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雖然年近五旬,卻精神十足、英雄氣外露,非常契合孫尚香的心思。


    本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奈何劉備此時身居高位,為人做事都有必要的政治考量。


    納孫尚香可以幫龍驤穩住揚州,但個人安全更是重中之重。


    劉備與孫尚香洞房後,隻偶爾白天來陪新婦練劍,夜裏多宿甘、糜兩人房中,要麽與張飛、諸葛亮等人秉燭夜談。


    隨著荊州、揚州的官員入京,長安重組的朝廷逐漸運轉起來。


    而曹洪亡羊補牢,對洛陽一帶嚴防死守,劉協妻兒再無法穿越戰區,但曹操因為逼死荀彧,放過了潁川士族,讓伏後等人仍能藏在鄉間。


    荀彧在家自縊亡故,曹操表華歆為尚書令。


    然華歆雖名氣大、才學出眾,卻沒走入潁川士族核心圈,無法幫著曹操整合河南士族。


    有鑒於此,曹操召回前線的荀攸,輔助華歆掌領尚書台。


    關羽、龍驤有千裏鏡相助,可以有效地掌握戰場信息,曹操在兵力優勢之下,隻能令各部暫時防守,被動為戰爭積蓄物資,並且派細作深入南陽、淮南等地,想尋方法仿製千裏鏡逆轉局勢。


    然而,籌集戰爭物資也不容易,各地都以去年廣征民夫為由,壯丁缺失荒廢生產致田地荒蕪。


    中原各郡各縣流民四起,別說往官府上繳足額糧食,就是自給自足也很難辦到,即使荀攸調任尚書也不好使。


    恰巧此時並州傳來急報,長安朝廷新封的河東太守趙雲,遣副將龐德屯兵於永安(霍縣),有沿著汾水圖太原的態勢。


    現任並州刺史梁習,雖是出自司空府的心腹,卻在用兵上有所欠缺,對付趙雲、龐德兩位猛將,屬實有些難為他。


    曹操無法坐視不理,遂派朱靈向並州增兵。


    他本想以此為借口,將鄴城朝廷遷往許都,婉轉向潁川士族妥協,卻又怕河北士族生隙,兩頭不討好。


    思來想去,隻能自己坐鎮中原穩定人心,並督促戰略物資準備,但可惜收效甚微。


    天災人禍缺糧是事實,麵對士族豪強們的掣肘,不能像孫策般一殺了事。


    曹操派去各地的細作一無所獲,特別是潛入淮南那些倒黴蛋,在身份證號核查機製下很快露餡,然後被送到秣陵參與建設。


    可惜勞動改造深刻的劉馥,早在兩年前已經病逝於許都,否則他一定會提醒曹操小心。


    建安十五年三月,秣陵新城建設進度放緩。


    三月的秣陵春雨綿綿,對於匠人們築城不太友好。


    龍驤建城不是目的,主要是立項以工代賑,他看見春雨不想浪費天時,便組織流民分地拓荒,又發放糧種開展春耕。


    不管到夏天守成幾何,能省些也好過坐吃山空。


    況且男丁在春耕結束,可以繼續參與秣陵新城建設,婦孺老人則抽出照料莊稼。


    等到新家園建好,百姓同時擁有自家的良田,也有了溫飽的生活。


    日子有盼頭,人民有希望。


    細雨淅瀝如線,龍驤冒雨站在秣陵城頭看農忙,心中莫名冒出這句話,仿佛回到十多年前,站在荒廢的合肥城牆。


    相似的場景,好似置若夢中。


    曆史總有驚人巧合,但這不是曼德拉效應。


    驀然回首,看見魯肅舉著傘,竟站在不遠處等候。


    “子敬?”


    龍驤持傘大步走去,並且邊走邊問:“你不留在襄陽,怎麽又回來了?”


    “聽說孫匡勸降失敗?”


    見魯肅顧左右而言他,龍驤握住傘柄輕輕一擰,水珠便在頭頂上起舞。


    “意料之中的事,你這麽快就回來,莫不是有要事?”


    “知道瞞不過你,也知道你喜歡看春雨,但咱們還是回城說話,春天的寒風吹多了,依舊容易著涼。”


    “也罷,邊走邊說。”


    “嗯。”


    魯肅談到荊州無戰事,關羽此時在休整、籌備,曹仁則守在宛城沒動靜,龍驤表奏諸葛瑾任廬江太守被獲準,但他對荊南四郡的建議,卻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什麽?讓我來督荊南四郡?這是不是.”


    龍驤突然停住腳步,言外之意自己是揚州牧,再督荊南似乎有些過界。


    即便關羽騰不出不手,襄陽有劉曄、徐庶、龐統智謀三個頂流,任意挑一個不都能勝任?


    魯肅駐足側過身,臉上笑容顯得神秘。


    “無論陛下還是皇叔,他們都對雲起十分看好,皇叔原話是‘一事不煩二主’,他連江夏太守也讓你舉薦上任。”


    “這”


    龍驤聽完直接呆住,凝滯片刻才繼續前行,但走了幾步又再次停下,扭頭問:“皇叔既納孫小姐為妾,和孫家已是姻親關係,你說如果對孫權用兵,要不要提前請示?”


    “唉。”


    魯肅苦澀答曰:“都怪我當時多嘴,如果不送她入京,就沒有這煩心事,無論請示與否,都應該先派使者再勸。”


    “也好,我再派孫匡出使。”


    “另外江夏太守空懸數月,雲起得盡快薦人上任,這樣有利於整合荊南,也可以早點拿回零陵,你心中可有人選?”


    “這個嘛江夏累年戰爭,百姓大多流落別地,當務之急是恢複民生,但此地又在水路要衝,郡守不但要精通內政,還得懂些軍事才行”


    龍驤話到最後,突然捋著胡須頓了頓,跟著嘴角微微揚起,笑道:“我知道舉薦誰了”


    “嗯?”


    魯肅見龍驤對自己微笑,還以為對方打算舉薦自己,畢竟揚州水軍要支援關羽。


    可龍驤心中的人選卻是呂岱,若把魯肅從吳郡調至江夏任太守,在外人眼裏有一種降職的感覺。


    幾日之後,孫匡、呂岱陸續來到秣陵。


    呂岱對龍驤的提攜深受感動,略作準備便帶部曲去江夏赴任,反而孫匡的拒絕讓龍驤意外。


    當弄清了孫權的真實想法,龍驤當場同意送孫匡、孫朗去長安,並派虞翻同行向劉備陳情與請示,同時也傳令各軍備戰。


    龍驤之前因為受災糧緊,本沒打算馬上對孫權用兵,但朝廷讓他督荊南四郡,便有了糧草的來源。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春四月,豔陽代替細雨,占據了天空。


    虞翻去長安未返,江夏呂岱急報先至。


    零陵的兵馬,已向桂陽進發。


    孫權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不會投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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