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求道他們四人走後。


    清風子歎道:“韓師弟,當著外人的麵,我等不好多言,但現在就隻剩下你我師兄弟幾個,我不得不說上一句公道話,你逾越了。”


    韓愈春淡淡的瞥五人道:“他們既是外門客卿,自當不能與護法力士一概而論。既然修煉習我宗門秘法,入我宗門藏經閣,於情於理,都當參與七宗論道。”


    一句話,堵得清風子五人怒不可遏。


    “韓師弟,你若這般蠻不講理,待萬師弟歸來,你便親自給他說吧。”


    “無論你有何借口,你這般將凡人生死視為兒戲,已執念入魔,不適合再為外門長老一職。”


    “我等知曉你與萬師弟之間的競爭,也打壓了藏劍樓,可你將我們置於何地?”


    ……


    麵對清風子他們譴責,韓愈春拂袖道:“無須諸位師兄的指責,貧道自會去師尊那裏請罪,恕貧道不能奉陪,告辭!”


    同為外門長老,可身份地位也有高低。


    決定高低的便是靈根。


    韓愈春、萬山城靈根為中品,金、木、水、火、土五行中,有兩種五行相生,譬如木火相生,火金相生。


    因此得內門長老看重。


    縱然同為門中長老弟子,心中地位輕重一目了然。


    更別說同樣是長老,在青蓮宗話語權也截然不同。


    眼見韓愈春不留情麵的拂袖而去,清風子他們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竹樓。


    向靈汐聽聞韓愈春要求張求道他們參與七宗論道,先是一驚,隨即暗暗竊喜。


    這是一個好機會。


    若是張求道離開青蓮宗,不參與七宗論道,便成為了青蓮宗的叛徒,不可能再與萬家女成婚。


    那麽,藏劍樓豈不是可以為她所用?


    想到此處,向靈汐滿臉惋惜的看著張求道,道:


    “七宗論道?讓你這個凡人參與?韓師兄真的不要臉了,這是要置你於死地啊!”


    “一年,也不到一年了,反正不管怎麽樣,七宗論道前,你記得將尋靈寶盤還給我!”


    “這段時間你交代好後事,和那萬家女留給孩子,別斷了你張家的香火。”


    言語間,向靈汐偷偷注意張求道的反應。


    張求道沒想到向靈汐反應這麽大,哭笑不得的問道:“向姐姐,有這麽誇張嗎?這還是論道嗎?說得好像去赴刑場一樣。”


    向靈汐上下打量張求道,搖搖頭道:


    “論道是我等修仙者論的,你這等凡人去,跟赴刑場沒有什麽區別。”


    聞言,張求道眉頭深皺的問道:“七宗論道到底怎麽回事?還請向姐姐詳細說明,我始終相信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說不定有活路了呢?”


    張求道一開始就知道問題可能很嚴重,但還是想了解清楚之後,再做決斷,而不是聽風就是雨。


    事關身家性命,真要是沒有生機。


    可能也隻有卷鋪蓋走人。


    但不到萬不得已,張求道不願離開青蓮宗。


    想要找尋一處埋劍之地,以及包含練氣境,築基境秘籍的藏經閣,還有這麽多修仙者交換所需。


    離開了青蓮宗,基本不可能再有了。


    他隻剩下十年不到的壽命,離開就意味著徹底斷絕了一線生機。


    張求道隻能暗暗祈禱。


    向靈汐也沒有隱瞞,更懶得添油加醋,她認為張求道知道了七宗論道的真相,足以知難而退了。


    “七宗論道,嚴格來說,是周圍七大宗門重新劃分利益。”


    “因為宗門之間相互犬牙交錯,七宗論道就是決定靠近彼此的靈脈,下一個十年的歸屬。”


    “說是論道,實際是鬥法,即便我等也有身死道消的風險。”


    “對於修仙者而言,凡人如同螻蟻,縱然是武道宗師,也隻是稍微強壯一些的螞蟻,你覺得你能活嗎?”


    “如果我是你,便不耽誤時間,早早準備好後事,亦或者想法子潛逃了。”


    準備後事?


    你應該是讓我想法子潛逃吧!


    張求道猜到了向靈汐的心思。


    這是要讓他跑路啊。


    不管向靈汐出於何種目的,張求道還是感激向靈汐一個青蓮宗弟子,說出讓他一個青蓮宗外門客卿潛逃,這樣大逆不道的明示來。


    但他自身的情況,不能告訴向靈汐。


    張求道隻能繼續追問道:“擂台比武嗎?”


