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熱水把那人燙的起了皮,那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吳迷愈發確認這就是幻境。


    停住了腳步,回頭在東子身邊坐下。


    這幻境的主角,除了他和東子,反派npc估計就是那個管事的人了。


    出去的辦法還不知道是什麽,不過現在吳迷並不打算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對方的底還沒摸透,擅自行動的話摸不到好處。


    東子手指輕輕在桌上敲擊,節奏很有規律,吳迷微微垂眸心中了然。


    沒想到東子還會這一招。


    摩斯密碼,東子深藏不露啊!


    東子敲道:解爺在哪?


    吳迷也敲了幾下:不見了。


    東子也是見怪不怪,認識解雲諾沒多久,這人失蹤多少次了?!


    來無影去無蹤,誰都抓不到他的影子,他們隻能去找解雲諾的身影,努力的跟上他的腳步了……


    吳迷坐定在東子邊上,台上的鬧劇還在不斷繼續,原本麵容姣好的棠哥兒現在渾身的在台子上扭動抽搐自己的焦黑身體,在上麵拉出一條條淩亂醜陋的黑紅交加血線……


    “嘖嘖嘖,真慘啊叫都叫不出來。”東子嘖嘖兩聲,他從自我幻境裏出來時,也是留有那些記憶的,他見過棠哥兒本來模樣,不得不說那扮相真的絕。


    如今也是真的嚇人。


    行刑人等火自然熄滅,用雙手壓住棠哥兒的四肢並用刀尖劃開肌理,挑開雙腿大血管,一下血液噴湧而出。


    這玩意被燒的外焦裏嫩的還有血呢。


    吳迷以為火刑已經夠殘忍的了,沒想到這幻境npc還有這麽多招,人都慘成那樣了,還要遭受剔骨之痛。


    “成了,成了!”管事的突然尖聲叫到,他這一叫的莫名其妙。


    吳迷一聽見他的聲音整個人都炸了起來,但還是強製讓自己坐在椅子上,死死的盯著管事的。


    這管事的臉上展露笑顏,露出猩紅的舌頭,吳迷突然看見那管事的形體上好像有點奇怪。


    也說不出來什麽奇怪法,突然管事的轉過頭來,他那猩紅空中,居然透過了光。


    管事的陰測測的桀桀桀怪笑著,吳迷聽著心裏不舒服極了,轉過頭對著東子說道。


    “東子,有點不對你準備好了,咱們要上手了。”


    行刑人把棠哥兒腿骨整根抽了出來,炫耀似的用力敲向旁邊一麵棕褐色的大鼓上,聲音不是普通鼓麵那種聲音。


    聲音悶雷一般的回蕩在整個院落。


    這聲音像是古籍記載某部落祭祀用的阿姐鼓。


    吳迷終於還是站不住了,暗暗把小白拿在手上,東子也跟著戒備起來。


    就看見那棠哥兒,雙手做腳一步一步從台上爬了下來繞過來,往吳迷的方向一步一步爬過來。


    鮮血在身後拉出長長一條血路。


    它還沒死,還活著,並且眼神怨念的瞪著吳迷。


    “操他娘的什麽玩意,這東西還能動?什麽陰間玩意兒?!”東子驚呼道,抓著呆愣的吳迷連連後退。


    這太邪門了,這都能動?!


    轉念一想,也是這鬥裏還有什麽地方正常的?!


    “吳老板,你走什麽?棠哥兒可是覺得你這個老板好生麵善。”管事的突然伸手抓住吳迷的手腕。


    冰冷毫無溫度,觸感也不像活人,或者是死人皮膚,幹幹喇喇的,沒有體積感。


    不過就算是這樣,吳迷也是掙脫不開。


    他幹笑兩聲說道:“我沒有要跑啊,就是內急。”


    說完就後悔了,粽子哪有會上廁所的?


