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惜走後,年輕公子一行人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公子開口說道:“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旁邊一位身材高大的侍衛回道:“大人,是否需要屬下跟蹤調查一下此人。”


    年輕公子淡淡一笑:“不必,我們不過湊巧來到這裏罷了,若是劉清風連這都能預測到,那他貪汙之事就不會露出馬腳了。”


    “是。”侍衛隻是應了一聲,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他隻是給出建議,至於眼前的公子如何決策,不是他能置喙的。


    很快香噴噴的小籠包被店主端了上來,一位身形消瘦的侍衛吃了一口,沉思了一下。說道:“公子請用。”


    李臻微微頷首,說道:“你們也吃吧,一路舟車勞頓也該餓了。”


    說完這句話,李臻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侍衛們聽見自家公子這麽說,也吃起了包子。看他們大口吃的樣子,確實是餓了。


    幾人吃飯並不說話,隻是低頭吃著。過了一會,吃飽喝足。侍衛拿出一兩銀子放在桌子上,店家看到後臉上露出喜色,但嘴上還是說著:“客人,您給的太多了。用不了這麽多的。”


    “給你,你就拿著吧。你這包子做的味道不錯。”李臻笑了笑說道。


    “哎,謝公子賞,下次您再來這吃包子,我不收您幾位錢。”


    李臻微微一笑,並未搭話。隻是徑直的向外走去,幾位侍衛連忙跟上。


    “大人,我們現在是否立馬去劉清風的府上抓他個人贓並獲。”身材高大的侍衛開口問道。


    “劉吉,你今天話很多啊。”李臻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


    劉吉聽到大人這麽說,頓時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連忙道:“屬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怕,遲則生變。畢竟陛下讓您來查劉清風的事,雖屬絕密。但總歸瞞不了有些人太久的。屬下以為,劉清風背後之人必然已經派出高手前來殺人滅口。”


    “你考慮的很周到,不過我們從京城星夜兼程來到此地,途中跑死的馬就好幾匹。就算他們在我們走後幾天知道這個消息。他們也絕對來不及的。至於何時抓捕劉清風,我自有打算。不必再說,你這一道舟車勞頓你們也辛苦了,我們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息一晚上。等明日再商討抓捕劉清風的具體細節。”


    “是,大人英明。”劉吉點頭說道。


    很快幾人便來到一座名為“同福”的客棧。跑堂的店小二見有客人來,連忙招呼道:“客官,您幾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啊?”


    李臻開口說道:“給我們來五間客房,再給我這些弟兄一人送些上好的酒菜。”李臻當然知道,剛才在包子鋪吃的那點包子,對這些從小就練武的武夫來說根本不夠吃。她也並未點破,隻是來客棧再給他們要些酒菜。畢竟長夜漫漫,餓著肚子睡覺滋味可不好受。


    接著,李臻從袖子裏拿出了一錠銀子,交給店小二。


    看到這位公子出手闊綽,店小二喜笑顏開,告訴旁邊的女子雜役去後廚通知一下做些酒菜給幾位客官,又對著李臻一行人招呼了一聲:“您幾位跟著我,我帶您幾位去客房,最好的房間自然是李臻的。李臻也並未有什麽推脫之舉。隻是說了一句:“你們這幾天也都辛苦了,吃完飯後就休息吧。”說罷,李臻進了屬於自己的客房,眾侍衛見大人已經休息,也都各自去了自己房間。


    跑堂的小二帶眾人安置下來後,回到一樓大廳。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婦人正在樓下椅子上坐著,正是“同福”客棧的佟掌櫃。


    “展堂,我聽秀才說。來了幾個客人一下就開了五個房間。這得賺多少錢啊。”婦人的眼睛變得好像裝著白花花的銀子。


    “咳咳,說了這麽多話。感覺有點渴啊。”店小二有些做作的說道。


    旁邊的掌櫃趕緊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水。白展堂美美的喝了一口,伸了個懶腰又說道:“我這腰怎麽也這麽酸呢?”掌櫃的連忙起身,到他身後給他按摩。