    “不同,更殘酷!”


    “所有人會無規律被投放入一座籠罩千裏的法陣之中,所有弟子各執一枚靈符,以奪取對方靈符者勝。”


    “靈符有相互定位之能,隨時會暴露持有者行蹤,奪取靈符最多者,則為魁首。”


    “而不論勝者、敗者,唯一出去的方法,便是從最中心的高塔離開法陣。”


    “同時,為了防止事後報複,以及挑起宗門之間的衝突,論道全程是不允許外界觀察法陣內的情況。”


    “所以,七宗論道,我們往往會接到內門長老們的一些命令,誅殺某一宗門最有潛力的弟子。”


    “當然,我們之中最有潛力者,往往也會成為被對方誅殺的對象。”


    “我前三次基本上一入場就丟了靈符,苟到最後所有人都走完了,才悄悄前往高塔。”


    “可即便如此,也有幾次差點在前往高塔的路上與人火拚。”


    “還好留在最後的人,基本上都是失敗者,或主動放棄者,無心奪魁,也不願相互廝殺便宜了別人。”


    “你們凡人不通法陣,沒有法器,沒有法術,無法遮蔽自己的行蹤,你覺得你能活多久?一炷香?半炷香?”


    聽完向靈汐的話,張求道沉默了。


    情況對他而言,比那比武更複雜一些。


    並不像向靈汐所說的那樣,全然沒有生機,必死無疑。


    當著所有人的麵比武,他不能暴露實力,自然不能勝,當場就一句認輸即可。


    可現在連認輸,都沒有地方認輸。


    他要隻是一個普通的武者。


    能活多久真如向靈汐所說,完全取決於一開始入場,會有多少修仙者空投在他周圍。


    要是不小心就出現在修仙者麵前,他活著的時間以秒計算。


    可他不是武者啊。


    張求道心裏忍不住犯起了嘀咕:我要是學著向靈汐,第一時間丟了靈符,找個角落設立法陣遮蔽氣息,苟起來,似乎也不是不行!


    苟嘛,誰不會啊!


    張求道多了一絲希望,道:“謝向姐姐提點,我也學了一二法陣,或會有一線生機。”


    看張求道這麽冥頑不靈,向靈汐不知真相,頓時火冒三丈了,小嘴叭叭的怒斥道:


    “你這木頭,你一個凡人布下的法陣,真當我們修仙者是凡人,瞎呀!”


    “就連我設下的法陣,都不敢說無人看破。”


    “他們之所以不對我出手,那是因為我再弱,也不是他們能不費吹灰之力殺了的,他們為了保存實力,懶得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可你不同,要是讓凡人參與其中,還活著出去,那便是打所有論道修仙者的臉,你知道嗎?”


    “你這個笨蛋,真要我明說嗎?你現在離開青蓮宗,不再出現,青蓮宗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追殺你。”


    “你若不舍得我們手中的靈丹,也可悄悄聯係我和萬師兄在凡間的家族!”


    “隻要藏劍樓有靈物的消息,結果也是一樣的。”


    “韓師兄之所以要置你於死地,那是因為萬師兄,你隻要離開了青蓮宗,他也沒臉對你窮追猛打。”


    可張求道依然不為所動,認真的說道:


    “恩師曾在青蓮宗山刻下一劍扣仙門,我若畏死,便不配得恩師青睞,有些困難是要麵對的。”


    張求道有苦難言,難道告訴對方,自己也是個修仙者,到時候帶個麵具,偽裝成修仙者不就好了嗎?


    參與七宗論道,未必會死。


    可離開青蓮宗,基本上死定了。


    張求道沒得選。


    可這番話在向靈汐聽來,徹底沒了脾氣。


    好言難勸該死鬼。


    她算是明白,這根木頭是說服不了。


    向靈汐恨恨的道:“你可真是一根筋,你要是我弟弟,我早拿鞭子抽你了。”


    張求道鄭重無比的躬身感謝,道:“謝向姐姐指點,此番恩情不敢忘卻,來日定當報答,晚輩告退!”


    說完,張求道離開了竹樓。


    留下向靈汐跺跺腳,歎息道:“多好的一根木頭,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偏偏不得不死,造化弄人啊!”


    她多希望張求道能夠想開,潛逃離開青蓮宗,這樣至少能保全性命。


    凡人壽短,好好珍惜當下不好嗎?


    非要一劍扣仙門。


    扣仙門不過凡人激勵自己的話,誰信誰是傻子。


    仙門是凡人可以去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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