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建良娘倆被帶走了,雖然知道以他現在的身份未必會被拘留十五天, 但起碼這會兒燕琅心裏邊兒那口氣是順了。


    那倆人被帶走之後, 整個世界彷佛都安靜了,燕琅關上門, 又把他們倆貼的福字撕了丟進垃圾桶。


    院子裏種了一棵楊樹,上邊還被掛了個中國結, 燕琅進屋了才看見,實在是覺得紮眼, 搬了個凳子準備踩著摘,旁邊卻伸過來一隻手, 稍微一抬, 幫她給取下來了。


    天氣有點冷, 沉卓風圍著一條駝色圍巾, 豐神俊朗的站在她旁邊,低問道:“沒事兒吧?包餃子了沒有?”


    燕琅從他手裏接過那個中國結丟進垃圾桶,說:“氣也氣飽了!”


    沉卓風聽得笑了,一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示意了一下提著的食盒:“我帶來了, 進屋去煮。”


    燕琅歎一口氣,問他說:“什麽餡兒的?”


    “包了兩種,一份是白菜豬肉的, 另一份是韭菜蝦仁的, ”沉卓風說:“不知道你喜歡那種, 就一起帶來了。”


    天色已經黑了, 門外的路燈不約而同的亮了起來,光線溫暖而柔和,叫燕琅的心緒也不覺溫軟下去。


    兩人一起進了屋,她幫著沉卓風把外套掛起來:“今天過年,你不回家了?”


    “你一個人在這兒,我來陪陪你,”沉卓風卷起襯衫的袖子進了廚房,說:“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啊。”


    這話羅建良前不久才說過,燕琅聽得頭疼,抬腳在他腿上踢了下,說:“別跟我說這句話,我謝謝你了。”


    沉卓風疑惑的挑了挑眉,回頭看她一眼,忽然明白過來了:“撞詞了?”


    燕琅扶著額頭說:“嗯。”


    然後他就笑了,往鍋裏倒了水,燒開之後慢慢把餃子下進去,邊下邊說:“仔細想想,我跟家人一起過年的時候也不多,小時候倒是還好,後來念了軍校,就沒那麽多空閑,再後來經常任務在外,就更難聚在一起了,這兩年才好點……”


    他的手很漂亮,手指白而長,骨節分明,即便是拿著筷子攪弄鍋裏邊的餃子,也有種別樣的美。


    鍋裏邊的蒸汽慢慢的潤濕了廚房,燕琅倚在牆上,輕輕說:“一家人隻要有心,聚在一起就是過年,沒必要拘泥於這一個時間。”


    沉卓風聽她話裏意思,心下微動:“一個人不會覺得孤單嗎?”


    “不會,”燕琅神情澹澹,搖頭說:“人本來就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


    鍋裏邊的餃子翻滾起來,沉卓風用筷子攪了幾下,沒急著蓋鍋,而是到她麵前去低下頭,溫柔中帶著幾分撫慰的親了親她的臉。


    他的嘴唇是軟的,溫熱的,眼睫擦過她的麵頰,燕琅忍不住笑了。


    沉卓風這才重新回到煮餃子的鍋前,說:“去拿盤子,要出鍋了。”


    餃子裝了兩盤,燕琅又去拿了瓶紅酒,兩人相對而坐把餃子吃完,酒也喝了,就依偎在一起看春晚。


    電視機是彩色的,就是尺寸小點,春晚上的節目也帶著記憶的泛黃感。


    燕琅枕著沉卓風的腿看了會兒,屋子裏邊暖氣又熱,十點多就開始打哈欠,等到十一點的時候,就合上眼睡著了。


    沉卓風把她抱到房間裏安頓好,自己卻也沒急著去睡,在邊上守到了十二點,才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小謝,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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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燕琅這個春節過得平靜而溫馨,許家村那邊兒卻是人情慘澹,冷清的一批。


    許老太跟王菊芳進了監獄,這兩三年裏是回不來了,許招娣跑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現在都沒個信兒,許盼娣又嫁到齊家去了,家裏邊一下子少了四個人,不冷清才怪呢。


    往常年這個時候,包餃子都是王菊芳跟許招娣的活兒,現在那倆人都不在了,家裏就許大柱跟許來娣、許光宗三個人,他們哪有個能做飯的人?


    許大柱是男人,下廚房是要被人笑話的,許來娣跟許光宗都是寶貝疙瘩,之前上邊還有姐姐在,哪裏會做這些事呢。


    大過年的,村裏邊張燈結彩,闊綽些的人家還專門從集上買了兩個大紅燈籠掛在門前,瞅著就覺得喜氣,等餃子出了鍋,外邊鞭炮一放,年味兒就源源不斷的湧出來了。


    許家這邊是冷水寒灶,許大柱弄了點白麵,千辛萬苦的和了和,好歹擀了點麵條出來,放在鍋裏邊一煮,也算是年夜飯了。


    爺仨沉默著把飯吃飯,許光宗說:“爹,咱們啥時候去放鞭啊?”


