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此時如同化作了一台精準的手術刀,一柄鋒利的屠宰刀,碾壓著每一條生命,在地上糊上一層又一層的血肉碎末。


    “守衛呢,守衛呢,快來幹掉他”


    有人被嚇破了膽,語無倫次的尖叫,哀嚎。


    他們不明白,直到死都不明白,為什麽往日一個個的高階魂師都銷聲匿跡,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麽會有個瘋子一樣的人,一言不發,不懼生死的屠戮著人的性命。


    跨過一個個的屍體,踩過地麵上均勻的肉泥肉沫,搜索躲在每一個角落的人。


    “該死的,誰把密道給封上了”


    走頭無路的商販想從密道逃脫,可是我們的觀眾怎麽會允許演員臨時下場呢。


    正中央的拍賣會場已經亂成一團,他們聽見了外界的哀嚎,聞到了外界的鮮血。


    在血與骨的人間煉獄裏,這些一個個大人物被嚇破了膽,躲在屍堆裏,躲在角落裏,祈求厄運不會降臨在自己頭上。


    拍賣會的拍賣員隨意的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杯透明的液體,慢慢的抿上一口,品味裏麵的滋味。


    嘴裏發出一陣陣的驚歎聲,仿佛吸入了某些成癮性的液體,癱軟在椅子上,麵色恍惚。


    侯爵此時很驚慌,他看見了屍體一個個的擺放在地上,頭顱零散的滾來滾去,血液均勻的鋪在地麵上,踩上去黏黏的,刺鼻的血腥味摻雜著遠處人的哀嚎一陣陣傳來,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想逃跑,可是不知道逃到哪裏去,每一處能夠離開這個地方的道路都被封死了,他隻能找個角落躲起來,期望這該死的瘋子不會發現自己。


    突然,身後傳來細小的腳步聲,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身上,上麵帶著濃濃的血跡。


    這一路的廝殺中,陸明一直在想自己見到侯爵後,會是個什麽樣的情景。


    大聲嚷嚷著侯爵的罪行,一邊歡呼一邊砍下他的頭顱?又或者把侯爵打得半死,一臉帥氣地說著台詞,然後一刀把侯爵的頭顱砍下來?


    陸明想了很多,但真的走到這一步時,他倒感到一股難言的怒火,在這怒火的驅動下,一切的言語都顯得累贅。


    隻需要行動就好。


    隻可惜侯爵並不是什麽優秀的魂師,不能與陸明一刀刀的對拚,戰鬥,讓陸明發泄自己的怒火。


    他脆弱的像紙糊的一樣,陸明僅僅從身後摸了他一下就把他嚇破了膽。


    跪在地上哀嚎,痛哭,甚至連陸明的臉都不敢看,眼淚鼻涕一同在膽小的大腦控製下流了出來。


    “日安,侯爵大人”


    陸明湊在侯爵的耳朵邊低聲念叨著,聲音中透著冰冷的骨頭茬和血肉的腥臭味。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我可以給你錢,很多錢,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侯爵看見了陸明的臉,帶著血跡與興奮,呢喃聲一點一點的在耳邊回蕩。


    “你像踩死蟲子一樣把人踩死,你怎麽會知道,蟲子急了,也會吃人的”


    陸明沒有理會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一刀貫穿了他的身體,覺得不過癮拔出來又捅了一刀,在侯爵的哀嚎中,機械的重複這個過程。


    許久之後,陸明覺得有些累了,無比的疲憊,侯爵的屍體就這樣簡單的癱在地上,肉泥與血液撒了一地。


    看著地麵上一具一具的屍體和四散而逃的奴隸,陸明覺得好空虛。


    他終於完成了,他複仇成功了,成功的感覺沒有什麽喜悅,有的隻有空虛,難以言表的空虛。


    好像整個人的內髒血肉都融化成了血水,隨著殺人的時候流幹流淨,隻剩了一個空殼留在原地。


    陸明從屍體中搜刮了根卷煙,嗅了嗅,沒什麽古怪的味道,坐在侯爵的屍體上,慢慢的點燃,抽了一口。


    煙霧引起了肺部極度的不適,他劇烈的咳嗽了兩下,小口小口慢慢抽著。


    一邊抽著煙,一邊拖動沉重的身體,把場地內每一個奴隸放了出來,告訴他們,他們自由了,可以回家了。


    大多數奴隸都驚恐的看著他,如同在看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煉獄般的場景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


    直到走到拍賣場正中央,陸明看著一個個籠子裏奇形怪狀的生物,他不得不感歎鬥羅大陸的人的奇思妙想,沒有任何生物技術方麵的建設,卻能培養出如此奇形怪狀的生物。


    他們誕生的唯一意義就是供別人玩樂,滿足變態的欲望與幻想,某些詭異恐怖的幻想在這一刻被某些人變成了現實。


    看著麵前連思維都沒有的野獸,一個個畸形的人,陸明咬了咬牙,把一個個的怪物殺死。


    甚至連哀嚎聲都沒有,僅僅是團沒有自我意識的爛肉,被肢解的疼痛都沒有讓他們做出什麽反應。


    拖著沉重的身體,陸明又一次見到了那個男人,他的臉上洋溢著瘋狂的笑容。


    “陸明先生,玩的開心嗎?”


    男人看見來到的陸明,連忙鞠了個躬,一臉誠懇。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陸明沉默了一下,然後慢慢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作為一名有職業道德的商人,對客戶的願望當然要盡職盡責,我在這裏是來看陸明先生需不需要什麽售後服務。並且,欣賞一場華麗的舞台劇,也讓我心情舒暢”


    男人帶著笑容,仰著臉,昂著頭,神態誠懇,看起來一副推銷中介的模樣。


    陸明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了眼男人,把煙蒂扔在地上踩了踩,慢慢的離開這個地方。


    馬車仍然在外麵忠實的等待著,如同一個忠心的仆人,車輪上殘留著血腥的泥土。


    陸明回到酒館左挑右選了些喜歡的生活物品,陸老頭的兩套茶具,兩人的寶藏,衣服鞋子,一些零碎的物件。


    萬幸的是那些達官貴人身上多少有幾個儲物魂導器,也有許多錢財。


    仔細收拾一下行頭,把那身充滿血汙的衣服隨處找個地方埋了,清洗一下身上的血跡。


    馬車就這樣踩著泥濘的道路出了星羅城,上麵有一個很小的孩子笨拙的架著車子。


    雨也漸漸的停歇了,烏雲慢慢散去,露出一縷一縷的亮光,如同貫穿烏雲的光矛,淩亂瑣碎的馬蹄聲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貫穿到地麵上,漸行漸遠。


    諾大的星羅城內,隻剩下了十幾處血腥的屠宰般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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