    “錄像裏的兩個人,隔壁店裏老板也見過,沒怎麽聊過天,但感覺他們和沈誌彬應該有生意上的往來,但什麽生意就不知道了。我在市場裏轉了大半圈,除了周圍的幾間車行跟沈誌彬認識,其他並不認識沈誌彬,或許見過知道是場內的老板,具體沒接觸,沈誌彬過二手市場的時間也不多,一個月去個一兩次吧。”秦剛道。


    “看來他對二手車的生意的確不怎麽上心。”


    “還有一個信息,據隔壁店老板的講述,他不認為沈誌彬有同性戀的傾向,在他和沈誌彬的接觸過程中,他是沒有這個感覺的。張家俊他也見過,但是不了解。”秦剛繼續道。


    “他認識我們的掃地僧嗎?”李毅問。


    “不認識。”


    “邊維對複方甲氧那明膠囊與羅紅黴素混合服用的後果十分清晰,他爺爺有著沈誌彬同樣的毛病,所以,他也跟沈誌彬講過服藥的禁忌,當然,這是他的一麵之詞。他還提供了另一條信息,沈誌彬想買藝術品,書畫這這一類,這點讓我很奇怪。”李毅道。


    “他準備業務轉型嗎?這市場上一張字畫可能是他一噸茶葉的成本唔,再說他懂這些嗎?”秦剛道。


    “不懂可以學,隻不過得花錢花時間,隻不過凡事都得有個因由,不可能不拍腦門就想做藝術品生意,隔行如隔山,這一類生意失敗可能把他在茶葉買賣上幾年的利潤全賠進去,他既然是個人精,我想不會這麽冒失。”李毅道。


    “買字畫,要麽投資,要麽收藏,這麽看沈誌彬好像這兩種素質都達不到,他要做什麽了。”小衛問道。


    “還有一種可能的,就是送禮。”


    李毅做了這樣的一種猜測,以沈誌彬個人的資金能力很難做這個市場炒作,而文化水平鑒賞能力也無法分辨真偽好壞,無論是收藏還是投資,這都不是他想做的,唯一就是買來送禮。


    但這個市場的水又深又黑,沈誌彬這樣人精,自然早就作過了解,知道行情,但送禮這個東西必須得投其所好,他需要有個人起碼能幫他鑒別好壞,於是告訴了邊維,這個有能量的年青人,也許這方麵也能幫他。不過也正如邊維所說,品鑒這種事,講一次兩次應該也是白講,多少還是得先看看書,打下一點基礎。


    可是他想送誰呢?


    “這個事我們也記在心上,可以向沈誌彬家裏人了解。錄像裏的兩個人,是兄弟倆,我在片區派出所查過,就是兩個小混混,沒有固定職業,其實我想就是沒有正當職業,案底不少,打架鬥毆入高利借貸,秦剛說的沈誌彬隔壁店老板猜測可能是對的,這兩人的高利袋業務估計沈誌彬有參與,這是一條重要線索。賭場抓那批人,我們得去全部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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