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娘埋怨,葉雲也並不以為意,反而嗬嗬笑道::難聽了點,但是卻說的是實話,習慣就好,嗬嗬,習慣就好。”


    “誰跟你習慣?”張玉娘輕啐了一口,俏臉微紅,嗔道,“做事沒個正經模樣,霜娥紫娥,你們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讓葉公子安歇。”


    “是!”兩個俏婢輕笑著答應,隨即轉身出去,葉雲原本想趁兩個侍女都離開的光景,和張玉娘好好說些悄悄話,隻是見到張玉娘情緒並不是很高,暗自一思忖,已知張玉娘還在為這事情煩心,當下口中也並不多說,告了個罪,匆匆出去了。


    想那王權雖然是丞相公子,隻是出了這麽大一個醜,諒他這幾天不會上門,葉雲原本打算抽點時間出來,好好指點一下陳二狗的武功,因此便沒有忌諱什麽,在花園中與張二叔打了個招呼,便來尋陳二狗,誰知王權竟然死皮賴臉的溜達進張府來,與葉雲撞了個正著。


    兩人都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在花園中出現,隻是一個對麵,頓時錯愕不已,一時都愣住了,反而是葉雲反應更快,笑道:“王公子好興致啊,在下先告辭了。”


    王權呆呆楞了晌,忽然叫道:“站住!”


    葉雲心知躲不過,索性站當場,笑道:“王公子何事|”


    “你是……張十六?”雲今天換了一身青衣長袍長劍放在客房中,王權也不敢確認,試探的問了一句。


    “張十六?”葉雲故意笑道,“王公子可問的昨日身死的那位護院?抱歉,我不是張十六,我是張十七。”


    “張十七,張十七?”王權惑上下打量了半晌才開口問道,“那張十六與你可是兄弟?”


    “哪什麽兄弟。”葉雲簡直笑破了肚皮。這個白癡。自己昨天和他打了一架。竟然連自己地相貌都認不出來索性故意耍弄這個二世祖。笑道。“他是護院隻是伺候老爺地下人。怎麽會是兄弟?隻不過他入府比我早一些。因此他排列十六。而我排列十七。”


    “!”王權惑地上下打量著葉雲手道。“既然如此。你便去罷。”


    葉雲轉身便走。忽然聽到背後有人憤怒地叫道:“張十六。休要瞞我。你分明便是張十六要走。納命來。”


    葉雲轉過身來到王權一雙噴火地眼神。似乎擇人欲噬地模樣從腰間拔出長劍。便要撲過來雲絲毫不驚。反而嗬嗬笑道:“王公子。你當真要出手麽?”


    聽到葉雲一番有恃無恐地模樣。王權反而愣了一愣。怒道:“你待怎地?”


    葉雲嘿嘿笑道:“王公子。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嘿。你要殺我。可有幾分把握?”


    王權這才想起昨天那一戰,昨天他怒火上湧,並沒有注意,昨夜回到丞相府中,思前想後,這才覺得這個對手卻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強上許多,自己至少打中他二十多下重手,倘若真是普通人,隻怕早就吐血重傷,而這張十六瞧來極為狼狽,卻是行若無事一般,而且他每次出手,瞧來都是碰巧,隻是天底下哪裏有連續這麽多次碰巧的機會?因此王權尋思半晌,這才得出張十六的武功已經不知比自己強出多少的結論來。


    原本王權還在暗暗慶幸,幸好最後自己盛怒之下,一劍殺了這個可惡的張十六,總算是大大出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人竟然好端端的站在麵前,瞧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王權頓時又想起了昨天被他的羞辱,想到此人武功遠比自己為高,這裏又是張府的地盤,倘若動起手來,隻怕吃虧的還是自己,當下恨恨的忍了一口氣,冷笑道:“好,好的很,我一時不查,竟然被你僥幸逃了性命,你若是好漢,就在這裏等著,瞧我如何收拾你。”


    “唉,你教我說你什麽好?”葉雲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心中卻也是暗暗有些懊悔,怎麽今天被他瞧見了?以自己的本事,自然不會擔心什麽,隻是這等紈絝子弟,是半分也吃不得虧的,他這一發狠,自然要回去哭訴一番,又是添油加醋,那左丞相豈會讓自己兒子吃虧?說定便要殺上門來,自己要走自然走得輕輕鬆鬆,隻是這麽一走,張玉娘自然又是要羊入虎口,這卻並非是葉雲的本意了,當下故意歎氣道,“就你這點本事,便是讓你去搬救兵過來,大爺要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你老爹就算是左丞相,江湖之大,你又能奈我何?”


