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傳信


    似道想不到自己想出的辦法竟然被葉雲一口否決,這才開口道:“公子可有計策教我?”


    葉雲看了一臉急切的賈似道與李庭芝一眼,輕輕歎了一口氣,緩緩說了一句話:“攘外必先安內!”


    攘外必先安內!這六字真言一出,天空中頓時明晃晃的響了一個驚雷,驚得三人都是腦袋一縮,葉雲心中急忙念叨道:“校長啊,大神啊,您二位可千萬別怪我,如今這年代,蒙古勢大,一力南侵,南宋小朝廷又是執迷不悟,倘若不依此法,實在是難以穩定局勢,更別說什麽抵禦蒙古鐵騎了,至於借用了校長您老人家的真言,也是當前最好的辦法了,按道理說,南宋小朝廷還有半壁江山,那‘持久戰’卻是施展不開,實在沒有半分對大神您老人家不敬的道理。”


    說來也怪,那悶雷響了一輪,也不知是聽到了葉雲的內心禱告還是巧合,那雷竟然漸漸小了,葉雲也鬆了一口氣,卻見賈似道與李庭芝二人臉上均是有些茫然,沉吟半晌,李庭芝緩緩開口道:“道理我等已然知曉,隻是蒙古大軍急切間便要南下,可有良策?”


    “穩守襄陽!”葉雲一言驚醒二人,“襄陽一日不破,蒙古大軍便無法南渡。


    我曾經聽聞,據蒙古韃子以與南宋做買賣建市場為名,秘密在樊城外的鹿門山修築堡壘,建立了進攻襄陽的軍事據點,將襄陽、樊城截為孤城,一旦襄陽失守,則長江天塹盡失,此為重中之重,一旦死死扼守襄陽,蒙古縱然勢大,也無力南侵。”


    “葉公子果然高見!”李庭芝頭道“李某知道如何做了。”


    “那便最好!”雲也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嚴格來說,雖然他知道一些曆史上的事情,但是讓他說出如何改弦更張,如何守城何布防,這便是他的弱項,倘若李庭芝再要追問下去,隻怕葉雲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好歹李庭芝也是一代名將,葉雲隻是一語點醒立刻想通了各處關節,見他眼瞼低垂,若有所思的模樣,隻怕已經在心中盤算如何巧妙的打破襄陽的壁壘,如何將大批援軍和補給源源不斷的送進襄陽與樊城中中間種種,便不是葉雲所要關心的事情了,當下笑道,“兵家戰事,自然由李將軍處理便好,賈丞相,朝堂之上何人盡其才,物盡其用,這便是您所要解決的問題了,葉某不便插嘴。”


    李庭芝乃是馬背上的將軍,對葉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仔細考慮襄陽戰事的問題,而賈似道何許人也?立刻聽出葉雲對他的稱呼變化先不論他如何示好,葉雲都隻是稱呼他為“賈先生”此時聽到葉雲以“丞相”稱呼,知道葉雲心態的變化時大喜道:“葉公子,前麵便是樞密院,不如進去瞧瞧如何?”


    “必了!”葉雲嗬嗬笑道,“賈丞相看來已經胸有成竹,我便不多打擾了,諸多事宜,還需二位詳細打理,官場上的事情,我是個白丁,再多問,也沒有什麽立竿見影的辦法,江湖之中,葉某也不過是新手而已,不過倘若二位能多爭取一些時間,葉某也大約能賣上一把子力氣。”


    “那便最好。那便!”賈似道雖然見到葉雲並沒有打算進駐樞密院地打算。但是葉雲這番話。卻已經是露出了合作地苗頭。當下點頭笑道。“葉公子倒是落得一身清閑。也罷。我這裏有一塊玉牌。乃是官家親賜。倘若葉公子在江湖上行走。有借助官家地意思。便以此玉牌出示。所到之處。也較為方便。”


    葉雲見似道出示地乃是一塊上好溫玉小牌。上書“欽賜”。當下也並不客氣。伸手接過。笑道:“既然如此。那葉某便卻之不恭了!”


    賈似道見葉雲收了玉牌。當下也輕輕鬆了一口氣。見葉雲抱拳失禮。當下賈似道與李庭芝也拱手見禮。便目送葉雲轉身離去。


    “祥浦。你瞧此子如何?”賈似道見葉雲已經奔得不見蹤影。舒了一口氣。轉頭問道。


    李庭芝沉吟半晌。搖頭道:“思維天馬行空。不拘一格。卻又顯得跳脫了一些。倘若過上幾年。倒是個人才。隻是現在。還稍顯浮躁了一些。”


    “不然!”賈似道微笑道。“你隻瞧見他為官還欠缺老練。但是我卻另有看法。”


    “哦?”李庭芝並沒有經曆過賈似道與葉雲在信陽相會的那一幕,當下詫異道,“莫非此子還有旁的手段?”


