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古龍坊市的琉璃磚牌樓前,謝天遙隻覺得一股深深地疲倦感襲上心頭,讓他連提腳向前的力量都沒有。.


    這十多年來,為了振興家族,他一直拚命地提升自己的修為境界,承受著別人難以承受的修煉,更是差點喪身於太陰之池中,當看著自己的努力讓家族一點點強大起來,他覺得以前受再多的苦都值得。


    可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他為之不懈努力的家族,倍感自豪的家族,竟然是殺死他親生母親的罪魁禍首。


    這真是極大的諷刺啊。


    因為謝天遙的久久不出現,此時的斷魂台周邊已經炸開了鍋,什麽聲音都有,毫無例外的都是抱怨聲,這讓身為公證人的公治閑臉色越來越陰沉。


    正當事情就要向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時,一個身影出現在北門,隻是停住腳步掃了一下四周,就不慌不忙地走向斷魂台。


    “謝天遙來了!”


    不知是誰叫喊了一聲,所有的的抱怨聲嘎然而止,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謝天遙,而擋住去路的人也紛紛地向兩邊退避,自動地讓出一條道路來。


    “我呸,這家夥以為自己是誰啊,竟然讓我們等這麽久。”仍然有些人氣惱不過。


    “他又沒遲到,分明是你們這些人無理取鬧。”支持謝天遙的人自然聽不過去了,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你想怎麽樣,說話就說話,動什麽手腳,是不是也想上斷魂台來一場生死決戰?”


    “你囂張什麽,上就上,難不成我還怕了你不成。”


    謝天遙神情冷漠地直徑走上斷魂台,也不看一眼那些替自己擔心的族人,連公治閑也當成了空氣。


    “天遙的神情看上去很不好,可千萬別影響了決戰。”謝行海有些擔憂地對謝行天道。


    “不再擔心,無論是發生什麽事情,天遙都會全力以赴。”謝行天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隱隱有股強烈的不詳預感。兒子此時看上去豈止很不好,簡直是消極至極,連一點鬥誌都沒有。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他完全失去鬥誌?”佘晴兒在謝天遙出現在北門那一刻,她就發現今天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謝天遙跟以前的他不一樣,似乎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台上,耿明輝緩緩地睜開眼睛,當他犀利的目光落在謝天遙身上,本來充滿鬥誌的神情飛快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狐疑和失望,然後轉身就走,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我耿明輝是為了跟真正的對手,而不是為了跟一個行屍走肉決戰才站在這斷魂台上。”


    見耿明輝突然放棄了決戰,台下一片騷動,然後紛紛把不滿地目光投向了仍然站在台上一動不動的謝天遙身上,更有人不顧身份地大爆粗口,把啃了幾口的瓜果扔向了台上。


    “天遙哥,天遙哥,你怎麽了?”謝天言在台下拚命地衝台上的謝天遙叫喊,根本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眼淚都急得要流下來了。


    “輝兒,你不能放棄決戰。你若先放棄決戰,我們家族就要受到嚴厲的處罰。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給為父殺了這個謝天遙,不然絕對不能走下斷魂台!”耿仁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斷魂台上,攔截住了兒子的去路。


    相對於家族的利益,兒子個人的執拗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這個謝天遙的潛力不可估量,若是等他真正成長起來,耿氏家族隻怕無人能壓製得了謝天遙,到時候耿氏家族就算不被滅族,也會被趕出古龍山脈,要想無後顧之憂,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謝天遙還沒真正成長起來之前除掉他。


    眼前的謝天遙徹底喪失了鬥誌,隻是一具行屍走肉,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時機,耿仁豈能白白錯過,盡管在這種情形下殺了謝天遙會讓很多人為之不恥,他也顧不了那麽多。


    “殺了他!殺了他!”耿氏家族的其他子弟也振臂高呼著。


    耿明輝眼裏有了痛苦的神色,也隻是一閃而逝,手腕一轉,一柄極品飛劍出現在手中,然後一步步走向了謝天遙。他也知道,謝天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敵人,更是他耿氏家族的敵人,不能因為自己個人的私心而把家族的利益置之腦後。


    想到自己剛才的魯莽決定,耿明輝不禁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那一絲內疚感也隨著一掃而光。


    “連一個沒有鬥誌的人也要殺,你們耿氏家族真是無恥之尤。”台下有人叫罵著。


    當然,他們真正在意的可不是謝天遙的生死,而是眼見自己投注在謝天遙身上的靈石馬上就要付諸東流,實在有些不甘心。


    “要想殺他,得先問問我手中的飛劍。”佘晴兒擋在了耿明輝和謝天遙之間。


    “佘晴兒,你這樣做是破壞比賽規則,家族會受到嚴厲處罰!”公治閑見到佘晴兒突然出現在斷魂台上保護謝天遙,比看到任何人上台來保護謝天遙都要吃驚。


    “要想殺他,得先問問我手中的飛劍。”佘晴兒並沒有正麵回答公治閑的話,隻是把自己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答案顯而易見。