    王權後退半步,冷笑道:“你走?你當真以為你走得掉麽?我便隨便給你按個罪名,諒那張大人也不會為了一個家奴與我父親作對,嘿,到時候朝廷發下海捕公文,通緝與你,想那天下之大,你可有容身之處?”


    “真的如此?”葉雲故意驚詫道,“想那中嶽嵩山、東嶽泰山、西嶽華山、南嶽衡山、北嶽恒山、黃山、峨眉、青城、天山……我隨便找個地方躲上個三五年,你縱然發了通緝令,又能如何?”


    葉雲故意逗弄王權,王權又是一勇之夫,反而落進了葉雲的言辭陷阱,二人竟然就如何逼得葉雲亡命天涯展開了熱烈的討論,當最後王權發現拿葉雲毫無威脅的時候,那公子哥兒的意氣頓時發作,怒道:“張十六,我叫你狂,我這便去告訴我爹,讓你們張大人來找你的麻煩,倒要瞧瞧你是不是三頭六臂!”


    丟下這句狠話,王權也不去理會葉雲,轉身匆匆走了。


    葉雲歎了一口氣,原本他連番激怒王權,一邊與王權逞口舌之爭一邊右手早已經運足功力,隻等四周無人,立刻便要大開殺戒,沈的錯誤已經犯過一次,斷然不能再犯,先下手誅殺,然後亡命天涯過上個兩年三年,再換個身份回來,諒那左丞相也拿自己毫無辦法,誰知這小子運氣當真是好得出奇,花園邊一直有人晃來晃去,實在找不到半分機會小子轉身離去,倒是讓葉雲不禁大為歎息。


    “罷了,我還是先離開張府吧雲心中苦笑,打


    張府之後,再尋機搏殺王權,先滅掉了張玉娘的窺>離開臨安,避上幾天鋒頭,然後再想其他辦法,打定這個主意,葉雲轉身去瓊樓,一眼見到霜娥站在那裏當下揮手招呼霜娥過來,密密叮囑良久回房中取了秋水芙蓉劍和包裹,正打算上路聽到門外喧鬧聲響起,外麵來了無數官兵時心中一驚,朝後院奔去,準備一躍而過。


    剛剛躍上牆頭,卻見有一官差引著百十來兵丁趕了過來,手持長弓勁弩,隻等葉雲露麵,便下手誅殺,葉雲心中大怒,伸手一引,秋水芙蓉劍已經持在手中,便要奪路而出。


    “十六!”葉雲剛要躍下牆頭廝殺,卻聽一聲尖叫,葉雲轉頭看去,卻見張玉娘與霜娥匆匆趕了過來,張玉娘俏臉悲悲切切,叫道,“十六,不要做傻事,玉娘縱然身死,也必然會保得葉公子安全。”


    葉雲怔了一怔,苦笑道:“若瓊,你這又是何必?那王權之事,隻管著落在我身上便是,那王權明明便是衝著你而來,倘若他得不到你,豈會幹休?”


    二人正在說間,卻聽一聲呼哨,百餘官兵已經衝進了園中,為首的便是昨日所見的左丞相與王權,那位不惜出賣自己女兒的張府家主張大老爺也跟在身側,眉頭緊鎖,快步走進。


    “爹!”張玉娘撇了雲,搶步過去,雙膝點地,叫道,“爹,女兒已經身屬葉公子,你倘若捉了他,女兒便與他一起死!”


    某張姓大老爺頓時氣得須直顫,怒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竟然出了你這麽個東西,你……你非要氣死你爹不可麽?”


    “老爺——”一聲悲,卻是張大夫人急忙趕了過來,一把抱住自己的相公,哭叫道,“你這老不死的,倘若逼死了女兒,老身便與你拚了這條老命。”


    那位張大老爺額頭上青筋直蹦,道:“都是你這不懂事的老娘們,我在朝為官,辛辛苦苦,兢兢業業,生怕有所差池,你倒好,瞧你這寶貝女兒都被你驕縱成什麽樣子?與下人私通,敗壞門風,這樣的女兒,還要了作甚?遲早也是進不得祖宗祠堂,還不如早些了斷了罷!”


