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末荊南經過瘟疫浩劫,各郡人口在災後大幅削減,而桂陽人口更是四郡之末,軍事實力也是四郡之末。


    孫權可以從零陵、南海兩路進攻,桂陽若無援兵必然陷落。


    一旦讓孫權吞並桂陽,就與豫章、廬陵連成一片。


    屆時孫權掌握嶺南複雜地形,可以利用地勢割據自守,成為更難啃的骨頭。


    所謂救兵如救火,龍驤等不到劉備的回複,打算立刻出兵桂陽。


    他一麵命軍隊在牛渚集結,一麵派人去吳郡請魯肅來見。


    魯肅去年大部分時間在外,便趁著荊州、揚州均無戰事,陪一陪冷落許久的家人,但一收到龍驤的召喚,馬上就離開了溫柔鄉。


    前往秣陵的路上,魯肅猜到有軍事行動,本以為關羽需要自己,結果卻是桂陽求援。


    “各郡剛剛經曆調整,雲起此時得留在揚州穩定平衡,還是由我率水軍往救?”


    “朝廷讓我督荊南,子敬若去名不正言不順,還是你來替我坐鎮揚州,我已經交待張公、元歎,他們都會協助你。”


    “可這.”


    魯肅還想爭辯,卻為龍驤打斷。


    “軍情緊急,咱們沒時間討論,我帶走半數水軍、半數步騎,剩下半數訓練不得荒廢,我們和曹賊結下了死仇,可能隨時會投入戰爭。”


    “嗯,雲起放心。”


    魯肅頷首給出保證。


    龍驤見狀拍了拍他肩膀,未盡的話都在不言中,然後與許褚轉身離去。


    可還沒走出兩三步,後麵又傳來魯肅的呼喊。


    “雲起,等一等。”


    “嗯?還有事?”


    龍驤轉身回望時,魯肅小跑著湊上前,一本正經提醒:“之前我在襄陽停留,子揚曾言長沙有個中郎將名為黃忠,此人箭法高妙、有萬夫之勇,雲起不妨大膽啟用。”


    “黃忠?沒問題。”


    龍驤心說黃忠是五虎之一,不用你說我也會大膽啟用,既然劉皇叔沒機會去發掘,那我就替你發掘這塊金子。


    魯肅見龍驤回應敷衍,而且沒有統領水軍的經驗,忍不住再次提醒:


    “雲起,荊南河流縱橫交錯,你要是不習慣水戰,可學突襲許都時以船代步,別大意被對方奪了戰船,那樣咱們就被動了.”


    “哈哈哈”


    龍驤搖頭大笑幾聲,突然伸手幫魯肅整理領口,然後在他胸前輕輕拍了拍,笑著安慰道:“子敬是怕我像毛玠、蔡瑁那樣,給敵人充當運輸大隊長?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此次我帶陸伯言出征,他是個做事精細的人,若是遇到分兵作戰,會讓他指揮戰船。”


    “陸伯言?此人可堪大用.”


    魯肅感歎後再抬頭,龍驤已與許褚快步離去。


    幾天後,揚州船隊行至夏口,新太守呂岱出城勞軍。


    經過一番交流,龍驤終於明白孫權為何主動出擊。


    孫權一方麵是對江夏失控的報複,一方麵是由於關羽軍團再次行動。


    曹仁撤至宛城堅守不出,關羽找不到弱點撕開口子,所以一直在休整找機會。


    後來關羽在龐統的建議下,大張旗鼓收複比水以南、漢水以東的區域,將汝南支援的通道直接堵死。


    拿下南陽東南部,關羽並沒有停止行動,他命甘寧帶戰船停在淯水,又命魏延率精騎騷擾博望、堵陽一線。


    曹仁把守的南陽各縣,百姓之前被關羽掠走大半,現在普通百姓還不如曹軍多,他們養不起前線軍隊,所有給養都要中原運來。


    關羽派魏延騷擾糧道,就是給曹仁和曹操添堵。


    死守不出就有斷炊之虞,主動出擊又會被視野壓製,總之怎麽打怎麽不劃算。


    魏延精騎不足萬人,但每百人就配有千裏鏡,觀察能力比去年更強,曹仁越打越覺得憋屈。


    自己是玩騎兵的祖宗,怎麽到頭來被關羽壓製?


    難怪過年期間,關羽派人來揚州索求大量千裏鏡,原來竟然玩的這一出?


    再結合之前孫匡的交待,必是曹操和孫權達成了默契。


    攻打桂陽,既算是趁火打劫,也算為曹軍牽製。


    好個大魏吳王。


    劉備、關羽身後智囊無數,豈能讓曹操和孫權如願?


    在夏口短暫停留期間,龍驤還詢問了程普的情況。


    程普下野後既沒回江東,也沒有偷偷去投靠孫權,而是帶著家人隱居於西陵,或許真厭倦了戰爭和權謀。


    呂岱到任江夏後,曾數次到西陵拜會,程普皆閉門不見。


    程普在孫氏集團很有分量,若能說服出山為龍驤做事,對於打敗孫權有重要作用。


    然而,桂陽急需救援,龍驤沒時間‘三顧茅廬’。


    船隊離開夏口不久,原本站在甲板上沐浴暖陽,突然身體一顫來了靈感,遂命人準備紙筆要寫信。


    龍驤回船艙不久,即命人持書乘快船回吳,然後再次走上甲板。


    陸遜雖沒陪龍驤回船艙,但見對方風風火火,心中升起一些猜想。


    “適才將軍作書送回吳地,莫非與南陽戰事有關?”


    “嗬?”


    龍驤詫異一笑,捋須點頭肯定曰:“伯言真是心思細膩,此信確實與關將軍有關,孫權在荊南為曹操張目,我打算讓子敬也搞點事。”


    “再次突襲許都?”


    陸遜話剛出口,緊跟著便自我否決:“不對,曹操此時必有防備,莫非是徐州?”


    “然也。”


    “陳家與將軍有姻親,不知他們能否暗中相助?如果可以.倒是可行。”


    “哈哈,你說呢?”


    龍驤悠然一笑,然後補充道:“揚州受災,糧食緊缺,若無外部資助,豈能輕易出兵?子敬知道怎麽做。”


    陸遜聽後猛咽口水,好一會才抱拳想起恭維。


    “將軍謀略深遠,我不及也”


    “嗬嗬,伯言不要妄自菲薄,你可以的,我深信不疑。”


    龍驤的話讓陸遜摸不著頭腦,心說你還能比我了解自己?


    陸遜卻不知,龍驤有‘上帝視角’,他真的可以。


    四月中旬至長沙臨湘,得知董襲勢如破竹攻克耒陽、便縣,應該已經圍困治所郴縣,而長沙此時有兵不救。


    劉磐因得急症病逝,劉表當時也病入膏肓,於是兵權旁落太守韓玄。


    韓玄想學諸侯割據,卻駕馭不住劉磐的驕兵悍將,但恰好碰到劉琦、劉琮爭權,韓玄便借口局勢不明、兩不相幫。


    龍驤此番攜聖旨而來,長沙眾武將皆願聽從號令,韓玄的諸侯夢頓時破滅。


    黃忠等人離開後,許褚見四下無人,湊上前好奇問道:“黃漢升雖精神矍鑠,然而卻須發皆白、垂垂老矣,此人箭術能敵太史將軍?武藝能與許某比肩?子揚先生誇大了吧?”


    “哈哈,不要懷疑子揚的眼光,這位黃老將軍真的很強,過幾天臨陣你就知道了。”


    龍驤自信滿滿的笑容,更讓許褚摸不著頭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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