    那管事粽子臉色也沒怎麽變化,好像早就知道黑皮耗子裏混了兩隻“溫順無害的”花枝鼠。


    “沒事,戲還沒演完呢,吳老板不妨看完了再解決那事兒。”管事的沒有給吳迷回絕的餘地,一下把吳迷按在座位上。


    東子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和台上一樣的人,用彎刀抵著東子的後頸。


    “我看,我們看。”吳迷好漢不吃眼前虧立刻認慫“老實的”坐在凳子上,刀已經出鞘了。


    “我看你奶奶個熊!”東子大罵一句,翻身往後一捅,青銅棍子直接刺穿了那人的身體。


    紙張破裂的聲音響起來。


    那人速度立馬減下來了,手上的彎刀也是顫顫巍巍的。


    吳迷跟著暴起小白直接落下,管事的手直接斷落,吳迷學著東子吼了一句:“看你奶奶個腿!爺不看!”


    那管事的臉色一變,斷手突然長出來,抓在吳迷手上的那隻手瞬間變成一張白紙。


    “紙人啊,這好玩了。”吳迷也對著管事兒的笑了一笑,笑的紳士極了,妥妥的文化素質分子。


    “吳老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管事兒的分明是一個紙人卻好像有人類思想,這麽一說話古怪極了。


    吳迷也不理他,紙人感覺不到痛,按照管事兒的這種恢複速度估計也不會死。


    得想辦法弄死這玩意。


    另一邊,東子想要一腳踹在焦黑的棠哥兒臉上,突然縮回了腳。


    就看見棠哥兒周邊的紙人碰到了他的血瞬間變黑萎縮,最後慘叫一聲灰飛煙滅。


    這是他們在這個情景幻境裏第一次聽見這些“看客”有吃東西以外別的聲音。


    “邪了門了。”東子退到吳迷身邊。


    不敢動棠哥兒。


    “東子,火咱一把火燒了他們。”吳迷狠絕的說道。


    在這裏他不狠死的就是他,他可以對活人心軟,但是,一群死人他們怕什麽。


    “好嘞爺!”東子一下從口袋裏摸出防風打火機。


    他們雖說是進入了情景幻境,但這幻境有一個bug,就是他們兩個的裝備和衣服都在身上沒有隨之消失。


    也虧了這個bug,不然他們就真是手無寸鐵了。


    “我給你,熱鬧熱鬧。”說完吳迷把桌上的美酒甩在管事兒的臉上,打火機也隨之落下。


    火“騰”一下點燃了管事的,火人在廳中左闖右撞,點燃了所有紙人。


    紙人身上的火焰卻不是正常的橙紅色,幽幽藍火照亮了兩個人都麵龐。


    地上趴著的棠哥兒露出血淋淋的牙床和斷了半截的舌根。


    怨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吳迷,吳迷察覺到這不善的目光,頃刻回頭。


    對上了那雙本來純淨的眼睛。


    “對不起。”吳迷說道,對這個npc他下不去手,這個npc太像活人了,一開始吳迷也以為它就是活人,現在吳迷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哪有活人這樣子了還能爬七八米還用這種眼神瞪人的?


    但吳迷還是說了一句對不起,全是沒救它的道歉吧,除了這樣,吳迷也做不出什麽了。


    當然如果出了幻境能找到棠哥兒對應的屍體,吳迷會給它尋一個風水寶地。


    “桀桀桀——”聲音此起彼伏的想了起來,一個一個火人圍了上來。


    “麒麟,咱個好像闖禍了。”東子額角劃過黃豆大的冷汗。


    這紙人被點燃居然沒有燒成灰燼,居然還越發勇了起來?


    這是什麽鬼道理,又是個不符合常理的玩意,真尼瑪離譜草了!


    “臥槽,東子別說風涼話,我怎麽知道這玩意點了火還能動,神了。”吳迷也是一臉懵逼,火人圍得他們圍城一個圈。


    把吳迷東子,和棠哥兒圍在了裏麵。


    悶雷似的鼓聲再次想起,鼓點急促詭異,仿佛是給這群火人一個巨大的命令。


    撕了他們。


    藍色火焰燎到吳迷衣角瞬間燃燒起來,吳迷手快直接把那一角撕扯下來甩了出去。


    身下棠哥兒一下抓住吳迷的腳踝,那力氣似乎是要把他的腳踝捏碎一般。


    不過除了抓住吳迷,棠哥兒並沒有別的動作。


    吳迷一腳蹬開棠哥兒,解決了幾個普通紙人。


    吳迷手上傷口並沒有完全恢複,刀尖劃傷手心,血液直接甩了出去,落在紙人身上,那些紙人慘叫一聲,身上藍色火焰減弱成了普通火焰,變成了灰燼。


    有用!