    “這點你確實不知啊,”賈似道輕笑道,“祥浦,你隻在馬上與敵交戰,或是坐鎮中軍指揮,卻不知中原武林,人才輩出,當年孟將軍卻和這些武林人打過交道,種種非凡,莫出一表,萬萬不可小視。”


    “怎麽?”李庭芝皺眉道,“莫非這些武林人物,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又或者是改天換地,推山摧石麽?”


    “改天換地不能,摧石撼地倒是問題不大,”賈似道正色道,“我當初嚐試招攬信陽上官雲,欲想借助他的人脈,加上官府拿出的寶物,想召集一批武林人士之時,曾親眼見到上官雲在我麵前演示武功,一掌將一塊上好青石打得粉碎,飛身躍上數丈的牆頭,嘿,那種種本事,保管讓你大吃一驚。”


    “哦?竟然如此神奇麽?”李庭芝頓時來了興趣,帶動馬匹,與賈似道並肩而行,往樞密院緩緩行去,一邊問道,“倘若我軍中有此萬人,縱然是蒙古精銳大隊,也可一舉殲滅。”


    “萬人?”賈似道失笑搖頭道,“你卻不知此等修煉方法何等難度,倘若有上官雲本事的,隻怕十萬人中也找不出一人來,當初上官雲圖窮匕見,意圖擊殺與我的時候,便是那位葉公子突然出現,一掌迫退上官雲,嘿上官雲一見葉公子,竟然一聲不吭,轉身便走,可想而知,那位葉公子的功夫更是何等的高明?”


    李庭芝聽得悠然神往頭歎息道:“想那位葉公子年紀瞧來不過二十出頭,竟然神技如斯,嘿,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誰說不是呢?”賈似道嗬嗬笑道,“江湖之大異士層出不窮,切莫小窺了天下人啊,祥浦,剛剛那位葉公子提到以呂文煥代其兄,你以為如何?”


    “


    是可行!”李庭芝略一思忖經點頭道,“呂文次,為人倒是剛直的很,與他那個昏庸的大哥卻是全然不同,隻是襄陽守衛方略,還須你親自過問一次才行……”二人隨口談笑,已經漸行漸遠。


    卻說葉雲轉身離去心中苦笑,自古以來,斷然沒有人喜歡做那亡國奴,崖山之後無中國,原本葉雲並沒有想過單憑自己的一己之力能與舉世無雙的蒙古鐵抗衡,此時賈似道情真意切自己又確實探明賈似道並不如曆史中那般昏庸,最多也隻是一個無丞相之才而已這次趕鴨子上架,雖然並非葉雲於心所願也並非為難之事。


    隻是任憑葉雲想破了頭也不知道,堂堂的一代南宋奸相,曆史中著名的人物賈似道,為什麽會對自己另眼相看的原因,倘若葉雲知道當初自己一時好心,發掌迫退上官雲,得來這樣一個結果,隻怕葉雲也要大搖其頭,苦笑不已了。


    葉雲原本想直接回到張府,奔在路上,便覺得自己似乎被人盯梢。


    他如今也算略有江湖經驗的人了,藉著小路回轉,暗以眼角餘光,不動聲色地,便自看出,盯梢自己之人,是兩個身材婀娜的黑衣勁裝女子。


    若是男子,葉雲能會出手懲戒,問問對方,跟蹤自己的目的何在,隻是既然是兩個小女子,他就隻想擺脫,不想多事。


    但葉雲三度設法擺脫,均願,仍被那兩名女子,約莫相隔十丈許的緊緊綴住時,不禁也有點心頭火起,抬頭往前一瞧,心中已有定計,當下連著兩個急轉彎,葉雲便在通過第一個急彎後,選中一間無人小屋背後,隱匿身形。


    等到兩個衣女子加快步履,轉過彎去,葉雲再出來隨行,這樣一來,他反而走在那兩名身材婀娜的黑衣女子身後。


    葉雲並不想跟蹤對方,他打算等兩名黑衣女子再走幾步,隻一轉道,便即各行各是。但等他轉過一條小巷子時,目光掃處,不禁為之一怔,地處已是一條直路,十丈以內,除了幾個匆匆過客之外,那兩名黑衣女子,居然失了蹤跡。


