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金斯清點了被偷襲的損失,結果讓他火冒三丈,更加後悔輕信了敵人的談判詭計了。


    頂在前麵的傻三部隊死了兩萬來人,混編在其中,負責基層指揮的不列顛官兵死了八百多人,這真是一場慘敗!


    到目前為止,霍金斯還沒和大明的軍隊正麵打過一仗呢,就已經死了三萬多傻三兒的士兵了!


    這絕對是不可接受的損失!就算傻三兒們再能生,也架不住這樣的消耗啊!


    再說了,傻三兒們雖然精力充沛,可隻有跟人才能生出來孩子來啊,其他的情人都是沒結果的啊!


    霍金斯咬牙切齒的連夜開會,和不列顛指揮官們在地圖上劃重點,希望能研究出一套可行的複仇方案來。


    可大明軍隊的火槍之猛讓他們都心有餘悸,對這些方案都覺得不是很滿意,畫來畫去的,似乎固守才是最好的辦法。


    就在此時,一個偽裝成不丹人的傻三兒密探衝了進來,興高采烈地告訴霍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總督大人,不出大人所料,大明軍隊內訌了!蕭風和召總督翻臉了,雙方各有人馬擁戴,據說差點當場動手!


    可惜最後雙方克製住了情緒,分別帶著各自的人馬離開了。如今大明的軍營已經分成兩部分了,彼此不相往來!”


    霍金斯聞言大喜,但馬上又冷靜了下來,作為一名優秀的總督和將軍,他是有足夠的警覺性的。


    他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不斷派人去刺探最新的情況。而每次傳回來的消息,也越來越振奮人心。


    召大人每天都在營帳裏怒罵蕭風,罵蕭風借刀殺人,罵蕭風小人得誌,罵蕭風拿堂堂總督不當幹部。


    而蕭風那邊也在罵,但罵的卻是霍金斯。罵霍金斯老奸巨猾,忍者神龜,被人指著鼻子叉了全家和女王都不敢殺死召平安,卻放回來和自己作對。


    霍金斯又怒又喜,怒的是召平安不講武德,把罵自己的事當作英雄事跡到處宣揚。


    你摸了胸占了便宜偷著樂不就行了嗎,還非要放到網上炫耀,你讓以後的兄弟們還怎麽摸,路走窄了呀!


    喜的是自己果然英明睿智,天下無雙,一眼就看穿了蕭風的陰謀詭計,並用實際行動狠狠打了蕭風的臉,果然不愧是我!


    到了第三天,明軍內訌達到了新高度,兩邊軍隊的巡邏兵也開始互相看不順眼起來,為彼此的主帥發聲。


    蕭風營地的巡邏兵罵召平安忘恩負義,竟敢跟提拔他的蕭大人齜牙咧嘴,果然是東郭先生和郎,郝建和老太太!


    召平安營地的巡邏兵則罵蕭風暗下黑手,借刀殺人,貪財好色,雙管齊下,總之涉及了人身攻擊。


    然後兩邊的哨兵就打了起來,很快就帶動兩個營地中的藏兵也打起來了。


    藏兵中的一部分本就分屬於大土司和二土司,二土司的手下都認為是大土司害死了主人,一直憋著一口氣。


    此時雙方互毆,打得十分凶狠。當然由於軍營有規矩,不許持械私鬥,違者立斬不饒。


    但藏兵們巧妙的規避了這條軍規,那就是私鬥時絕不持械,都是赤手空拳的肉搏。


    這也導致鬥毆的場麵,看似十分慘烈,其實也就是鼻青臉腫,沒有生命危險。


    但兩夥土司士兵之間的曆史積怨,讓他們的毆鬥力量感十足,拳拳到肉,爪爪有痕。


    大明的正規軍雖然沒有參與,但兩邊的將軍也彼此為隊友助陣呐喊,一副要火並的架勢。


    不列顛指揮官們都激動了,覺得趁著敵人混亂,忽然出擊,必能大獲全勝。


    但老奸巨猾的霍金斯仍然咬牙忍住了。他告訴大家,這種程度的混亂還不夠!什麽時候大明的正規軍也卷入衝突,機會才真的到了!