    一邊享受著按摩,小二一邊從懷裏拿出了那錠白銀,整整五十兩,婦人一把接過。


    “美得很,美得很。”婦人一副財迷之狀。


    “掌櫃的,我腿有點酸。”小二顯然仍然沉迷在剛才的快樂之中。


    “腿酸啊,我給你按按吧。“婦人一臉溫柔的說道。


    “好啊,快給我按按。”小二一臉傻笑,很快正在房間裏看書的李臻聽見樓下傳來一陣殺豬般的慘叫,微微用內力聽了一下下麵的聲音,“掌櫃的,按摩哪有用腳的啊。再說用腳也就算了,這力氣也太大了。”說完這句話,掌櫃和小二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這裏,李臻就不再聽下去,笑了笑,還真有趣呢。收回思緒,李臻又估算著,那些人來到這裏需要的時間。渝州城劉清風經營多年,根基深厚。幕後之人不會不知道。想要殺他滅口,沒那麽容易。所以最可能的是派人來,告訴他此事幫助他逃走。劉清風生性懦弱,聽說此事。必然會和他們走。若是這樣,幕後之人便真的高枕無憂了。所以李臻已經暗中派人監視劉清風,看近期是否有可疑之人與他接觸。


    連皇帝陛下給他派的四位高手侍衛,都不知道此事。這招,在自己小時候在國子監讀書的時候先生就講過了,引蛇出洞。不知道,幕後的人當時有沒有好好讀書呢。李臻笑了笑,那笑容極美。


    李臻這樣想著,過了一會,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旋即上床休息。從京城連續幾天星夜兼程而來,饒是他也有點頂不住了。


    夜深了,渝州城也不再有白日裏的繁華。擺攤的小販們,也都早已經收攤休息。一片寂寥,而這時同福客棧的樓頂之上,有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正靜的坐在房簷之上,旁邊還放著一壺酒。


    不是君莫惜,又是何人。飲酒思故人,君莫惜沒什麽朋友,但有很多的敵人。在為君家征戰四方的幾百年的歲月裏,君莫惜曾經參加過很多次的大型戰爭,與天界與魔界皆有。死在他手下的兩族之人,不計其數。那時的他是一個純粹的戰士,直接接受君家家主也是父親的命令。君家戰士,隻需要執行,不必思考。就連自己的名字,莫惜,是要在自己死去的時候,讓大家不需要珍惜嗎?他同樣不清楚。


    不過現在自己是李辰瑜了,君莫惜這樣想著,莫名感到了一陣輕鬆。想起來一個經常化名的家夥,曾對自己說,有些事請,不好用大號做,那就來個小號。所以自己改名字,除了掩人耳目,也想著這百年時光,在人間好好以李辰瑜的身份生活,以前在青石村。自己隻是在養傷,不曾出去領略這大夏的風光,隻是通過讀這裏的書籍和與村民交談中大概有個了解,也有些遺憾。


    他知道,這裏已經不是當年記憶中統一的大夏,當年大夏的版圖已經一分為三,分別為楚國、夏國還有秦國。而如今大夏的統治者也雖然與人皇同姓,但其實並不是人皇的直接血脈後人,事實上人皇也並沒有後人,如今的大夏皇族是當年人皇出身的家族中的一支,人皇在那場大戰的最後,還是保住了一些人。他們在大戰結束後再次建立起了國家,新的國家仍是大夏。以表明正統身份。


    而李辰瑜之所以來這裏,自然是因為那位自己剛認識的年輕公子。李辰瑜想著一個女子,女扮男裝,身邊還跟著幾個實力強勁的隨從,而且有個護衛還對自己很警惕的樣子,那她來這裏自然不會是為遊山玩水的。她請自己吃了包子,還給了自己錢。那不管她來這裏做什麽,自己都一定要幫幫場子。


    如今自己失去了道果,無法做到萬無一失。如今的自己會感到饑餓,也會疲倦。不過這些感覺卻讓李辰瑜感到愉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感覺。


    宜人的清風拂過,葉辰瑜就這樣在樓頂,默默喝著酒。這是一副很孤獨的畫麵,但此刻葉辰瑜卻沒有那種感覺。就這樣,一夜無話。


    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李臻簡單一番梳洗,便下樓準備吃早飯。她並不著急,因為她還在等負責監視劉清風的人消息,並且李臻心裏也有了一些猜測,幾個侍衛倒是起的很早,在李臻下樓時便看見他們已經全副武裝的在樓下坐著,看見李臻下樓,幾人立刻起身。


    劉吉上前壓低聲音道:“公子,是否立刻出發?屬下恐怕遲則生變啊。”


    對於他的自作主張,這次李臻倒是沒有生氣。而是微笑說道:“不急的,他跑不了的。你們到了這繁華的江南,來都來了,不好好遊曆一番怎麽成?這樣,今天上午我給你們放半天假。你們出去好好遊玩一番。”