    張夫人哪裏肯依?拉著老的衣襟死死不肯放手,園中頓時鬧成一團,大哭小叫,熱鬧之極。


    縱是怒氣衝衝趕過來的王大左丞相與王權也是呆呆發起楞來,遲疑半晌,王大丞相轉頭對自己的寶貝兒子低聲道:“權兒,你瞧這事……”


    瞧了那哭得如同帶雨梨花一般的張玉娘一眼,轉念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竟然落在一個小小護院手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低聲道:“爹,我是非得到張家小姐不可,那張十六昨日羞辱於我,新仇舊恨,正好一並算了。”


    王大丞相歎息一聲,點頭道:“罷了,既如此,咱們也不必為難張家,你去吩咐兵丁,尋機射殺了那人便是。”


    得到老爹的承諾,王權頓時一陣興奮,轉頭招來兩個帶頭軍官,葉雲早就盯著王權父子,見到他二人準備下手,當下飛身躍下,秋水芙蓉劍一展,便要當先絞殺這對父子。


    “丞相大人到——李將軍到——”正在場中亂成一團的時候,門外忽然有家人高聲通傳起來。


    “丞相?”場中眾人頓時一呆,某張大老爺詫異的朝王大左丞相瞧去,心想不是丞相大人已經在這裏了嗎?怎麽還有丞相到來?


    葉雲剛準備趁亂絞殺王權,聽到又有一個丞相到來,也不禁一怔,轉頭瞧去,一眼見到賈似道與李庭芝快步走進園中,賈似道左右瞧著那些兵丁,連連點頭,嗬嗬笑道:“仲潛啊,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帶兵圍困張府,嘿,莫非是張大人有甚麽得罪之處麽?”


    “啊,右丞相大人!”王大丞相急忙諂媚的湊了上去,躬身施禮道,“大人不知,蓋因張府出了一個無法無天的凶徒,武功高強,張大人無力誅殺此獠,故而求助我來幫忙。


    ”


    “原來如此!”賈似道點頭道,“既然是這樣,我便不打擾幾位清理門戶了。”


    張大老爺見到是賈似道,這位可是南宋第一紅人,便是連麵前這位極有可能成為自己親家的王大丞相都是賈似道一手提拔,有當朝亞父之稱,平素他與賈似道並無交集,沒想到這位大神竟然主動來到自己家中,急忙上前問安,賈似道隻是微微點頭,也就罷了,這個中書參議微末小官,對自己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卻見賈似道環顧四周,似乎是在找人,兩個朝中大員都在身邊唯唯諾諾,卻渾然不知這朝中一將一相,巴巴的跑到這裏來作甚。


    “啊,葉公子!”賈似道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頓時驚喜交加,急忙快步走過去,大大唱了一個肥諾,躬身道,“啊呀,葉公子果然在此,可教賈某好找啊。”


    葉雲眉頭一皺,搖頭道:“賈先生,你不在朝中享福,跑到這裏來作甚?”


    賈似道頓時臉色有些尷尬,卻是李庭芝踏前一步,嗬嗬笑道:“葉公子不知,賈丞相昨夜與我秉燭長談,言及公子武功蓋世,當初在信陽卻失之交臂,實在是後悔之極,因此昨日聽聞公子在張府暫住,因此丞相趕不及,一大早兒便拉著我來張府,欲請公子出仕。”


    “武功蓋世?出仕?”某張大老爺和王大丞相這一驚非同小可,那王權急忙道:“賈叔叔可啊,這賊子昨日挾技自橫,羞辱小侄……”


    王權一句話還沒說完,王大丞相卻是一把捂住了王權的嘴,他可不比自己那草包兒子,賈似道何許人也?李庭芝、翁應龍,包括他自己都是靠著賈似道拉扯才得以上位,朝中大半朝臣都是賈似道的門丁,要扶持個把人上位,便是不費吹灰之力,倘若得罪了賈似道,這官兒也便是做到頭了,更別說是自己的兒子趕人家上架,受了委屈,那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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