    但接下來的兩天裏,似乎是蕭風和召平安也想到了內訌的危害,大概是彼此都約束了一下各自的部下,衝突的烈度有所降低。


    這一來,霍金斯就受到了指揮官們的指責和詬病。當然這種指責不敢當著麵兒說,但私底下議論紛紛是免不了的。


    因為指揮官們都來自不列顛,彼此知根知底,因此對霍金斯的指責也很快就開始有刨祖墳的傾向了。


    “總督大人太猶猶豫豫了!那麽好的機會沒抓住,現在人家的內訌逐漸要平息了,再想有這種機會,可就難了!”


    “那是,所謂戰機,就是轉瞬而逝的機會。偉大的將軍總能抓住這樣的機會,平庸的人才會放任機會消失!”


    “說到底,人還是得看出身的。霍金斯家族是做生意出身的,雖然後來當上了貴族,總還是生意人習氣不改,太患得患失了!”


    “不錯,聽我父親的父親的父親說,霍金斯家族當年連娶媳婦都反複算計,最後等娶回家裏,都成二手的了,甚至還買一送一!”


    這些風言風語,不可能一點都傳不到霍金斯的耳朵裏。但他卻無可奈何,因為他找不到具體是誰說的。


    他也不可能一起懲罰所有的不列顛指揮官,那隻會讓他眾叛親離,這個總督也就當到頭兒了。


    霍金斯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一個神父趁人不備,偷偷撫摸一個修女雪白的大腿。


    修女質問他:“神父,你記得聖經一百二十九條寫的是什麽嗎?”


    神父慚愧的收了手,後來一次研讀聖經,發現第一百二十九條寫的是:深入一點,你將得到無盡的榮耀!”


    霍金斯就像那個錯過了修女暗示的神父一樣,又氣憤又可惜,感覺自己就像個傻逼,而下屬們看著自己的目光,也確實像在看一個傻逼。


    就在霍金斯深更半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期待何時能有再摸到大腿機會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槍聲。


    然後夜空中出現了火把,隱約的喊殺聲,還有比槍聲更大的爆炸聲,亂作一團!


    霍金斯一下跳了起來,拿出望遠鏡向遠處望去。因為他在傻三兒軍隊的中間,並非前線,因此距離明軍的陣地很遠,看不太清楚。


    但隱隱約約的仍然能看見不少人馬在縱橫來去,夜色中煙塵四起,遮天蔽月。


    片刻之後,前麵的偵查騎兵瘋狂的騎馬衝了過來,充分展示了傻三兒一族擅長騎任何會動的東西上的過人天賦。


    “總督大人,兩夥明軍終於打起來了,好像是土司的隊伍衝突升級了,有人動了家夥!


    藏區的僧兵們上去勸架,結果也卷入了進去,雙方的火槍騎兵也加入了,一團亂!


    從不斷奔跑的傳令兵來看,蕭風和召平安都在極力阻止這場衝突,但似乎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


    霍金斯大喜,兩股內亂的明軍,簡直就是兩條雪白的大腿,都打開送到自己麵前了!自己如果再猶豫,對得起上帝嗎?


    有了上次的錯失機會,這次霍金斯的行動格外積極和迅速,他立刻召集指揮官們,統率各自的分隊,兵分幾路,一起去摸大腿!


    當傻三兒的大部隊衝到大明的陣地前時,發現明軍仍在群毆之中,場麵看起來十分混亂。


    霍金斯心急如焚,生怕自己不快一點,兩條分開的大腿就合上了,他拚命的催促大部隊,對準目標的關鍵點,衝鋒!!!


