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侍有規定不能跟客人離開酒店,但私下和他們做一些交易,也是常有的事。


    左業看死人一樣看著蘇董,又看了眼諶洲,打了個寒戰。


    那眼神,分明是想把這個覬覦他家小姑娘的變態千刀萬剮。


    “蘇董,不好意思,公司有規定,飯局散了,我們也要下班。”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蘇董笑的蕩漾,招呼助理把人帶走。


    諶洲助理開著他的賓利在大門前停下,下來打開車門等著。


    他看一眼蘇董,扯扯唇角:“上車。”


    這聲明顯是對童雀說的。


    “諶總,這……”蘇董愣了愣,沒想明白。


    諶洲這方麵不是出了名的潔癖?


    他擰眉:“蘇董有意見?”


    “沒有沒有。”蘇董嚇了一跳。


    他意外諶洲不動聲色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看上了童雀,但既然他看上了,誰又敢搶。


    “上車。”


    童雀匆匆掃了他一眼,低頭鑽進車裏。


    諶洲緊跟其後,助理利落地關上了門。


    賓利揚長而去,左業看了一眼還在愣神的蘇董,搖搖頭,看樣子合作是談不成了,可憐他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車上。


    童雀安安靜靜地坐在諶洲身邊,掙紮了半天,側頭掃了他一眼。


    “部門聚餐?”


    四目相接,她一哽。


    “諶先生,對不起。”


    “怎麽?”


    “我騙了你。”她老實認錯。


    諶洲沒說話,車窗外的霓虹燈忽明忽暗,他的表情也看不真切。


    “琪冉是我朋友,她父親去世,母親生病,好不容易找了陪侍的工作,不能失去這個機會,她最近犯胃病,要去醫院,所以我才幫忙的。”


    她言辭懇切,知錯就改,希望能將功補過。


    諶洲看著她,黑色長卷發,包臀裙,高跟鞋,要說昨天的她是一朵芙蓉,今天就是豔紅的玫瑰。


    她這副模樣,很難讓他聯想起昨晚上低聲問他“是不是同居”的那個人。


    小姑娘還有兩幅麵孔。


    “我看上去很難說話?”他沉默半天,脫口而出的話沒安慰到她半分。


    “沒有,我隻是——下意識。”


    確實是下意識反應。


    一開始,她沒打算騙任何人,隻是她母親從來不關心她的去向。


    後來有一天琪冉去家裏找她,被她母親知道了原來還有這種靠臉就能端金碗的工作,就逼著她也去。她不想離開宣傳部,就說自己不夠格,後來的每次代班,她也格外謹慎,瞞著不讓母親知道。


    今天她騙過李阿姨和諶洲的托詞,是她每次用慣的。


    諶洲沒說話,像是在消化她話中的意思。


    前麵路況不好,車子走走停停,她腦子昏昏沉沉,胃裏也開始叫囂翻騰。


    不適的樣子看在諶洲眼裏,多少都有點可憐。


    他默然:“隻要不做傷害自己的事,都不必偷著躲著,說了不會幹涉,你就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當然,陪侍這種工作,他有別的辦法不讓她再做下一次。


    “好。”她看著他,點頭。


    她頭發有點亂,唇紅得滴血。以前覺得她清純可愛,不適合濃妝豔抹,現在看來凡事都有兩麵。


    她雖然清醒,但酒精到底有它的作用。


    她眼神渙散,失去焦點,看他的時候虛虛實實,他指尖緊了緊,忽然有一股衝動。


    於是他任由這股衝動驅使,低頭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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