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嬸嬸?”得一爾試探著叫了一聲。


    “哎,是我。”杜藺應著,來到了得一爾的麵前。


    杜藺是得一爾小叔叔的第二任妻子,小叔的發妻得了癌症去世後,又遇見了杜藺,在得一爾十五歲時嫁給了小叔。杜藺比小叔小十歲,比得一爾大十歲,雖然外貌不如名字那般好看,但是待人溫和,總是溫溫柔柔的,就算排外的香村也早已把她當成自己人對待。


    “杜嬸嬸,你怎麽來啦?”


    “我們也來了,得一爾丫頭。”另外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香娘娘,二娘,你們怎麽也來啦?”得一爾濕了眼眶,二娘是得一爾出生的那天,得一爾媽給她算了一卦,說是還要再要一個娘才能吉利,當時村裏人都看她是個女娃,沒人願意要她,是二娘知道後跑到得一爾家要了她,這麽多年,二娘也真心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而香娘娘是得一爾從小調皮,每次得一爾爸看她不順眼打她一頓不給她飯吃,得一爾就跑到香娘娘家蹭飯,香娘娘廚藝很好,每次做的飯菜都很香,後來得一爾就開始叫她香娘娘。


    “我們來給你送飯。”杜嬸嬸回答道,黑夜中她彎著腰打開籃子,拿出裏麵的飯菜。


    “杜嬸嬸,香娘娘,二娘,我媽給我送過飯了。”得一爾說完,得一爾媽就從神樹後麵走了出來。


    三個人看到得一爾媽,臉上一陣愧疚,香娘娘開口說道:“得一爾媽,我們也做不了什麽,隻能偷偷來送飯。”


    “村裏那麽多人想要懲罰得一爾,我們三個也不敢反抗啊。”二娘說道。


    “嫂子,他小叔已經去村裏拜托人了,有好消息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你別太擔心。”杜嬸嬸說道。


    得一爾媽感激的開口:“你們願意幫我們就感激不盡了,更何況我們當父母的都沒本事站出來,哪能怪別人呢。”


    得一爾聽著幾個人的談話,忍了一下午的眼淚沒有哭出來,此時又羞又愧的哭出聲來:“香娘娘,二娘,杜嬸嬸,媽,你們不要在為我去求情了,就六天而已,我承受的住。”


    “你個傻丫頭,從小就這麽掘,這麽熱的天哪能承受的住。”二娘也心疼的哽咽。


    “現在是每年夏季都會出現的陰陽日,一熱一冷的你一個小姑娘要被折磨壞了。”香娘娘說的陰陽日,是香村每年都會出現三天的氣候,在陰陽日的這三天裏,白天氣溫可高達四十度,而晚上又會突然降到零下七度,甚至會有雷雨交加,但是香村氣候幹燥常年幹旱,平時都會少雨,所以在這三天出現下雨的情況基本不會發生。


    二娘和香娘娘說完,杜藺這才想起來籃子裏拿的棉襖,她知道這三天就是陰陽日,所以來時拿了一件大的棉襖。


    得一爾被綁著,沒有辦法穿上,杜藺隻好把袖子係在得一爾的脖子上,下擺包裹著腿部拉上了僅僅一點的拉鏈,除了雙臂,脖子以下的身體都包裹住了。


    “杜嬸嬸,明天被村裏人看到後,會追究的,你還是拿回去吧。”


    “沒事兒,明天天不亮我就過來拿走,你能穿一會兒是一會兒。”杜藺柔聲說著。


    氣溫越來越低,剛才還刮著熱風,現在已經是涼風,得一爾催著幾個人回去,得一爾媽又扶著得一爾說了幾句,小聲哭泣著走了。


    等幾個人離開後,得一爾的身體已經累到了極致,她剛才忍著沒有在幾個人麵前喊疼,現在長時間的站立讓她十分想蹲下,可是身體被勒的緊緊的,動也不能動。


    夜越來越深,氣溫越來越冷,到了晚上十一點,氣溫已經下降到了零下四度,得一爾心裏安慰自己,還好不會刮冷風,比低氣溫更讓她受不了的是寒風。好在杜嬸嬸剛才給了她一件棉襖,身體雖然沒能全部包裹,但是不至於那麽冷,就是這一點點溫存,讓她越來越困倦,意識即將抽離陷進睡眠裏,身體也隨著變得沒有力氣支撐往下掉著。但是繩子綁的實在是很緊,她還沒有完全沉睡,下沉的身體就被繩子拉扯,渾身都痛了起來,巨大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得一爾呼出一口濁氣,剛才的疼痛讓她現在一動都不敢動,怕再牽動草繩磨礪身子又遭罪,可是瞌睡蟲吞噬著她的意識,每當要睡過去時,得一爾又會突然清醒,搖搖頭讓自己不要睡過去。


    這樣的動作周而複始,到了整零點半時,氣溫下降到了最頂級零下七度,頭頂神樹茂盛的葉子由開始的安靜變得躁動,肆意的狂亂著,刮起一陣又一陣的寒風。


    身上的棉襖在風的囂張中,脖子上係著的袖子終於被刮開,掉在地上,由於腿上的拉鏈無法被刮開,棉襖掛在腿上隨著風搖擺著。沒有了棉襖,身上隻剩下一件薄薄的防曬衣,又一陣冷風刮來,得一爾的牙齒控製不住的上下打顫,全身一陣一陣的起著雞皮疙瘩,她還在自我安慰,冷著也好,省的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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