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東籬大人這已經是造謠的程度了,真的不用管管嗎?誰能想到東籬大人竟然敢公然來講雲夢寫的野史?”


    一旁的侍衛名叫容易,肌肉暴起,衣服也隨之給撐破了,看起來隨手都可以揮起拳頭下去和坐在紫檀木桌子上說書的東籬廝殺一番。


    “四十九川這裏既有仙界的修士也有魔界的魔物,如果在這見了血,以後你主人我的名聲估計得更臭了,你還是什麽都別幹,就在這待著就行。”


    賀昔一直覺得自己算是曆代魔尊中手段相對溫和的,結果她的屬下一個比一個性格極端。


    還很喜歡內鬥,一個比一個能鬥,隻想一步步往上爬,搞出一係列的小動作。


    黨派之爭不斷,好像爬到她的直係下屬能漲工錢還是怎麽的,形勢一片混亂,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了。


    隻要魔物和魔修們能在四十九川安定地生存,不受人族和仙族的幹擾,那就足夠了。


    其餘的事情,賀昔懶得管,也不想管。


    隻要不做的過分,那問題就還不大。


    這也導致他們幹的事情都掛在了她的頭上。


    導致賀昔被稱為是三界最冷心冷情,手段殘忍的黑寡婦……


    “尊上放心,隻要您一聲令下,我一定兵不血刃殺了她,不讓任何人想到是您幹的。”


    “殺了她,她那份活,你來幹,每年的稅收你來算?”


    容易麵色訕訕,隨後摩拳擦掌,“東籬大人這是恃寵而驕,不殺她,那屬下給她個小小的教訓?”


    賀昔揮了揮手,有些不耐:“什麽都別幹,不過是說說書罷了,又不是她寫的,你們抓不到寫書的,在這拿個說書的頂罪做什麽?”


    “有這閑工夫,不如趕緊給本座把雲夢給找出來。”


    而此時台下東籬說書,已經講到了賀昔和衛瑜強行破天地棋局。


    “說到此處,便牽扯到了一處秘辛,眾所周知,在四百年前天地災變之後,靈氣稀薄,年輕一屆的修士罕有到元嬰境界的,但是衛宗主,當年便是其中之一。”


    “衛宗主原本在元嬰修為,經此一役,被天聖結界壓製到了金丹晚期,道心破損。”


    “在天聖結界之後,衛宗主轉修卜算,加入卜算宗,而賀宗主晉升元嬰,兩人的修為自此翻轉,天上地下,諸位細聽。”


    東籬也放棄了坐在桌上,直接站到了桌子上,微微彎下腰,放低了聲音。


    眾人為了聽清楚,不由得施加法術,伸長了脖子去聽。


    聽八卦是人類本能,尤其是大人物的八卦更是不得不聽。


    但是他們都已經到茶座喝茶嗑瓜子了,還要這麽搞!


    衛瑜的本命劍名為薔薇,是樓蘭古國亡國之兵。


    劍身上有血槽,劍身一旦見血,血液就會順著紋路往下流淌,劍身卻依舊一塵不染。


    據說亡國之兵上自帶衝天怨氣,用來殺敵,事半功倍。


    隻是不是人人都能用得了這種劍的,遇到心神不穩的劍修,最後會陷入癲狂。


    而衛瑜,屬於是劍修那批鋼鐵直男中的鈦合金,道心堅固得很,要不然也不能修煉到元嬰境界。


    劍通人意,薔薇劍感受到了衛瑜的危機,劍身和劍鞘摩擦撞擊,產生巨大的轟鳴聲,飛沙走石,震碎了一顆棋子。


    隨後劍身化為千萬把劍,在棋局之中橫衝直撞,衝散了許多棋子。


    賀魔尊也浮現驚喜的神情,輕輕地笑了笑,眼中噙著笑意。


    素手揚起,召喚出了一隻火紅的浴火鳳凰,鳳凰攜帶著濤天的大火,席卷了棋麵。


    碎石橫飛,空氣裏隻有劍氣破開棋子的聲音。


    隨著棋局的破碎,一隻毛發雪白,頭上長著兩個角角,四個眼睛的白澤渾身是血地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天降白澤,則世出明君。


    也就說是如果得到了神獸,那麽賀尊主就能成為魔界之主,而衛瑜就能統領修仙界。


    這可是天降的機緣,於是在這時候,賀尊主的貪婪就顯現了出來。


    啊,是紈絝的,不羈的,賀尊主。


    “待在這不要動,白澤是我的。”賀尊主的鳳凰擋在了衛瑜的麵前。


    衛瑜靜默地矗立在原地,看著手中的劍和冷漠的賀昔,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他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賀昔,從前他們結交的時候,她慷慨大方,不在意外物,沒想到真麵目還是和那些其他的魔修一樣。


    賀昔將神獸白澤納入芥子囊,衛瑜聽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那是他的境界破碎的聲音。


    強行破陣原本就忤逆了此處主人的意圖,結果還強行奪了機緣……


    衛瑜頓時感覺到了多股殺意正在向著此處湧來,神情也隨即冷肅了下來。


    無數的暗器從地底下往上飛,像是一塊塊晶瑩剔透的魚鱗,也就是當下唐門已經失傳的暴雨梨花陣。


    美則美矣,卻是惡毒無比。


    賀昔冷著一張臉,氣場全開,運足一氣,法力為護罩。


    她的嘴角噙著冷笑,這種貨色,就想取了她的性命,以為她是軟腳蝦嗎?


    然而賀尊主還是低估了天聖結界的惡意,在她防備著暴雨梨花陣的時候,原本破碎的天地棋局再次重組,籠罩在了天上。


    而且由於沒有白澤的控製,天地棋局便如同一塊從天而降的鋼板,要將二人在此地碾壓致死。


    衛宗主經過白澤一事後,略微看清了賀尊上冷酷無情的真麵目。


    然而兩人現在命懸一線,是一條船上的人,還是一根線上的螞蚱。


    於是衛宗主出手了,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禦劍飛行,一顆子一顆子地落下,劍氣驅動著白子,與黑子對峙。


    終於在半盞茶的時間之後,贏了。


    棋局停在了兩人的頭頂,而衛瑜自己身受暴雨梨花陣,經脈受損,卻還問賀尊上是否安好。


    “無論如何,謝謝你來救我。”衛宗主道。


    而賀尊上輕蔑地笑了笑。


    “我和你結交,隻不過是因為憑借魔界之身,找不到天聖結界所在,也進不來,需要仙氣隱藏魔息,如今白澤到手,我留你一命,也算是仁義,以後便大路兩邊,各走各的吧。”


    隨後賀尊主便離開了天聖院,徒留衛宗主受冷風吹。


    等出了天聖結界之後,便是著名的百道天雷劈渣女,啊不是,是考驗尊上。


    尊上的天雷比尋常修魔之人的天雷多了十幾道,晉級元嬰境界。


    聽到此處的賀星寂按捺不住怒火,伸手捏碎了杯子,“汙蔑,我要殺了你們!”


    周圍亮起了一雙雙屬於魔修和修仙者的氣息,認真地打量著賀星寂這個毛頭小子。


    想動手?


    時七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賀星寂的嘴巴,把他拉到了桌子底下,悄聲道:“你看我們這裏哪個像是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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