    當衝到能看清人的時候,傻三兒們發現在陣地上互毆的其實就是兩個土司手下的藏兵,而寺廟的僧兵們則在外圍當氣氛組。


    僧兵們一邊大喊:“你們不要再打了!”一邊把手中的霹靂彈向周圍的空地上扔,製造出混亂的氣氛和煙塵。


    而兩邊陣營的火槍騎兵,雖然縱馬來去,但卻亂中有序,並不是在互相開火,開槍也是衝著天上在放。


    看見已經撲到麵前的傻三兒大部隊,最訓練有素的火槍騎兵最先擺脫了演戲的狀態,明麵上的,埋伏著的,一起調轉槍口,猛烈射擊。


    站在外圍當氣氛組的僧兵們,緊跟著火槍騎兵,從後麵掩殺過來,口宣佛號,降妖伏魔,雙手合十,比單手勁兒更足。


    而土司們的藏兵,是出戲最晚的。一方麵是蕭風告訴他們,盡情入戲,反正他們也不是戰爭的主力,主要是誘餌。


    另一方麵,他們並不完全是在演戲,多年來在兩個土司手下,彼此的確是看不順眼的,演著演著就入戲了……


    傻三兒的大部隊帶著凶猛撲來的慣性猛衝,等到了麵前才發現兩條雪白的大腿,其實是能夾死人的大鐵鉗時,已經來不及抽身了。


    雨點般的子彈劈頭蓋臉地傾瀉而下,一片又一片的傻三兒紛紛倒下,有的掉頭往回跑,卻和身後衝上來的人撞在一起。


    傻三兒們也瘋狂地舉槍射擊,但雙方的火槍射速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他們上子彈的時間,大明的火槍騎兵已經射出至少五發子彈了。


    當傻三兒們想要憑借人多勢眾,冒死向前衝鋒,企圖衝到五步以內,抵消大明火槍的優勢時,那些僧兵袍子裏裝著的霹靂彈,又不停地投到傻三兒部隊的麵前。


    硝煙彌漫,泥土飛濺,爆炸讓傻三兒們的衝鋒變得異常艱難,卻讓大明的火槍優勢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


    霍金斯兩眼血紅,嚎叫著命令各位指揮官,隻許進,不許退,違令者當場槍決!


    他將自己最親信的幾名指揮官作為督戰隊,凡是看見敢往回跑的,開槍就打。哪怕是不列顛老鄉兒,也不給麵子了!


    因為霍金斯知道,這次上了大當,隻顧著看白大腿,結果衝得太深了,想撤退隻有死路一條!


    事到如今,想軟也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衝,萬一能出現奇跡,越來越硬,擊敗對手呢?


    可大明為了設下這個圈套,全員上陣傾情演出,蓄力已久。好不容易對手上套了,自然要畢其功於一役!


    戚繼光和李成梁這兩個大腿,雖然不夠白,但絕對足夠粗,他們利用速度拉開的寬度,將傻三兒的幾路大軍都夾在了中間。


    明軍紮營的這一片地方,是不丹境內難得的一大片空地,幾乎無險可守,雙方完全是硬碰硬的對轟。


    武器改變了戰爭的方式,高效的半自動火槍讓戰爭形勢變得簡單而殘酷,人數的優勢在此時顯得微不足道。


    每個大明騎兵的馬上都放著足夠多的子彈匣,在傻三兒們的視角裏,他們麵對的就是永不停歇,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彈雨。


    霍金斯知道大勢已去,他忽然發起狠來,嚎叫著下令,讓沒有火槍的傻三兒部隊構築防線,為火槍隊提供掩護!


    傻三兒們雖然傻,但也沒傻到不知死活。可他們久在不列顛人的淫威之下,卻也不敢反抗,隻能將命令層層消化。


    “你給我站到前麵去,看什麽看,老子是婆羅門,僅次於不列顛老爺們的存在,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你站到我前麵來,老子是刹帝利,僅次於婆羅門的存在!什麽?刹帝利的天職就是打仗?


    沒錯啊,老子活著才能打仗啊,如果老子死了還怎麽打仗?你不給老子當盾牌,老子怎麽履行天職?”


