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掌握的情況分析,沈誌彬很有可能涉及賭場的高利貸。


    邊維提供的情況來分析,沈誌彬這段時間可能需要找人辦事,想送禮,他摸準了對方的某些喜好,但是自己不了解,所以向邊維做了初步的谘詢,也許也會讓邊維幫忙。


    “再捋一捋,我感覺方向開始明晰。”李毅道。


    小衛拉著白板過來,認真地擦幹淨。


    沈誌彬->高利貸->張家俊


    沈誌彬->債務及賠償及資助金->張家俊


    沈誌彬->送禮->書畫藏品->邊維


    沈誌彬->火車票


    沈誌彬==中間人


    幕後人->凶手->沈誌彬


    張家俊->祝愉快


    幕後人?祝愉快


    李毅寫下名字及關聯,在沈誌彬的名字下打了個小三角。


    問題一:沈誌彬的錢來自何處。


    問題二:沈誌彬購票離開的目的。


    問題三:幕後人是否就是凶手。


    問題四:祝愉快死亡是否意外。


    問題五:幕後人與祝愉快有什麽牽連。


    “我先說一下,首先是沈誌彬的中間人成立,那幕後人就成立,然後祝愉快死亡就不會是意外,而幕後人與祝愉快一定有千絲萬縷的牽連,這是我的思路,這個假定條件成立,這上麵所有人裏,邊維除外,其他人就全部都鏈接到了一起。”李毅道。


    “按這個分析裏的鏈接成立,有一點小疑問,沈誌彬作為中間人,如果死於謀殺,他理論上應該會有所警覺,但在張家俊死亡後,我們與他接觸來分析,他似乎並不是太在意。”秦剛道。


    “可他不是已經買好票準備離開穗市嗎?”小衛反問。


    “這代表不了什麽,a市是個海濱城市,也許他就是想去曬個日光浴,再說他跟邊維打聽書畫藏品的信息,也許他是想到a市開展業務也未嚐可知。”秦剛道。


    “張家俊的死,可以確認不是沈誌彬下手,他沒有作案的時間,但隻要把他替張家俊承擔的所有費用聯係起來,張家俊的死一定和沈誌彬做的事有關係,還有一點我們一直沒留意,沈誌彬憑什麽去說服祝愉快家人達成諒解,雖然林女士不缺這些錢,與祝愉快夫妻關係並不和諧,但不代表就會輕易放棄賠償。”李毅道。


    在過往的關係鏈裏,沈誌彬與林女士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因為一場祝愉快意外事故,兩個人才有機會接觸,沈誌彬的攻心能力得有多強,才會讓林女士諒解,這一點上,李毅曾經畫過一個大大的問號。


    “不是要求了一萬的象征性賠償嗎?”小衛道。


    “一條人命,家屬的這個要求等於是放棄賠償。”秦剛道。


    “可惜沈誌彬已經死了,我們沒辦法還原他與祝愉快家屬的談話過程。”小衛道。


    “這個過程我們可以找林女士來還原,現在找她,不是因為東湖案,而是關乎她丈夫的死亡,這是合情合理的。”李毅道。


    “林女士的丈夫剛死不久,估計她還在為丈夫遺產費盡心力吧,這個時候找她合適嗎?”秦剛有些擔心,萬一真的有投訴,劉隊會不會真的一腳把他們踢去管片。


    “僅沈誌彬與她協商賠償的事,我倒不擔心這個問題會讓她有什麽過多的反應,我在想的是,是否需要再做一次林女士的周邊調查,這個操作才有可能導致她抵觸情緒和比較激烈的反應。”李毅道。


    “為什麽。”


    “她丈夫剛去世,有一筆巨額的資產,她在丈夫死前就與他人有私情,這個調查,無疑是把她與祝愉快死亡也連帶上了,是個人都會有強烈反應。”李毅道。


    李毅知道在跟林女士接觸的過程裏,一些問題是會很敏感,祝愉快是死於意外還是蓄意的謀殺,這個並無掌握實際理據,不可以僅憑推理去對林女士調查取證,可以切入的隻是沈誌彬與她協定達成詳解的經過。


    這一角度,不會讓林女士有所反感,其他任何對她及她周邊情況的調查,必然可能招致投訴。而她與邊維的地下情,隻是她個人的感情私事,更不能擺在明麵上擴大牽扯範圍,如何介入得更深了解更多,這是讓人頗為頭疼的事。


