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歡,可以穿這些。”


    這是他為嘉熙準備的,每一年都會定期更換。


    嘉熙如果還在的話,應該也五歲多了,和麵前小姑娘差不多一般大。


    “爸爸,洛洛真的可以穿嗎?”團子咬了咬嘴唇,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手,忍住了上前想要摸一摸漂亮小裙子的衝動。


    她的手不幹淨,會把漂亮的小裙子摸髒的。


    “隻要你喜歡,都可以。”祁城說完蹲下身,抬手為團子梳理額前淩亂的頭發。


    單獨和洛洛相處,祁城心裏其實是有擔憂的,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姑娘會這樣乖巧。


    他能看出小家夥很喜歡這間臥室,可神色間偶爾露出的小心翼翼,讓他有幾分心疼。


    他要調查一下這個小姑娘的身世,聽祁昊說小姑娘隻有養父母,但是養父母對她並不好,這其中的情況需要好好了解一下。


    “爸爸,洛洛可以看看其他的地方嗎?”


    她對爸爸的大房子很好奇。


    “當然可以,我帶你逛逛。”


    祁城牽住洛洛手,帶著團子看了廚房、客廳、影音室。


    “爸爸,這間屋子是哥哥的嗎?”


    “嗯。”這套公寓有四個臥室,他將其中一個改成了家庭影院,目前除了他住在主臥,其他房間一直是空的。


    “這裏是書房。”


    書房整體裝潢偏重灰色,色調偏暗,四麵都是高高的書架,藏書很多。


    書房最中間是兩張相對的木色書桌,落地窗前擺放著兩隻軟塌,軟塌下鋪著一層厚厚的地毯,落地燈暖暖的燈光,將那一方小天地圈了起來。


    團子走到落地窗前,這裏是22樓,站在落地窗前,團子可以看到遠處斑斕的燈光。


    籠罩在夜幕中的景色,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模樣。


    團子趴在落地窗前,看夠了景色,一轉頭看到了軟塌上的相冊。


    相冊是翻開的,團子湊上前去。


    照片上,祁城黑發清爽,穿著製服,眼神堅定。


    “爸爸好帥!”團子對這張製服照片愛不釋手,露出迷妹專屬的星星眼,看了很久很久。


    “這是當時拍戲的戲照。”


    “洛洛知道,爸爸是警察。”團子舉起小手,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右手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姿勢。


    “砰。”團子自己配音,“爸爸就是這樣把壞蛋打跑的。”


    祁城被小團子可愛的舉動逗樂,眼眸間露出點點笑意。


    “你是怎麽知道的?”


    “洛洛看過。”團子激動道。


    團子又翻過了一頁,同樣是祁城的戲服照片,隻不過這樣是古裝照。


    “爸爸,你的頭發比洛洛的還要長哦。”團子小手指著照片上男人身後那頭烏黑發亮的長發。


    “這是假的。”祁城被勾起了回憶,這是他第一個古裝角色,飾演的是一個被逼瘋的文弱書生。


    “爸爸,這個是大胡子爸爸。”團子又翻過一頁,望著照片上皮膚曬黑,留著大胡子的爸爸,咯咯笑出聲。


    祁城記得這張照片,那時候他為了角色需要,去體驗漁夫的生活,特意留了胡子。


    “哇~”團子翻到下一張照片,笑聲戛然而止。


    這是一張婚紗照,和她在哥哥的書房那裏看到的一樣。


    男人麵目俊朗,穿著筆挺西裝,而他懷裏的女人,穿著婚紗笑得一臉幸福,兩人默契抵著額頭,在鏡頭前露出了屬於他們的專屬的幸福笑容。


    洛洛失神地望著照片上的女人。


    這是媽媽!


    她終於清楚看到媽媽的模樣了。


    團子小手輕輕摸著照片上的笑得溫婉的女人,咧嘴笑著。


    看到婚紗照,祁城神色一頓,眸底閃過一絲刺痛。


    下一秒他低下頭,避開視線。


    良久後還是抬起頭,視線落在那張婚紗照上,久久不曾移開,神色間帶著對過往的懷念。


    “爸爸,這是不是媽媽?”洛洛抬頭興奮問道。


    說完她低頭喃喃出聲,“媽媽好漂亮。”


    祁城望著照片上的女人怔怔出神,過往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學校操場上,滿天繁星下,男人紅著眼在女人麵前單膝跪下。


    “溫韻,嫁給我,我想給你一輩子的幸福,想成為你最堅實的後盾,想給你一個屬於我們的溫暖的家。”


    “祁城,我願意,你答應過的,要對我一直好的,你要說到做到。”


    “溫韻,我祁城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隻寵你一個人,我說到做到。”


    ……


    歲月幾經更迭,萬家燈火中有一盞在等他歸家。


    伴著夜色回家的男人神色疲憊,可在見到妻兒後,一身疲倦都消散。


    “噓,你怎麽又這麽晚才回來,兒子都已經睡了。老公你知道嗎今天小昊開口喊我媽媽了。”


    “小昊可以開口說話了嗎?他喊媽媽了?那有沒有喊爸爸?”


    “你現在拍戲這麽忙,兒子見不到你,都對你陌生了。”


    “老婆,我錯了,拍完這部戲以後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在家裏好好陪著你和小昊。”


    ……


    溫暖的小家又一次要迎來新成員。


    女人長發盤在腦後,溫柔地摸著隆起的肚子。


    “老公,你希望我們二胎是女兒還是兒子呢?”


    “隻要是我們的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一樣愛。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小昊應該都很期待。”


    “老公,其實我想生個女兒,如果萬一是女兒,你說我們女兒生出來像你還是像我?”


    “我希望女兒像你。”


    “為什麽?”


    “如果有一個小版的你,那該有多可愛,我想我會把全世界都給她。”男人側耳趴在女兒肚子上,感受著肚子裏小家夥的動靜。


    “你這麽寵女兒,不怕兒子到時候吃醋嗎?”


    “小昊應該也會和我一起寵她,如果是妹妹,那就是我們全家的小公主。”


    ……


    回憶起過往那幸福的一幕幕,祁城恍惚間以為那是上輩子的事情。


    “啪——”美好的過往脆弱不堪,像一麵鏡子落在地上轉眼前變得七零八碎。


    “祁城,我們的女兒死了,她怎麽會死呢?我們的小公主沒有了?”


    “祁城,為什麽死的不是我?”


    “祁城,我好痛苦,放過我好不好。”


    “溫韻,你為什麽傷害自己,我求你不要傷害自己,我答應你,我同意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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