    “你站到我前麵來,老子是吠舍,僅次於刹帝利的存在!就是要當盾牌,也得等你們這些首陀羅死幹淨了再說!”


    “你站到我麵前來,賤民!老子是首陀羅,僅次於吠舍的存在!你們是賤民,是不可接觸者,快過來!”


    “既然不可接觸,你他媽的拉老子幹什麽?老子憑什麽就要給你當盾牌!放開老子!”


    “咦?你個賤民,老子之前強上了你老婆你都沒敢說什麽,今天竟然如此囂張?”


    “嗯?媽的你要不說,老子都把這事兒給忘了!原來你也是強上過我老婆的人之一!老子跟你拚了!”


    “總督大人,這個混蛋冒充吠舍,其實他是個首陀羅,我就住在他家隔壁,最清楚不過了!”


    “放屁,老子比你的顏色還淺呢!別看我媽是首陀羅,可我媽說過,當年曾有個婆羅門強上過她!從膚色上看,老子沒準是半個婆羅門呢!”


    在一片混亂、吵嚷和毆鬥中,人牆總算是建了起來,並且層次分明,最外層的是賤民,然後首陀羅、吠舍、刹帝利、婆羅門、不列顛人。


    其中刹帝利、婆羅門、不列顛人手裏都是有火槍的,吠舍中有一部分有槍,有一部分用的還是弓箭。


    至於首陀羅和賤民,手裏的就都是弓箭了,沒頭沒腦的往大明軍隊的陣營中發射,不斷的被子彈收割。


    手持火槍的高種姓和不列顛人,則獲得了喘息之機,可以從容地射擊和換子彈,一麵倒挨揍的局麵一時間倒是大為改觀。


    傻三兒們有如此高的執行力,如此森嚴的等級觀念,倒是讓蕭風有些意外,皺眉從望遠鏡裏看著前方的戰局。


    傻三兒們一排排地倒下,悲壯得都出了慢鏡頭的效果了,連召平安這樣一心找死的人都有些驚歎了。


    “想不到這些傻三兒還真是挺有種的啊,竟然拿自己當人牆!倒是讓人頗為佩服。”


    蕭風也點點頭:“悍不畏死的有視死如歸的英雄,也有隻能聽懂口令的狗,全看你為什麽而死。


    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他們為了侵略自己國家的不列顛人而死,為了不把他們當人的婆羅門而死,就是輕於鴻毛。”


    傻三兒那邊輕於鴻毛的賤民們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明軍這邊也死了不少騎兵,但死得更多的卻是僧兵和藏兵。


    帶著護法弘法的宏誌大願,被活佛們反複念叨了幾十年的僧兵們,其不怕死的程度也同樣讓人歎為觀止。


    打贏了天竺佛國當大官兒,打死了西天極樂當羅漢,這簡直是穩贏不輸的荷蘭賭啊,怕個屁啊!


    而藏兵們的信仰雖然沒有僧兵們虔誠,但他們中的一部分卻剛死了主人,算是哀兵。


    何況一場假戲真做的互毆,打出來的腎上腺素還很旺盛,此時把一腔怒火轉移了方向,也打得十分勇猛。


    而大明火槍騎兵的速度快,射程遠,雖然是雙方對抗的主力,反而死傷還少一些。


    當首陀羅們組成的人牆也消耗殆盡後,躲在屍體組成的掩體後麵的槍手們遇到了新的麻煩。


    一直沒有出現的遊擊隊,跟在不斷推進的陣線後麵,把傻三兒死屍們掉落的火槍都撿了起來,武裝了自己。


    然後就出現了這樣的局麵,傻三兒的槍越打越少,明軍的槍越打越多,雖然沒有明軍的高端火槍好使,但架不住此消彼長啊!


    隨著最後一個首陀羅被躲在身後的吠舍推到前麵擋了兩槍,不甘的倒下後,傻三兒們的人牆終於消耗到吠舍了!


    「投票的各位,比婆羅門還白呢,趕緊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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