    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自家公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憑借這一路上對這位公子的了解,大家還是有些了解的,他說出去的話就絕不會更改。所以雖然心中疑惑,但卻沒有出言質疑。就連劉吉也罕見的默不作聲,幾人向年輕公子行李,便各自出門。


    見幾人走後,年輕公子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招呼了一聲小二:“夥計,給我來份包子,再來一碗小米粥。”小二連忙答是。


    很快香噴噴的包子,和熱乎的小米粥便端了上來。李臻吃了口包子,沒來由的想起來昨天碰見的那位黑衣公子。李臻有種對他很熟悉的感覺,但李臻能確定的是自己從來沒見過他。不是認為自己的記憶力有多好,而是李臻覺得那人身上的氣質,見過一次就不會忘的。


    很快,李臻就吃完了。左右無事,回到房間,先是打開了窗戶,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關於劉清風案的案牘看了起來,去年江南水災,朝廷撥款兩百萬兩用於賑災修建大提。但洪災卻不見任何的消退,還是直到半年後自己退去。這期間,身為江南巡撫的劉清風,還不斷上書,言大水凶猛希望朝廷再度撥款賑災。


    最後他的上書並未得到回應。並不是那時候朝廷不想賑災,而是連年的災害,國庫早已空虛,上次的兩百萬已是極限。


    近年來,北方連年幹旱。而向來富饒的江南也是水災頻頻,,整個帝國搖搖欲墜。聽說大陸的其他兩個國家卻是風調雨順。因此趁著大夏的羸弱,楚國秦國去年年底組成同盟,於邊境枕戈待旦。因此大夏鎮國公葉文欽親自率兵百萬,陳兵邊境。與兩國大軍對峙。打仗是最燒錢的,雖然還未開戰。可需要的後勤已經讓這個帝國捉襟見肘。


    李臻想著這些,不禁苦惱。這時,一隻信鴿從開著的窗戶飛到李臻肩上,李臻將它輕輕拿了下來,從它腳環上拿出小條,隨後摸了摸信鴿的頭,把它再次放飛出去。李臻打開小條,上麵沒有字,隻有一道黑色墨痕。李臻看到此知道魚兒上鉤了。


    等到日上三竿,幾個侍衛也都回來了。身材消瘦的侍衛脖子上還殘存著淡淡的紅唇印。李臻對此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說道:“我們出發吧,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今天把劉清風抓捕歸案,大家還能趕回去過節。”


    幾位侍衛連忙遵命。李臻帶著他們出了客棧直奔巡撫府,到了劉清風府上。李臻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宅子,宅子並不豪華,門的材料隻是普通的榆木,而且看起來飽經風霜。門口看門的老門房看見李臻一行人,老門房身材有些佝僂,看著李臻氣質不凡。連忙迎著李臻他們說道:“幾位客人,是來拜訪我家老爺的吧,真是不巧我家老爺出門訪友去了,並不在府上。


    李臻也不驚訝,“沒關係的,我們進去等他便是。”


    老頭聽見他這麽說,隻好把李臻等人請進會客廳,給幾位倒上茶,便默默退出。


    劉吉開口說道:“大人,劉清風一定是得到消息跑了,我們為什麽不趕緊追啊?”


    李臻聞聽此言,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他一眼,並未答話。


    劉吉見他不答話,便更是焦急。也顧不上上下尊卑又是小心說了一句:“大人?”


    李臻這時也不沉默,開口說道:“我是真的沒想到,幕後的人連大內侍衛中都有內應。你說呢,劉大人。”


    聽到這話,劉吉哪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他立馬拔劍。可惜的是身邊那個在這一路上從不說話的悶葫蘆隻是將手裏的茶杯打向他的手,他便吃痛,把劍掉在了地上。然後他身邊的那個瘦弱侍衛和另一個侍衛立馬出手將他擒下。


    他不甘的看向李臻,“你是故意放我們出去的,就是為了試探我們。”


    “不止如此,你的通風報信,不還幫我們知道了那筆錢在哪裏嗎?”李臻淡淡一笑。


    劉吉顯然有些懊惱,正要再說些什麽。李臻卻懶得再和他說話,便示意侍衛將他的嘴堵上。看向剛才第一個出手的侍衛說道:“辛苦了。”悶葫蘆開口,竟帶著像是老人的嗓音:“不敢。”


    李臻點頭示意,眼前這位,還是自己在京城準備出發時,皇兄特意派到自己身邊以防萬一的高手,就算是皇兄也對他禮遇有加。原因無他,眼前的人,便是武道九品中的真正一品高手,號稱“一人千麵”的納蘭鴻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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