    許大柱悶頭在抽旱煙,大半晌過去,才沉聲說了句:“都去睡吧,今年不放了。”


    這地方就是這麽個風俗,家裏有喪事的過年不放鞭,許家雖然沒死人,但兩個進了監獄,一個生死不知,再放鞭也不說那麽回事。


    許光宗是許老太和王菊芳的寶貝疙瘩,許大柱雖然也疼兒子,但卻不會像是那婆媳倆一樣無限度的溺愛他,這麽過了大半年日子,他也算是被磨平了心性,看許大柱不說話,就老老實實的閉上嘴,等許來娣收拾完桌子,就自己回房去睡了。


    許家冷清,齊家那邊氣氛也不好。


    許盼娣被許大柱送到齊家之後,齊老太就覺得奇怪,到許家村一打聽,就知道許老太跟王菊芳蹲監獄的事兒了。


    許盼娣的娘跟奶都進了那種地方,多丟人現眼啊,齊家怎麽能有這種媳婦?回到家之後,她就攆許盼娣走。


    許家那會兒亂的不像樣子,許大柱再好的脾性都得冒火,齊老太連拖帶拽的把許盼娣弄回去,坐在許家門口大鬧不休,許大柱二話不說,從屋裏找了把菜刀就衝出去了。


    閨女已經給你們了,親事也是之前就定下的,現在好好的黃花閨女在你們家待了一宿你又要送回來?那我閨女以後還咋活?


    還不如我先殺了你,再殺了我閨女,咱們死個幹淨,也無謂誰欠誰了!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許大柱這麽一放狠話,齊老太就軟了,委委屈屈的把許盼娣領回去,到了自家地盤之後,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行吧,他們家上趕著把閨女送過來,自己都輕賤自己閨女,那她就順著他們的意思來。


    許盼娣算是開始了自己的苦日子,洗衣做飯當牛做馬,片刻都不得閑。


    這地方還沒有領結婚證的廣泛意識,兩家人辦了婚禮就算是結婚了,但這會兒許盼娣什麽儀式都沒有就登了齊家們,這婚事到底算是成了還是沒成,還真是不好說。


    這事兒齊老太是不怕的,反正他們家是兒子,怎麽著都不吃虧,叫兩個年輕人圓了房,她一邊使喚著許盼娣幹活,一邊催著趕快生孫子。


    前世許招娣那麽能忍,都沒能在齊老太手底下熬過去,更別說許盼娣了,更關鍵的是這日子難熬也算了,而且還看不見絲毫勝利的曙光,這樣天長日久的折磨之下,她迅速變得沉默寡言,人也瘦削下去。


    今天過年,齊家也包了餃子,齊老太定的規矩就是先喝餃子湯再吃餃子,一家人喝了個六七分飽,然後才開始分吃加了一丁點肉餡的白菜餃子。


    雖然風雨坎坷,但終究是又過去了一年。


    燕琅的工廠已經建起來了,各地招工也正如火如荼的進行,過完年之後她跟沉卓風一道去沉家拜訪之後,很快又進入了工作的忙碌狀態。


    羅建良跟羅老太還是不死心,時不時的送些東西過去,雖然見不到,但是膈應人啊,燕琅就想著得找個辦法把羅建良給弄走。


    羅建良今年也四十多了,將近二十年的仕途走下來,小打小鬧肯定弄不下來,燕琅托著下巴想了會兒,就把火力點轉到了羅老太身上。


    這種重男輕女一心想生孫子的女人往往也會是一個出色的扶弟魔,就看羅老太那德行,她才不信羅家人屁股底下幹幹淨淨呢。


    燕琅今年還不到二十歲,幾年內也沒有結婚的打算,跟沉卓風還是單純的男女關係,就止步於接吻,跟羅家的恩怨是自己的事情,跟沉家無關,她一個字也沒跟沉卓風起提過。


    現在用了人家,那就是人情,一旦聯係的多了,將來事有意外,想掰扯開都難,這麽簡單的道理,她不至於想不明白。


    燕琅叫人去調查羅老太的娘家人,這一查還真是查出問題來了。


    羅老太的娘家弟弟開了家建築公司,在行業內名聲很臭,招標一向不規矩,不僅有拖欠工資的情況,甚至有工人因為討要工資跟建築公司方麵的人進行過械鬥,而且還造成了三人去世,數人受傷的惡果。


    燕琅自己沒出麵,叫人把這事兒捅到記者那兒去了,事後報紙媒體一宣傳,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她來管了。


    這時候剛經曆了市場轉型和國企改革,曾經吃香的工人階級逐漸失去了往日的榮光,心裏邊正不得勁兒呢,一下子鬧出這麽個新聞,心裏能舒服就怪了。


    都是為國家做貢獻的人,現在工作沒了,還得受人欺負,這算怎麽回事?