    燼煌山莊的其他子弟見到佘晴兒衝向了斷魂台保護謝天遙,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並紛紛跳上了台把謝天遙護在核心之中。


    若是謝天遙死了,他們燼煌山莊也將迎來滅頂之災,哪怕麵對再強大的勢力,他們也會挺身而出,因為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謝天言見了,也拔劍飛上了斷魂台,跟佘晴兒站在了一起。


    “反了,你們把動河門的尊嚴都放在哪裏去了?”公治閑見佘晴兒他們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不禁大發雷霆,心中則竊喜不已。


    盡管他猜不透燼煌山莊的人為何會站出來保護謝天遙,但是經過這麽一鬧,風義山莊和燼煌山莊就等著受到動河門的嚴厲處罰吧。


    斷魂台這邊因為謝天遙的喪失鬥誌引發了一連串的變故,而風義山莊那邊,耿淩宵和謝驍嘯等人已經順利地潛入到後山禁地,若是不出任何意外的話,有謝驍嘯的帶路,山莊中的一切禁製和陣法都形同虛設,很快就能出其不意地殺進風義大殿中去。


    “祖師爺,我們已經潛入了後山禁地,要不要大開殺戒?”一名耿氏家族的長老輕聲詢問耿淩宵。


    他們潛藏在後山禁地,居高臨下,山莊內部的一切情形盡收眼底,無處遁形。


    山莊中的謝家子弟絲毫沒有察覺到潛伏在暗處的殺機,各自忙碌著,呈現出一片興旺祥和的氣氛。


    除了謝驍嘯,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識到風義山莊這個千年古老家族的真麵目,不禁被其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強悍氣勢震撼著,這是經過漫長歲月的沉澱和積累後的成就,是用神通手段都營造和渲染不出來的,僅有三百多年曆史的耿氏家族跟其一比,根本上不了台麵。


    一想到他們很快就會成為這裏的新主人,就忍不住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殺個雞犬不留。


    “謝兄,你以為呢?”耿淩宵轉而去詢問謝驍嘯的意見。


    “嘎嘎,若以我之見,擒賊先擒王。謝行天和謝行海帶著一眾族人去了古龍坊市,這裏就隻剩下謝意夫婦和謝行雲幾位長老級的人物坐鎮,而謝行雲這幾十年來為了治醫他那個白癡兒子,根本沒有時間修煉,修為一直停滯不前,不足為俱。而青嵐夫人一直在靈園足不出門,謝驍騰那個老不死也一直在步天閣等死,我們隻要擒住了謝意,等他們發覺後趕來也已經遲了。到時候,這裏的人還不是任憑我們宰割。”謝驍嘯胸有成竹道。


    “謝兄與耿某想到一塊去了。好,就這麽辦,我們直接殺進風義大殿去,擒住謝意這個老家夥!”耿淩宵很顯然是早有此打算,一拍即合。


    其實此次潛入風義山莊,耿淩宵不但對風義山莊內的禁製和陣法深有顧慮,就是對謝驍嘯也深有顧慮。像他這種慎重小心之人,除了相信自己之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更不用說是謝驍嘯這個風義山莊的叛徒。


    若是謝驍嘯心懷鬼胎,故意把他們帶入絕境之中,他們隻是雙脅生出翅膀,也飛不出風義山莊的天羅地網。


    因此,這一路上他都如履薄冰,並且時時刻刻提防著謝驍嘯,隻要謝驍嘯的表現有一點異樣,他就會先要了謝驍嘯的性命。


    結果表明,謝驍嘯並沒有玩耍任何的陰謀詭計,看來謝驍嘯對風義山莊的仇恨並不比他少,誓必要毀滅風義山莊,這讓他一直提心吊膽的心漸漸放下了。


    “跟我來!”謝驍嘯帶著眾人又很快消失在後山禁地,一步步逼近風義大殿。


    風義大殿。


    謝意站在大殿中,他的麵前飄浮著一顆鵝蛋般大小,通體透明的珠子。珠子中清晰地顯示出了耿淩宵和謝驍嘯等人的一舉一動。


    這種神奇的珠子叫到奇光珠,它除了有清心定神的功效外,兩顆之間隻要一直保持在百丈的範圍內,就能清晰地看到持有者彼此之間周邊的情景。


    風義山莊內,坐鎮各處重要禁地的長老們手中都有一顆奇光珠。當謝驍嘯帶著耿淩宵等人從傳送陣進入百丈瀑布時,就已經被族人發現了,因此就將計就計,請君入甕,來個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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