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京城,禦司監。


    天底下所有儒生心中的修煉聖地。


    禦司監一共分為三處,一處的名字在大乾王朝家喻戶曉,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鎮妖司。二處則是負責觀測王朝的氣運,是最為神秘的一個部門。而三處的職責也是三個部門中最輕鬆的,那就是負責天下所有學子的文氣覺醒。


    此刻三處大殿中,一個身穿一襲白色儒袍男子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剛才自己使用了“神降”,分出了一縷神魂降臨到了錢塘縣,哪怕他這個五品立命境的儒修都感到吃不消。


    儒修雖然不像道家修士那樣修煉神魂,但是善養浩然之氣,也可以達到淬煉神魂的作用。而“神降”是隻有自身文氣增長出第六段,也就是六品立命境的儒修才能掌握的神通。白衣男子不過是借助了外物才能短暫的神魂降臨。


    儒修文氣分九段,對應的是九個修煉境界。


    一段文氣如針芒,增長出即代表有資質跨入儒道,成為一品立意境;二段文氣如一點螢火,對應的是二品致知境;三段文氣如燭光搖曳,自身已經開始孕育浩然正氣,對應的是三品正心境;四段文氣如微風拂麵,已經開始接觸到口含天憲的邊緣,對應的是四品修身境。


    而白衣男子的修為,則是五品夫子境,五段文氣已經達到了如同漫天群星那樣璀璨。儒修達到五品,戰鬥力已經有了質的變化,能夠口含天憲,言出法隨的五品儒修在同境界的修士中雖然不是最強的,但是絕對是最難纏的。


    至於再往上的境界,白衣男子就不知道了,隻知道儒修六品需要完成一個畢生的願望。


    六品儒修也稱為立命境,但是要怎麽達到這個境界,卻是毫無頭緒,畢竟每個人的願望都不一樣。


    白衣男子將發散的思緒歸攏,使用外物神降的後遺症讓他不得不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君子修身,百病祛除!”在說完這句話後,浩然正氣環繞自身才抵消了那股不適感。白衣男子這才開始注意到自己手裏的那張宣紙。


    “憑借一篇文章就能夠引起儒聖塑像的感應,此子的儒道天賦必然不同凡響,不過可惜的是他的年紀實在是……有點老了。”白衣男子惋惜的搖了搖頭,將目光投向了手中的宣紙。


    “春望?”


    “這次下發的考題都是以家國為主題來抒發情感的,這小子的題目一看就是借物抒懷的,怕是跑題了吧?”白衣男子繼續往下看去。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還是大乾儒林最不擅長的詩詞,這讓白衣男子的胃口吊了起來。僅僅是開篇短短十字,就將一個國家破滅後的淒涼之感描繪了出來。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當他一口氣看完後麵的兩句,心裏一道驚雷炸響,耳邊響起了萬千將士的廝殺聲,白衣男子拿著宣紙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明悟,“原來是這樣,敵寇臨城、家國破碎,怪不得他這首詩的意境中充滿了殺意。”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當白衣男子看完最後一句,周身的浩然正氣猛地一震,原本璀璨如群星的五段的文氣在身後具現,雖然沒有增長,但是卻更加的明亮璀璨起來。就好像打鐵匠手中的生鐵,經過了萬千次的打磨後祛除了多餘的雜誌,變得更加純粹。


    白衣男子已經不知道怎麽形容來形容這首詩了,自己一個五品儒修初次瀏覽這首詩詞就能夠引起自己修為的提升,此子的儒道天賦簡直是妖孽。


    “天不生他許仙,儒林萬古如長夜啊!!”白衣男子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惹得三處大殿中的其他人放下手中的活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全部的心神都已經沉浸在其中。


    “左師兄,竟然修為又突破了,當真是妖孽啊!”


    “我剛才好像聽見左師兄嘴裏再說許仙是儒林的希望,這許仙是誰啊,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刷~


    一個白衣老者憑空出現在三處的大殿中,他滄桑的臉上在見到白衣男子的時候露出一絲驚喜和不確定,“修明,你在衝擊六品?不對,你還沒有完成立命境的條件,隻是你的文氣更加純粹了。”


    大殿中的其他白衣見到老者出現的瞬間,都朝著他恭敬的彎腰行禮。


    白衣老者名叫範平,是三處的司長,一個七品大儒境的儒修,身為過來人他明顯的感覺到左修明並沒有接觸到六品的門檻,但是從左修明身上傳來的文氣波動,和之前比起來顯得更加的厚重和純粹。


    左修明見到範平進來,一反往常恭敬的常態,而是快步的來到他的身邊,將手中許仙的詩詞湊到他眼前激動地說道:“老師,你快看看這首詩,學生敢保證這首詩絕對能夠成為儒林傳承千古的作品。”


    範平看著快懟到自己臉上的手,心裏吐槽了句:修明的性子什麽時候變得怎麽沒有邊際感了?