    輿論壓力之下,羅老太弟弟的公司很快就遭到徹查,偷稅漏稅,拖欠工資,惡意擠垮別家工廠,組織械鬥、致使人員傷亡,重重罪行能寫滿一張紙。


    羅老太的弟弟進了監獄,作為典型被判了二十年,這些年來幫他疏導關係的羅建良也沒撈著好,通報批評之後,第二個月就被調走了。


    羅老太弟弟進去了,兒子仕途也眼見的黃了,一口氣沒喘上來,人就倒下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說話就說不利索了,醫生說這是中風了,以後能不能利索的站起來都得打個問號。


    燕琅聽說這消息之後,高興的吃了一大碗飯,至於羅建良那邊怎麽樣,她才懶得管呢,別到她跟前來煩人就好了唄。


    而許盼娣,到底也沒能在齊家繼續熬下去。


    這年開春之後,許光宗跟幾個狐朋狗友出去玩,不小心掉進河裏了,雖然及時被周圍春耕的人給救起來了,但是腦袋磕在石頭上破了個大口子,許大柱忙不迭把這根獨苗苗送到醫院去了。


    送醫院容易,但關鍵是錢啊,沒錢送去了又有什麽用?


    許大柱把家裏邊的積蓄都帶上了,想了想,又叫許來娣去齊家找許盼娣,看二女兒能不能幫忙出錢出力,照顧一下自己弟弟。


    許來娣去的可不是時候,月前許來娣出門挑水,不小心摔了一跤,結果卻見紅流產了,齊老太氣個半死,說她這是故意跟自己作對,害死自己寶貝孫孫,自己做了飯跟丈夫兒子吃,竟是不管許盼娣了。


    許盼娣骨子裏比許招娣少一股韌勁兒,鄉村地區又封建,跟齊長福做了夫妻之後,也就死了心打算跟他好好過日子,齊老太這麽一鬧,卻叫她徹底絕望了。


    飯是冷的,水是涼的,她才剛剛流產,床都起不來,這可叫她怎麽活?


    許盼娣的心涼了,半夜發起燒,迷迷糊糊的居然想起許招娣來了。


    許招娣可以跑,她為什麽不可以?


    她們是親姐妹,沒道理許招娣能做成的事情她卻做不到。


    許盼娣心裏邊兒起了這麽個主意,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她不知道齊老太把錢藏在哪兒,但就這麽大幾間屋子,仔細一點總能察覺到的。


    她在齊家躺了幾天,就掙紮著起身做飯喂豬了,等許來娣找上門來說了許光宗落水受傷的事情,就更堅定了許盼娣要跑的決心。


    囑咐妹妹先回去,別多嘴,許盼娣神態自若的去做飯了。


    齊老太問她:“你妹妹來幹啥?”


    許盼娣就說:“我姥姥打聽了個生兒子的秘方,叫她來說給我聽,說是養好身子再生兒子呢。”


    齊老太皮笑肉不笑:“你娘生了仨閨女才生出來兒子,你姥姥要是真有生兒子的秘方,咋不給自己親閨女用?”


    這麽說完,她又反應過來了:“說不定是剛打聽來的呢。行吧,改天試試看,備不住有用呢。”


    許盼娣“嗯”了一聲,搬了柴火準備做飯,接下來的幾天,卻趁著家裏人不注意翻箱倒櫃,搜尋齊老太藏起來的積蓄。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這麽搜尋了半個月,許盼娣總算是找到了齊老太藏錢的地方,整整六千塊錢呢。


    她不顯山不露水的把錢放回去,等到幾天之後趕集的時候,才趁齊老太不注意把錢揣走了:“娘,我上集了啊,除了彩線和肥皂之外,你還有啥要的?”


    “沒了,”齊老太在院裏洗衣服,頭也不回的說:“早點回來,別耽誤了做飯。”


    許盼娣“噯”了一聲,挎著籃子出了門,碰上隔壁村的人趕著牛車去趕集,她給了人家三毛錢,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


    趕集的地方就有城鄉公交,許盼娣把籃子丟了,買票坐了上去,到醫院裏去見了疲憊憔悴的親爹之後,先塞給他三千塊錢:“爹,這個錢你拿著,給我弟看病,我走了,你別說我來過。”


    許大柱一看那一遝人民幣,臉上的表情就變了,看一眼神情中難掩不安的二女兒,他瞬間明白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說:“自己一個人在外邊,多加小心。”