    “那我們怎麽來切入,沈誌彬是否與高利貸有關,這可能已經不重要,因為人已經死了。張家俊好賭,需要借貸,而這筆錢極大可能是通過沈誌彬的高利貸業務,張家俊是個怎麽樣經濟情況,對錢的急切需要情況,沈誌彬一清二楚。幕後人需要有一個人辦事,而梁誌則急需要錢,沈誌彬在中間一搭線,一拍即合。不過這裏麵有一點,這個幕後人找張家俊具體做什麽,沈誌彬未必知道,中間的這個安排過程,包括還錢,協助張家俊家裏人去與林女士達溝通達成諒解一係列事宜,這應該是這位幕後人早就計劃好的,沈誌彬隻是按指令去辦事,而沈誌彬自己本身涉及高利貸,我們在對他進行詢問時,他想避免警方的懷疑,於是拋出了他與張家俊同性戀這個刷三觀的理由,想以此來誤導我們。”李毅道。


    “那就還有一個問題,這位幕後人怎麽一定知道與有女士能達成諒解,如果達不成,這又是一筆巨額的賠償,不管張家俊家裏是否有這個經濟賠償能力,這始終是不確定的因素。達成了,自然好,沒達成,他又得額外付出一筆巨款。”秦剛提出問題。


    秦剛提的這個問題很到位,也是關鍵點。


    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一個人的語言能力,說話的感染能力固然很重要,但受從也很重要。無論沈誌彬巧舌如簧,他是無法預知林女士在情感上是否能諒解張家俊這一過失行為,這和一個人的經濟能力也無關。


    如果完全沒有把握,這等於也是一種賭博,需要準備好隨時支付別一筆賠償巨款。


    如果這個幕後人有把握,那麽這個對林女士的了解和熟悉程度,絕不是一般的普通朋友。假設如此,林女士也許就可能真的涉及到了祝愉快死亡的案件中來。


    當然,站在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林女士真的涉及到祝愉快死亡,這一條鏈上的關聯都可以成立,剩下的,就是需要分析這個幕後人與林女士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關係。


    這個假定推想的範圍頗大,也牽涉很泛,李毅自己並不是很胡把握。


    秦剛果然也提出疑問:“如果按這個思路捋下去,牽涉範圍就真的很廣,林女士與祝愉快夫妻關係再不好,在人的生死上麵,個人情感都不會那麽容易接受。雖然他們現今的感情名存實亡,但我想他們結婚的時候還有個蜜月期的吧,感情上沒給予林女士太多,但在物質上應該還是充分滿足了林女士,情不在份還是在的。況且,這是涉及到一個家庭的事,斷無理由因為夫妻感情不好,就放棄賠償達成諒解。更不能靠沈誌彬舌燦蓮花,或都賣個慘能達到的。這一點怎麽解釋才合理了。”


    “所以,還是要對林女士加大力度進行攻關才能有結果。”小衛道。


    “其實有一個解釋可以成立。”。


    秦剛起身走到白板前,在邊維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林女士本人自身的角度,賠償和判刑都是對張家俊過失的一種懲罰,林女士不會無緣無故的放棄,她是一個長共用居家的家庭婦女,遇到這種事,肯定需要家庭的意見,這包括她的父母、公婆。如果這些人的意見她都不願意采納時,她就會需要其他的人,我想也是她身邊親近的人,給她一個意見。”


    “你是想說邊維。”李毅道。


    “對,就是掃地僧。他們倆的關係始於何時不知道,但在東湖案裏,林女士冒著失血的危險也要把邊維隱瞞下來,一方麵,這是家庭醜聞,不宜張揚。別一方麵,從電話撥打的時間與我跑步實測的時間來分析,時間點掐得還是蠻到位,這一點邊維能做到。”


    “賠償是關係到林女士也關係到她的公婆,但他們之間最大的利益衝突應該是祝愉快遺產,賠償相對遺產來講,隻是九牛一毛,時間精力也許都在遺產上,至於賠償也許她們都並不很在意。”小衛道。


    “情是情,理是理,如果主動放棄賠償,邊維應該會發生作用,我有這樣的想法。”秦剛道。


    “那邊維為什麽要牽連到祝愉快賠償裏來呢?這是林女士自己的家事,而且他在這個時間點扯進來,為的是什麽,總不能林女士向他訴說這個煩惱時,邊維給他支這個招吧。”李毅故意問道。


    “嗯,這就把問題更複雜也更清晰化。”


    秦剛用筆在幕後人上麵也畫了一個圈。


    “如果,邊維就是這個幕後人,這個鏈條是不是很完整。”秦剛顯得有些得意。


    邊維與沈誌彬有交情,幫過沈誌彬的大忙。


    沈誌彬可能涉及高利貸,張家俊就是一個苦主。


    邊維與林女士有私情,祝愉快是一個障礙。


    “還有一點,仍然是東湖案,曾福進入祝愉快家裏,是如何進去的,這個有定論。但東湖這樣樓盤,安巡製度還是很完善的,這麽多年就祝愉快家裏出過一次意外。邊維的頭腦不會那麽簡單,認為隻是一個意外,他或許有著和我們一樣的懷疑,如果他還想繼續和林女士保持下去,祝愉快這個眼中釘就必須得拔掉。”秦剛說完,拉出凳子坐下。


    這個範圍,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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