    在葉雲一怔之間,頭頂突響嬌笑,兩條婀娜人影,分別從兩處民宅處轉出,一前一後,把葉雲圍在中央。


    葉雲這才知道兩個黑衣女子相當聰明,在第一道轉彎處,便看透自己弄了手段,故意不加叫破,卻在第二道轉彎處,卻以其人之道,還製其人之身。


    果然,攔葉雲身前,年齡較長,一位約莫二十歲的黑衣女子,向他揚眉叫道:“葉家小哥,給我姊妹拿個交代來吧,你暗暗跟蹤我們,究屬企圖何在?”


    葉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抱拳問道:“兩位姑娘莫非姓豬?”


    葉雲身後那位較為年輕的黑衣女子“咦”了一聲,麵帶詫色叫道:“咦,你怎麽知道我們姓朱?”


    葉雲嘿嘿冷笑道:“兩位姑娘,對我跟蹤甚久,反而用起豬八戒的戰術,倒打一耙,怪我對你們跟蹤,嘿,倘若不姓‘豬’,怎麽會施展豬八戒的成名絕學?”


    年長黑衣女子不以為意地,瞟了葉雲一瞟,輕笑道:“瞧你臉蛋也算漂亮,聽說手上功夫也算不錯,連這張嘴巴,都也是如此犀利,但我們千裏迢迢,辛辛苦苦來替你當青鳥使,你卻罵我們是‘豬’,莫非成了狗咬呂洞賓麽?”


    葉雲一怔,詫異道:“什麽是青鳥使?”


    年輕黑衣女子然說道:“連青鳥使都不知道,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


    葉雲轉念一想,這才想起這個出處,當下笑道:“忽逢青鳥使,邀人赤鬆家……”剛剛念了這兩句唐詩,葉雲忽然想起一事,詫異道:“你們是受誰之托?充當青鳥使,前來送信?”


    年長黑衣女子應聲答道:“是一個女人,嗯,大約好像你是她的心上人什麽的,至於她是不是你的心上人,那個我可就不知道了!”


    葉雲的心上人有兩個,一是張玉娘,二是幽蘭,張玉娘乃是官宦人家,哪裏有這樣的江湖朋友?故而一聞那年長黑衣女子之言,便心到幽蘭的身上,不禁急急問道:“奉托姑娘與我送信之人是誰?姑娘能不能說個姓名?可是姓王?”


    年長黑衣女子從鼻中冷冷“哼”了一聲,嘴角微微一揚,說道:“你居然記得她姓王?總算這有點良心。”


    葉雲聞言,急忙伸手道:“信呢?”


    年輕黑衣女子笑道:“要信容易,你拔劍吧!”


    葉雲驚道:“為何拔劍?”


    年輕黑衣女子笑道:“我們隻不過猜想你是葉雲,聽她說你武功不錯,隻是怎能證明你真是我們青鳥傳書的所尋對象?不打過一場,怎麽能知道你是葉雲?”


    葉雲苦笑道:“我承認我便是葉雲,難道還不算麽?”


    年輕黑衣女子搖頭道:“口中承認,何足為憑?手中承認,才可真信,啊,我倒是忘記了,你一身的少林絕學,劍法並非你之所長,這樣罷,你露一手少林武功罷了!”


    一語才出,身形突閃,袖中突出兩柄銀芒如電的短短匕首,一式“荊軻刺秦”,向葉雲分心點到。


    葉雲見這二女出手狠辣,倘若不動手,隻怕還真會傷在這二人手中,見到自己三人身處小巷中,並無行人注意到這裏,當下隻得伸出雙掌,一豎一推,正是一招散花掌上的功夫,內息一吐,兩個黑衣女子隻覺胸口一悶,內家真力已經侵襲胸前,匕首再也刺不下去,隻得撤身後躍數尺,避開了這一招。


    葉雲因彼此並非敵對,當然不會再加攻擊,或是阻截,誰知兩名黑衣女子,躍身半空,輕如遊鴻一般,竟飄向數丈以外。


    葉雲見她們似乎有要走之意,急忙高聲叫道:“兩位姑娘慢走,我的信呢?”


    兩個黑衣女子同聲嬌笑,同時揚手,有兩片白光,向葉雲淩空飛到。


    葉雲雙手齊伸,接住那兩片白光,見是兩張紙片。


    一張上麵,寫的“大明山”二字。


    另一張上,則寫的“落雁峰”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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