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大人。”連裏長臉色煞白,踉踉蹌蹌地退了下去。


    陸大人聞言連連搖頭,別說他了,自己也被嚇的不輕。


    沒想到會卷入這麽多人,真是財帛動人心啊!


    沒有人能頂得住金錢的魔力,即便已經是家財萬貫了。


    唉……


    &*&


    連裏長如腳踩棉花似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出了衙門。


    “爹,這是咋了。”連有根看著自家爹爹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出來,趕緊上前扶著他道,“爹,別嚇俺。”


    “沒事,沒事。”連裏長緊攥著他的胳膊說道,哆嗦著雙唇說道,“走,咱們離開府衙再說。”


    “哦哦哦!”連有根忙應道,扶著自家爹爹遠離了府衙。


    “現在說說,啥事把您給嚇成這樣。”連有根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連裏長將自己在陸大人那裏聽到的說了說。


    把連有根給嚇得不輕,“真的殺了那麽多人。”


    “俺騙你做什麽?”連裏長微微扭頭看著他說道,“想知道真不真去彰德府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俺勒個乖乖,這富戶不是一網打盡了。”連有根雙眸發直地看著他說道。


    “所以啊!官老爺沒跟咱計較,咱就偷著樂吧!還想要錢,想屁吃呢!”連裏長唏噓地說道,催促道,“走走走,回家了,老實的貓冬,啥也別想了,老實的種地好了。”


    父子倆腳步匆匆地往家趕,最後幹脆跑了起來,好像後麵有鬼追著似的。


    連裏長雙手扶膝站在祠堂外喘著粗氣,看著裏麵滿滿當當的等著他的人。


    “裏長,陸大人咋說的。”連萬有急急地跑過來看著他問道。


    “你……你們等會兒。”連裏長喘著粗氣說道,“讓俺緩緩。”


    “好好好!”連萬有不敢在多問。


    連裏長扶著門框坐了下來,跑的有點兒急,心跳的厲害。


    “有根你知道嗎?”連萬有看著大侄子說道。


    “錢要不回來了,你們手裏的借據就是廢紙了。”連有根緩了過來看著他們說道。


    “啊!”一個個眼底的光熄滅了,如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雖然早就知道,可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難免沮喪。


    連有根看著一個個垂頭喪氣的他們道,“好像殺人不止咱們這裏,聽陸大人說,這北方四省的富戶殺了七七八八。”


    此話一落眾人給震的直咳嗽,“咳咳……”


    “真的,假的?”連萬有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們問道。


    “真的。”緩過勁兒來的連裏長嚴肅地看著他們說道,“很快衙門會張貼告示,你們可以去看看。”


    “這俺不認識字咋看呀!”連萬有不好意思地說道,“都是睜眼瞎子。”


    “家裏不是有去學泥瓦匠、木工,或者女娃在女紅班嗎?他們都認得字,回頭問問她們好了。”連裏長想起來說道。


    “事呢!俺問過了,人死債消,你們也別想那麽多了。”連裏長板著臉看著他們說道,“至於剛才有根說的,殺了那麽多人,你們有親戚在其他州府的,可以問問,打聽一下,俺覺得陸大人沒必要騙咱們。”


    連裏長擺擺手道,“行了,都回家吧!都老實的在家裏待著,安分點兒。”


    “天寒地凍的,地裏也沒法幹活了,俺都老實的在家裏待著,裏長放心吧!”眾人齊齊保證道。


    “那俺走了,你們也早點兒回家。”連裏長站起來看著他們說道,“把祠堂收拾一下,火盆給滅了。”


    “知道,知道。”連萬有拍著胸脯保證道。


    連裏長朝他們點點頭,轉身離開。


    連有根趕緊拱手行禮,然後追著自家爹爹。


    “爹,回家。”連有根攙扶著他說道。


    “別,先去你葉嬸兒家一趟。”連裏長看著他的手道,“俺還沒有老的需要你攙扶,現在沒事了。”


    連有根聞言鬆開了他,“爹,您找葉嬸兒做什麽?”


    “咱從府衙回來了,什麽結果也該給你葉嬸兒說一聲,最近啊!都小心點兒。”連裏長黑漆漆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那應該的。”連有根聞言點點頭道。


    父子倆一起去了葉家,道明來意後,連裏長說道,“俺們這錢是沒得想了。”


    雖然葉三娘早有所準備,卻也無可奈何,“行,我知道了,這下子大家夥可以安心了,也算是有個交代,不去妄想了。”


    “對!俺們就老實的種地好了,明年接著種棉花。”連裏長特別實誠地說道,“雖然不會再有這麽高的價格了,肯定也不會賠的。”


    “可惜得到明年,今年還得挨凍。”連有根聞言開口說道。


    “怎麽了?沒有留下自用的嗎?”葉三娘驚訝地說道。


    “價兒高的太誘人了,所以留著自己用的也都賣了。”連裏長輕歎一聲道,微微搖頭道,“可誰知道?”接著又道,“這是棉花,不是糧食,以前冬天沒有棉花不也挺過來了。”


    不能餓著,寧願凍著也要把錢給掙了,可誰知道?


    “不說這個了。”連裏長又將從陸大人那裏聽來的消息說了說,然後告辭離開了。


    送走連裏長父子倆的葉三娘盤膝坐在炕上陷入了沉思中。


    “娘親,想什麽呢?那麽入迷。”葉落行擔心地看著她說道,搖搖她的胳膊。


    “沒什麽?”葉三娘回過神兒來看著他們擔心的臉孔微微搖頭道。


    “您這分明有什麽?”葉燕行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說道。


    “就是沒想到事情波及了那麽多人。”葉三娘抿了抿唇看著他們說道。


    “那也是他們活該,貪得無厭。”折鳶聞言深褐色的眼眸看著她說道,“咋地你還心疼他們呀!你還不如心疼、心疼莊稼漢,被騙的好慘,辛苦一年啥也沒撈著。”


    “我沒有心疼那些為富不仁的奸商。”葉三娘食指劃過下巴道,“我隻是在想他們這些富戶名下的土地可多著呢!打算怎麽辦?”


    “對喲!這地可不能荒著。”折鳶聞言直起身子雙眸冒著綠光看著她說道,“三娘……”


    “你想買地。”葉三娘柳眉輕挑看著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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