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原想找呂布出氣,最終因軍需籌備不足而放棄。


    在秦宜祿到壽春報捷之前,軍閥楊奉、韓暹二人也兵敗來投。


    楊奉、韓暹原本控製著天子劉協,結果被曹操擊敗,天子也被迎去許都,兩人失去地盤隻能南下依附袁術。


    至此袁術的實力到達最巔峰,其勢力涉及大半個揚州,以及豫州、徐州部分郡縣,地盤和軍力超過冀州的袁紹,位列當時諸侯第一。


    秦宜祿帶來呂布敗劉備的消息,讓袁術盲目對未來充滿信心,最終敲定在次年正月稱帝。


    雖然時至寒冬,但人逢喜事精神爽。


    袁術常在宮內大排筵席,與楊奉、韓暹等人飲酒取暖,秦宜祿作為呂布一方代表,也不得不列席作陪。


    另一方麵,經過唐虒的細心照顧,龍驤的傷勢漸漸好轉,已經能下地活動。


    冬天常伴霜風雨雪,將士們因為衣衫單薄,各營各部都停了日常訓練,全都躲在營房中避風熬凍。


    龍驤卻反其道而行,他讓麾下將士在冬天堅持作訓,在每天兩餐飯前慢跑半個時辰。


    前世擔任項目經理,龍驤可以用工資、績效當手段,把成百上千的工人管得服服帖帖。


    現在隻能依靠馮忠、唐虒的幫助,以及自己逐漸積攢的威望。


    前有單騎退張飛,後有獨領軍棍擔責。


    在龍垣舊部的心中,龍驤的威望已經成功樹立,隻不過治軍光靠威望不夠,能打勝仗才是好將領。


    龍驤自問比不上關羽、張遼等名將,所以他果斷選擇其他賽道,平平安安把自己人帶出戰場,然後等袁術敗亡再苟到合肥去。


    上半年跟著橋蕤從征,與劉備作戰屬於順風局,若是將來碰到逆風局怎麽辦?這是龍驤一直在困擾的問題。


    最終決定從身體素質入手,從最基礎的體能訓練入手。


    龍驤讓將士們早晚練習跑步,不但讓身體產生熱量抵禦寒冷,還能讓士兵保持訓練的狀態。


    將來哪怕在戰場逃命,常練習也要跑得快些。


    冬日的某天黃昏,唐虒帶隊晚跑歸來,龍驤站在營區外等候點數,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揶揄聲。


    “龍司馬,棒傷好了嗎?”


    “龍司馬,還練兵呢?”


    “瞧瞧,如此勤奮訓練,以後不得當個校尉?”


    “校尉算什麽?那是奔著重號將軍去的。”


    “啥叫重號將軍?”


    “這就不懂了吧?新投奔的楊將軍就是,那可是車騎將軍。”


    ......


    外營同袍的故意嘲諷,是認為龍驤在掙表現,覺得冬天訓練毫無意義。


    “你們...”


    唐虒聽得刺耳難忍,挽起拳頭就要去理論,但是被龍驤按住手腕攔了下來。


    “算了,虒伯,讓兄弟們洗手去,很快就要開飯了。”


    “這些匹夫,已經好幾次了...”唐虒皺不悅。


    龍驤豁達笑道:“何必計較這麽多?說得再難聽又怎樣?我能掉塊肉?”


    唐虒怒目瞪住不遠處起哄的軍官,他們見龍驤一如既往不還嘴,自覺無趣便回去等待晚飯。


    “說得倒也是,不過當兵就得強硬,越強硬越不會吃虧,此等匹夫就是欺軟怕硬。”


    “強硬也得看對誰,對自己人蠻橫強硬,在敵人麵前軟弱,終究還是個軟蛋。”


    龍驤前世練成了職場老油條,這點唏噓根本算不上什麽。


    “嗯,有理。”


    回到營房之不久,唐虒端來一碗熱粥。


    他遞給龍驤囑咐道:“快趁熱吃了,不夠俺再去添。”


    龍驤好奇地問:“現在還能添飯?我們的口糧提高了?”


    “上麵的人每天吃肉喝酒,總不能讓咱們餓肚子,入冬後喊冷喊餓的營部太多,也就增發了些口糧,但增發的數量並太多,所以你要吃快點才行,俺一會好去搶。”


    唐虒指了指龍驤捧著的碗。


    龍驤輕輕搖頭:“我年齡小吃得少,就不用幫我搶了...”


    “哪裏小了?很快雲起就要滿十七,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而且你背上還有傷...”


    龍驤抱著碗喝了一口,麵帶嚴肅地說:“咱們畢竟犯了錯,就別計較那幾口吃的,等以後到了南邊,還怕餓肚子?”


    “雲起既然說起南邊,咱們什麽時候才能去?”


    唐虒左右看了看,小聲地詢問著。


    龍驤肅然道:“此事急不得的,先要把家眷們都轉走,等到明年袁術稱帝,必然招致四方來攻,咱們的機會很快就有。”


    “都聽你的。”


    唐虒點頭又問:“可淮南兵精糧足,加上楊奉、韓暹都來投奔,以及和呂布聯姻結盟,實力可以說諸侯之首,袁術最終真會失敗嗎?”


    龍驤滿臉嚴肅:“凡事別光看表麵,虒伯忘了匡亭之戰麽?兵力多未必萬能,紀靈不就灰溜溜回來了麽?而且呂布也靠不住...”


    “匡亭...俺永遠忘不了。”


    唐虒眉頭緊蹙,繼續給出疑問:“據說呂布的使者秦宜祿,每天與橋將軍等人飲宴,呂布也知道袁術會稱帝,他既然與袁術成了親家,將來必然共同進退,怎麽會靠不住呢?”


    “世事無絕對,呂布還是丁原、董卓義子,最後呢?”


    “俺差點忘了...”


    “咱們不用瞎猜,把結局交給時間,對了,那個秦宜祿很耳熟,此何人也?”


    唐虒聽到此處,微笑著解釋:“雲起也聽過他?俺聽別營兄弟說過,此人是個念家又軟弱的人,據說他多次以妻兒為借口,向袁術請求返回下邳,你猜結果怎樣?”


    “怎樣?”


    “袁術有次故意借醉發怒,許了個劉氏宗親之女給他,秦宜祿居然就屈服了,也不知他是真的軟弱,還是想攀劉氏宗親的高枝,人家袁術都要自立稱帝了...”


    龍驤聽得一個激靈,馬上想到秦宜祿是誰了。


    那個頭頂大草原的三國男人,想到這裏不禁感慨,在自身實力不足的情況,找個漂亮老婆怎麽可能守住?


    三國時候是這樣,到了未來世界還這樣。


    冬天的寒冷歲月,龍驤就在早晚跑步中度過,到了年終歲末的時候,他背上的傷已痊愈。


    建安二年正月(197年),袁術在壽春郊外,以天子禮祭祀天地,改九江太守為淮南尹,設置公卿百官,正式登基稱帝,自稱‘仲家’。


    很可惜,袁術收到開年的第一份賀禮,就是孫策絕交自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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