    許盼娣應了一聲,緊了緊圍在頭上的圍脖,做賊似的跑了。


    做飯的時間到了,許盼娣卻一直沒有回去,齊老太等了又等,眼見都十二點了還不見人,心情也就從最開始的怒火變成了不安。


    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齊老太有些心焦,去村裏邊借了輛自行車,叫兒子齊長福去找人,哪知道找了一整個下午,都不見許盼娣人影。


    齊長福以為許盼娣是回許家村了,回去一找,卻見許家大門緊鎖,知道的人就告訴他說:“許家小子受了傷,這會兒在縣醫院呢,你要是不急,就把要說的事告訴我們,等許家人回來了,我們再幫著轉告就行了。”


    齊長福眼皮子跳的厲害,勉強笑著說了聲“沒事兒”,就騎車走了,到家把事情一說,全家人都跟著疑惑了。


    齊老太到底是齊老太,眼珠子轉了半天,忽然就想起來許招娣那事兒了,她老臉一白,鞋都沒穿,就下炕去看自己藏錢的地方。


    齊長福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齊老太猛地爆發出一聲痛罵,二話不說就要往外跑,看起來就跟要找人拚命似的,跑到一半又回去穿鞋,抓起齊長福,氣勢洶洶道:“走,去找姓許的算賬!”


    算賬,算什麽賬呢?


    錢的確是許盼娣拿了,但證據呢?


    就跟許招娣的桉子一樣,現在可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憑什麽就說是許盼娣偷了錢跑了?


    萬一是你們齊家把人殺了又倒打一耙呢?


    許老太跟王菊芳不在,許大柱既當爹又當媽,時間久了,也變得奸猾起來,那嘴巴就跟刀子似的,輕而易舉的把齊家人給懟了回去。


    齊家跟許家最開始結親,就是因為許光宗打瞎了齊家小兒子的眼睛,可這都鬧騰了將近一年了,齊家得了什麽好處?


    小兒子的眼睛瞎了,說好的兒媳婦從許招娣換成了許盼娣,現在許盼娣丟了,齊家這麽多年來攢下的積蓄也丟了,齊家人怎麽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齊老太可不是個好惹的,也不是個能吃啞巴虧的,紅著眼睛從醫院裏出去之後,她差點把一口牙都咬碎,再看著自己失去了一隻眼睛的小兒子,她心裏邊忽然冒出一個狠毒的主意來……


    齊家跟許家的恩怨,一開始就是許家那個小畜生做下的,現在許盼娣從家裏偷錢跑了,八成也是為了給那個小畜生付醫藥費,白白打瞎了她兒子一隻眼睛,現在他住了院還要用齊家的血汗錢付賬,憑什麽?


    絕對不能這麽算了!


    許光宗在醫院裏住了一個多月,情況才算轉好,許大柱把人接了回去,自己照常出去打工賺錢,許來娣則在家裏照顧哥哥。


    許光宗就不是個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在家呆了幾天就膩歪了,自己溜出去玩,結果卻再也沒有回去。


    許大柱慌了神,滿村子的人一起找了一天,才在距離村子二裏地遠的一口枯井裏找到了許光宗的屍體,許大柱就看了一眼,人就暈過去了。


    再次醒過來之後,他就見麵前是村支書憐憫的麵孔:“大柱,你得節哀啊,家裏沒了你可不行……”


    許來娣在堂屋裏哭,許大柱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就見到了兒子擺在地上的屍體,他跌坐在地,捂著臉痛哭出聲。


    村支書報了警,警方詢問過許大柱最近有沒有跟人結怨之後,很快就把嫌疑人鎖定在了齊家人身上,而在那口枯井旁邊發現的兩枚腳印,正好就屬於齊老太……


    許大柱沒了兒子,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垮了,齊老太被抓進了警察局,最開始還嘴硬不肯承認,警方審訊了幾天之後,她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警察同誌,沒道理啊,”她氣憤的說:“許家那個小畜生打瞎了我兒子一隻眼,他們家的閨女偷了我們家的錢跑了,我們就活該吃啞巴虧?我不服氣!”


    警察很理解的點點頭,然後把桉子報了上去,齊老太被送去了法院,一審判決死刑。


    結果出來的時候,齊老太人都木了,齊家人也差不多,許大柱跟許來娣坐在庭審席上,宣判完之後,立即就跟齊家人吵起來了,當真是雞飛狗跳,群魔亂舞。


    許光宗死了,沒過多久,齊老太也被執行了死刑,齊家跟許家從此結為死仇,不安生的日子還在後邊呢。


    三年刑期滿了之後,許老太跟王菊芳被放出來了,知道許光宗沒了這個噩耗,抄起鐵鍁就去把齊老太的墳給挖了。


    齊家人知道哪裏肯罷休,以牙還牙,去把許光宗的墳給刨了,新一輪的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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