    “咳咳,修明啊,你平時挺穩重成熟的,今日怎麽這般毛躁,這要是讓朝廷裏那群文官知道了,恐怕又要拿來在陛下耳邊嚼舌根了。”


    左修明聽聞,收斂了自己激動的情緒,恭敬的朝著範平躬身行了一禮,道:“學生莽撞,謹遵老師教誨!”


    範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接過左修明手中的宣紙隨口問道:“難道你的修為精進是跟你這篇新作的文章有關?哈哈哈哈,那我就可以在其他兩處老家夥哪裏好好的出一口惡氣了!!”


    左修明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解釋道:“老師,學生的修為精進的確和這首詩詞有關,但是這不是學生所作……是一個今日參加文氣覺醒的學子寫的。”


    “嗯,你的文采為師是……什麽,你的意思是一個新人寫的詩詞讓你的文氣更加純粹?”


    範平不可置信的開始查看起來,直到最後一句看完,他滄桑的臉龐竟然開始狀若癲狂起來,手舞足蹈的說道:


    “此子的儒道天賦絕對是老夫生平僅見,快告訴我此子叫什麽名字?不,老夫要親自將他留在我三處培養。”


    左修明看著自己老師的模樣,比起自己之前的狀態更加激烈,已經再次引起了周圍眾人的圍觀……老師你之前說好的讀書人的穩重呢。


    左修明咳嗽了一聲,“老師,這裏這麽多人看著你,要是讓朝廷裏的那群文官抓到辮子……”


    “那群老匹夫要是在陛下耳邊叫我舌根子,勞資能堵在他們家門口罵上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左修明看著自己老師一臉略微自豪的表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隨即轉移話題道:“老師,寫出這首春望的是一個家住錢塘縣叫做許仙的學子,因為他的年齡已經遠超十二歲,所以他沒能覺醒文氣。”


    話語中,滿是可惜之意,要是許仙能夠覺醒文氣,憑借著妖孽的儒道天賦,假以時日必定會超過自己,大乾儒道的地位說不定就能和蓋過道家一頭。


    可惜啊!


    “那確實是可惜了,不過此子有這等家國情懷,要是能夠入朝為官,我大乾國的國運必定會再次上一個台階。”


    這裏麵涉及到兩個隱秘,世人不為所知。


    儒家原本是儒釋道三家中最鼎盛的,畢竟每個王朝的興起和鼎盛和儒家都脫不開關係,但是五千年前,儒家的當代聖人和另外兩教的大能不知道達成了什麽協議。儒家聖人訂下了儒生十二後不得入儒道的規則,自此以後,“十二”年齡段就成了儒生跨不過的鴻溝。


    當時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風波,但是聖人之威不可觸碰,況且當時的儒修數量遠遠超過佛家和道家,也就沒人在意這件事。


    直到一千年前,儒家的另一位大能拚盡了畢生所學,也隻是讓這個五千年前聖人訂下的規則產生了一絲動搖。此後的千年內,的確誕生出一些儒生不受“十二”的限製,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五千年前哪位聖人訂下的規則已經開始慢慢修複。


    最近兩百年內已經很少有人能夠打破“十二”這個詛咒,這也是許仙當初想要進行文氣覺醒市,領路的那個老者對他那般勸誡的原因。


    “修明,立即將此子的詩詞在京城內廣泛宣傳……就以我是許仙恩師的名義,為師要在半年後的‘儒道之爭’中,讓妖族那群蠻子輸的心服口服。”


    “還有,這個許仙雖然不能進入我禦司監,但是能夠寫出這等詩詞的人,在我大乾儒林成為詩仙也不為過,他要是有意向入朝為官,你去打好招呼讓那些老匹夫審卷的時候擦亮眼睛,不要給勞資搞背地裏使壞那一套。”


    許仙不知道的是,自己無意中寫出的一首詩,在大乾京城中掀起了一道滔天巨浪,而在半年後的‘儒道之爭’中,更是被一位七品大儒境的修士寄予厚望。


    作為當事人的他,此刻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看見路旁的勾欄瓦舍,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後,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許仙啊許仙,你生命中注定是要成為草莽英雄的人,就不要留戀這些俗世的鶯鶯燕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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