    吳迷如法炮製,普通紙人一下就剩下了一兩個。


    東子手上隻有青銅棍子,一棍子下去,那紙人也受了不小的創擊,普通紙人沒辦法和管事兒的那隻大npc比他們隻有一次機會,傷了就是傷了,沒辦法複原。


    正因如此,才好對付。


    這青銅棍子也是神奇,一開始打白虺的時候也沒見它這麽勇,如今就是一棍子一個,撐死了兩棍子一個。


    “麒麟,小心!”東子回頭就看見吳迷身後一直幽蘭火光的紙人湊近了,東子想要上前幫忙,自己又被管事兒的纏上了。


    “草你大爺,給爺去死!”東子心急,亂了陣腳,青銅棍子在空中亂揮一通歪打正著的打在了管事兒的脖頸處。


    它的肩膀一下塌陷下去,這一回沒有複原了,東子見狀直接一棍子往管事的頭上呼過去。


    青銅棍子好像克這玩意!


    “滾你丫的神氣什麽看爺爺抽不死你!”東子大罵一句所有負麵情緒全都聚集在這一棍子上麵。


    “嘩啦——”一聲,管事的瞬間潰散來開,成了一片一片廢紙。


    不知為什麽這管事的死了沒有和其他紙人一樣化成灰燼,隻是成了白色廢紙。


    可能製造材料不一樣?


    沒時間想這麽多了!


    吳迷在東子提醒他那一刻就解決了身後那個紙人,臉上黑氣騰了上來,先前被棠哥兒抓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雙手也止不住的顫抖。


    他站定原地,沒有挪動位置,身邊的紙人少了很多,交給東子應該是夠了的……


    吳迷抬起手,手指也變得烏紫起來,抓著小白的手指甲脫落翻起,劇烈疼痛並沒有讓吳迷清醒,反而更加恍惚。


    “我中毒了。”這一句話說的飄飄然,吳迷也沒辦法說出別得話來。


    幻境還沒破除,管事的已經死了幻境還在,那麽,關鍵點就是在這個最後的棠哥兒身上。


    沒想到最後的幕後大boos居然是棠哥兒。


    真是意想不到。


    東子沒有聽見吳迷說的什麽,解決了最後幾隻紙人,回頭一看沒有吳迷的影子,低頭一看,吳迷躺在地上,雙眼緊閉,棠哥兒已經攀但吳迷身上。


    “吼喲,別毀了我家小同誌的清白!”說完東子上去就要去弄那血粽子棠哥兒。


    被人一下拉到身後。


    “你們不見了。”解雲諾的聲音傳入耳中。


    “解爺!”東子驚喜叫到。


    他唐刀一落,挑開棠哥兒的身軀,在他眼裏棠哥兒不過也是一個幹癟的粽子罷了,哪來的什麽血啊,眼睛啊什麽的。


    不過這粽子,是個藥粽子,渾身是毒,吳迷應該是被棠哥兒碰到了,中毒了。


    手起刀落,毫無意外的棕頭落地,咕嚕嚕的滾落在地上。


    解雲諾把粽子頭一腳踩扁了下去,周邊場景一下變幻成一個凹型的神壇,哪有什麽堂會的影子。


    危機解除。


    “解爺還得是你出手,話說你跑哪去了?”東子問道。


    “探路,回來你們不見了。”解雲諾這一回是真的無辜他下去探路一起沒有超過十分鍾,回來之後吳迷和東子都不見了。


    如果他和東子說時間這事,東子一定會反駁。


    解雲諾不止去了十分鍾,足足一小時,解雲諾失蹤了足足一小時。


    “那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東子問道。


    “血。”解雲諾隻答了一個字。


    在吳迷流血那一刻,他就感覺到了。


    他們兩個人的血有共鳴。


    說完解雲諾就去處理吳迷身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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